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的人陸陸續續地魚貫而出,有好奇的視線停留在楚婉和霍言崢身上,卻很快抽離。
頂頭上司的熱鬧可不是那麽好看的。
如果一不注意打擾到了兩人的興致,那可就糟了。
不過,經由親眼所見,耳聽為實,楚婉和霍言崢和和美美的夫妻關系再一次傳遍整個霍氏集團。
霍言崢沒理會周圍的反應,他眉目凜然深邃,音色低啞,沉聲道:「我本來是想和你說一聲的,但你睡著了。」
「你可以喊醒我。」楚婉拉著霍言崢的胳膊,親親熱熱道。
雖說楚婉起床氣不重,但她睡覺的時候並不喜歡被人打擾。
可如果擾人清夢的人是霍言崢,倒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好,下回我記住了。」不過,要是再重來一次,霍言崢依然不會選擇喊醒楚婉。
楚婉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他不忍心打擾她。
只是這些,沒有再爭論的必要,他可以退讓一步,也就從善如流。
楚婉以為霍言崢是聽進去了,就沒有再浪費時間在這上面,轉而說起了她的發現:「我懷疑有不懷好意的人混進了霍氏集團,可能會對你不利。」
走廊已經沒人,相對空蕩的空間只有楚婉和霍言崢的對話聲。
「那我安排人去排查一下。」霍言崢拿出手機準備撥出電話。
楚婉按住了他,截斷了霍言崢打電話的舉動:「你不用再安排人排查了,我讓許陽去調查了,我想,不出片刻就會有結果。」
霍言崢收起手機:「既然這事你吩咐過了,我交給你就好了。」
在霍氏集團,排查一個有嫌疑的人不難。
他可以放心交給楚婉去做。
跺一跺腳,就能讓濱城權貴心驚肉跳的霍言崢,不說霍氏,即使是在濱城,只要他想要達成的目標,他完全可以僅憑一己之力攪弄風雲。
他想查的人,哪怕將濱城翻個底朝天,都在所不惜。
在霍言崢的字典裡,根本沒有查不到,只有他想不想查。
楚婉挨著霍言崢,他身上那一種不同於別人的乾爽好聞的氣味飄進楚婉的鼻子,她沉澱下來的心頭泛出一縷縷暖意。
楚婉雙手環著,觸碰到的是他有爆發力的結實肌肉,微熱的溫度傳來,讓她精致漂亮的耳垂漸漸地紅了。
她有瞬間的閃神,但心下卻沒有旖旎。
她有要緊事做,耽擱不得。
「你都不知道,我發現害你的人是清潔員。」盡管許陽著手的調查還沒出結果,但楚婉就已經很是篤定。
這並非是她空口無憑地捏造事實,而是在前世就有這麽一出。
「如果只是普通的清潔員,根本近不了我的身。」更別說傷害他,霍言崢眼神銳利,沒什麽溫度地開口。
普通的清潔員想傷害他,怕是不能如願。
楚婉的高跟鞋鑲嵌著細小的鑽石,隨著她緩緩地走,晶亮的鑽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仰著頭,緊盯著霍言崢俊美出塵的面龐,一字一頓地開口:「言崢,你這是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而是,他更信自己。
僅憑清潔員的本事,霍言崢不覺得自己會那麽容易受傷。
「我不是平白無故地懷疑清潔員的,等結果出來,便能證實我說的不是假話。」楚婉仔細端詳霍言崢的喜怒,許久,她始終看不出霍言崢的情緒。
也不知他到底信了沒有。
畢竟,說起這事,還有些離譜。
霍言崢單手插兜,目光冷冷酷酷的,只有在觸及楚婉,才會悄然間帶上星點暖意:「你
是怎麽察覺到清潔員的不對的?」
這很是奇怪。
誠然楚婉經常來霍氏集團,但分明,在前兩天,來過霍氏集團的楚婉還沒開始懷疑清潔員,但就在今天,她莫名又異常肯定地跟他說,她認為清潔員有傷害他的可能。
他不是說她的懷疑是不應該的。
對於他來說,任何千方百計害他的人,不是沒有可能偽裝成清潔員。
只是他覺得,楚婉的懷疑來得太過突然。
「夢裡告訴我的,雖然你說過夢都是假的,是反著來的,你不會陷入險境,但你應該相信我的直覺,我不是無端的猜測,而是有依據的。」不是所有的夢都是真的,但這是一個預知夢,她不得不相信。
她可以負責任的說,她的猜測是有現實支撐的。
前世那血淋淋的場景,就是對她的話的最好驗證。
霍言崢步入電梯,摁下頂層按鍵:「哪怕你是騙我的,我也信。」
言外之意是,他信她了。
可在楚婉聽來,卻並不是這樣。
正好在總裁的專屬電梯,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楚婉轉個身到了霍言崢的面前,將雙手勾上霍言崢的脖頸。
「言崢,你認真地看著我!」楚婉小臉緊繃繃的,尤為嚴肅,清澈透底的瞳仁深處,閃耀著點點堅定的色澤。
她驀然的貼近,霍言崢始終面色不變。
為了以防楚婉跌倒,霍言崢略帶粗糲的大手緊摟住楚婉纖細的腰肢。
懷裡的柔軟真實而清晰,霍言崢按著楚婉的要求,幽深的視線牢牢地鎖住楚婉:「我在看著你了。」
楚婉的語氣沉了沉,字裡行間浸潤著許些威脅,她故意地凶巴巴道:「你老老實實跟我說心裡話,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沒事找事做,純屬於浪費時間和精力?」
不知情的人,確實會覺得隻憑一場風過無痕的噩夢,就神經兮兮地直言他會遭人毒手,設置,她還說風就是雨地大費周章,在霍氏集團鬧出不小的動靜。
這委實荒謬。
可信度很低,很低。
自詡能未卜先知的人,不見得就真的是料事如神。
未經證實,單純地信一個女人的直覺,這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尤其是掌控所有人生殺予奪的絕對王者,譬如霍言崢,就不會撇下證據,反而去信一個女人不大可靠的直覺。
但偏偏,要他信的,是楚婉。
倒也不是不能妥協。
「你是為了我好,別人可以責怪你,但是我不能。」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去責怪滿心滿眼都在為了他好的楚婉。
「如此看來,你是承認了?」楚婉嬌嗔地瞪著霍言崢。
了解楚婉的霍言崢看得出,她是瞧著凶狠,可攻擊性不強,就像是氣急了的小兔子,軟乎乎地露出不算強悍的牙齒。
似乎,只要他一旦開口承認,她就會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他一口。
若是不幸被咬,他想,他是會感到疼的,但只是輕微的疼。.
清夢醉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