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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安掰著手指頭算了算。
三更天,大概是在半夜11點到凌晨1點之間,而五更天則是凌晨3點到5點之間。
也就是這兩個時段內,自己要出去巡邏。
“但現在是幾更?”
他環顧了一圈這間住所,發現這裡再也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東西。
嗯,除了那一捆暫時還不知道怎麽用的香。
維安微微一愣,目光定在那捆香上。
按照“留守者須知”的內容來看,其他銅板、紙錢等物都有用處,而這捆香似乎並沒有被使用到。
但既然這東西出現在這裡,肯定是有其用處的,不可能是擺設。
此時維安記起來自己剛剛在進入這間住所之前,從狹長庭院那邊的盡頭處,也就是與住所並排過去沒多遠的茅房方向,聞到一股澹澹的焚香氣味。
“會不會就是這種香點燃後散發出來的氣味?”維安心中詫異。
古時候的打更人有一些特別的計時方法,比如看沙漏,或者就是燃香。
比如一炷香的時間有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的,要看這一類香的做法工藝,而廟宇中的香燭,通常情況下一炷可以燃燒一個小時左右。
所以說一炷香的時間基本上是一小時。
而自己所在的現實世界,有時候一炷香隻代表了十五分鍾,甚至還有五分鍾的。
維安來到屋外,立刻又聞到了那股澹澹的焚香味,他循著方向走到了茅房那面的角落。
果然很快看見了一抹不太明亮的香燭亮光,那澹澹的香味也變得濃烈了一些,驅散了茅房裡不斷彌漫出來的臭味。
維安蹲下去一瞧,發現地上的泥土內正插著一炷還在燃燒的香,旁邊有兩支已經燃盡,只剩下了最底端的木簽。
旁邊就是茅房的一個通風窗台,上面擺放了一塊黑炭,
而茅房的牆上用黑炭畫了好些塗鴉,仔細看過之後,維安發現這些並不是塗鴉,而是有人在上面畫了很多橫線,然後又擦掉,如此反覆,使得牆上全是汙跡。
不過還好,能夠看清楚最新畫上去的橫線,而且一共有三條。
“三條,三更?!”維安喃喃自語。
眼下這炷香還有一半才燃盡,所以如果現在是三更天的話,正是屬於維安要巡邏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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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位留守者或許就是通過這種方法一直在記錄時間,而這燃燒的香,與住所房間裡那一捆香一模一樣,每一炷都較為粗大。
一炷香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燃燒兩炷,大概就過了一更,所以眼下這炷香燃盡後,也就是進入四更天了。
“得抓緊時間進行第一次巡邏,否則時間快到了!”
維安立刻站起來,穿過那狹長庭院,進入了通道,往大堂正面的方向繞行了過去。
這一次他走的是大堂右邊,而剛剛去住所房間時,走的是大堂左邊。
一路無事,從通道巡邏到了大堂正門之後,維安瞅了一眼大堂內站在燃燒的油燈,看起來燈火很穩定,不過這扇門如果沒有房門遮掩的話,難保不會一陣大風吹進去,怕是會將煤油燈吹滅。
所以維安想著白天的時候還是要找兩個門板,將這房門給修補一下。
因為剛剛才進入大堂了,所以這次巡邏維安並沒有再進入,而是從大堂門口經過,繞到另一邊的庭院通道,準備往自己的住所房間走。
這條巡邏的路很短,所以並不會費時費力,正當他進入通道時,就聽身後那大堂內發出了一聲異響,就好像木板輕輕撞擊的聲音,但很快就結束。
維安一愣,他停頓了一下,但並沒有返回去查看,因為“須知”裡面說了,巡邏期間聽到大堂裡傳來任何異響時,都不要去理會,所以他雖然有好奇心,但立刻壓製下去。
很快回到了自己住所,第一次巡邏結束,又等了片刻後,維安重新拿了一炷香,來到茅房外的角落,等那炷香快要燃盡後,他立刻接續點燃,同樣將手裡的香插在一旁泥土中。
然後拿過窗台上放著的那塊黑炭,在牆上畫了第四條線,表示現在已經進入了四更天。
同時還插了一炷香在旁邊以作備用,待會兒再點燃。
這兩炷香燃盡後,代表了四更才結束。
不過有一點不好,因為要一個人換香,這導致維安根本無法睡覺了,每睡一個小時就要起來換香。
但這會兒他也沒有睡意,可能這與這個義莊怪談的規則有關。
因為要頻繁換香,還有巡邏,以及存屍三日時間的計算,這導致一個人在這裡留守的話,基本是沒有什麽時間休息的,所以維安在這裡感覺不到在上一個怪談“鎖門”中時那種充滿人間煙火的餓意、睡意以及大小便意。
既然沒有睡意,他將那記錄簿重新拿起來,為了方便看得清楚些,所以就站在住所門外,以便讓燈籠的光芒映照在記錄簿上。
自己的前一個留守人在上面記錄的很規范,除了那三具屍體有記載以外,此人還記錄了他自己巡夜、換香燭的情況,以及對大堂、住所、通道、庭院、廚房、茅房的清潔衛生等。
這家夥看起來很認真,事無巨細,還在記錄簿上寫明自己在這裡是第幾天了。
不過維安翻到的最後一頁上,他寫的是他值守的第六天。
也就是說,這家夥在第六天的時候要不成功離去,要不就是任務失敗,死在了這裡,後面則沒有了記載。
不過維安推測他成功離去的幾率不大,因為“須知”已經說明,要留守十天才算完成任務,這家夥第六天就沒了記錄,應該是遭遇了不測。
要不就是對方找到了提前破除這個怪談的方法,或者……
“難道他來的第六天,其實就是怪談任務的第十天?”維安心中打了個突兀。
這個可能性也存在,但需要維安調查之後才能確定。
有很多蛛絲馬跡都藏匿在這工作簿中,他準備用這一晚上的時間,將工作簿讀完,看看之前發生了什麽,以便自己能做好準備。
不過從第一頁開始看後,他細數了一下,發現這上面隻記錄了三個留守人的工作信息。
不可能前面沒有人進來過,可能已經被抹去了痕跡。
這麽一想,維安知道自己也要在上面記錄第一天的信息了,他遲疑的看了一眼那細毛筆,又看了看那粗製的硯台。
先是在外面的大水缸中舀了少許水,倒一點在硯台裡,輕輕磨動片刻,然後有些別扭的拿起毛筆,蘸了墨,對著那工作簿寫去。
果然自己的毛筆字慘不忍睹,但只要能夠認出來就行了,手中的毛筆很細小,因為這個工作簿實際上並不大。
維安小心翼翼地寫著,將他這一天發生的事記錄下來。
剛剛寫了一句話,此時一陣幽幽歌聲忽然從大堂前方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