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以您的性子，只要是想不通的事情，您都會交給時間，而不是在這糾結。」就跟了解一個人一樣，時間會給出結果。

　許陽發出的感慨不是沒有道理，楚婉的性子的確不是這麽擰巴的。

　「很多時候，我確實不會糾結於一個想不通的答案，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不是空話。」楚婉坦蕩蕩的，言語率性:「但空等時間的到來而不去試圖改變不如意的結局，那並不是我的風格。」

　什麽都不去嘗試，靜等一個不如意的結局降臨，這是不明智的。

　可在行動之前，就得思慮周全。

　如此，便可以萬無一失。

　「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許陽不愧是霍言崢手底下的得力乾將，很會抓重點，只是她稍微泄露出一絲不對的情緒，他都能敏銳地感知到。

　「是的。」事情會發生，瞞也瞞不住許陽，楚婉乾脆地承認了，「就在昨晚，我夢見言崢受傷了。」

　夢裡那大片大片的斑斑血跡，就是霍言崢的。

　「誰能傷得了霍總?」許陽下意識地相信了楚婉，畢竟，奶奶的摔傷和凶手夏玉芬惡劣行跡的曝光都表明了楚婉的嗅覺到底有多準。

　只是，能傷得了霍言崢的鳳毛麟角。

　否則，在這麽多年的槍林彈雨中，要是霍言崢沒有半點自保能力，霍言崢早就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所以，許陽疑惑，但不質疑。

　許陽想了會兒，又道:「霍氏集團有最頂尖最完善的一套安全系統，來往的人員都是經過嚴格篩查的，不存在魚龍混雜，霍總待在霍氏集團，危險系數很低。」

　「就算在外應酬，霍總的身邊都會跟著保鏢，從而保障霍總的安全。」

　保鏢或遠或近，或在明處，又或在暗處。

　從進公司到現在，許陽一路上沒察覺到有哪裡是值得留意的地方。

　也就無從判斷危險從何而來。

　「羅志彬就進來了。」楚婉雙手輕輕地搭著欄杆，俯身看著樓下街道的繁華景致。

　羅志彬被錄入霍氏集團的黑名單。

　按理說，沒有她和霍言崢的點頭應允，羅志彬不可能出現在霍氏集團。

　可偏偏，就在剛剛，羅志彬堂而皇之地進來了。

　「怎麽回事?」許陽皺了皺眉問道。

　「不清楚。」楚婉牽掛著霍言崢，便沒那麽多心思琢磨羅志彬，「可能是前台的疏忽，讓羅志彬渾水摸魚地進來了，也可能是羅志彬疏通了霍氏的關系，悄悄地溜了進來。」

　「我會查清楚原因的。」牽涉到霍氏的安全系統，許陽不覺得這是無關痛癢的小事，「等有結果了，我會聯系您。」

　只不過，許陽莫名地覺得臉有點疼。

　他前一刻說沒有人能悄無聲息地躲過霍氏的安全系統，踏入霍氏半步，可後一刻楚婉就告訴他，羅志彬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出現在霍氏。

　這事需要查找原因，不能放任。

　「行，我等你聯系我。」楚婉不想再在霍氏集團看見羅志彬，這太破壞心情了。

　「不會再有下次了。」許是看出楚婉對羅志彬的厭惡，許陽連忙出聲保證道。

　出現了問題，再找出問題的症結，那麽，只要解決好，同樣的問題就不會再發生。

　低級的錯誤，霍氏不會再犯。

　楚婉假意威脅:「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就可以下崗了。」

　「我只會完成好這一件事情，而不是下崗。」談及專業，許陽眉梢的愁緒一下子散去不少。

　爾後，許陽瞥了眼會議室的方向，向來公事公辦的

　嗓音透著安撫:「您一定要對霍總有信心，我敢說，在這世上沒有幾人能夠在霍總手上討得了好的。」

　「我是關心則亂，難免想多了點。」楚婉不僅認可許陽的話，她更認可的，是霍言崢的自保能力:「再說，我也不是那麽沒用，我要寸步不離地守著言崢。」

　「我打起架來不會遜色，任何傷害言崢的人，我肯定會讓他自食其果！」

　楚婉搭著欄杆的白嫩小手略一用力，鏗鏘有力的口吻裡滿是堅定。

　她唇角上翹，翹起一道漂亮明麗的弧度。

　楚婉眸光縈繞著一圈圈光暈，整個人都像是一個發光體，散發出自信的灼灼光芒。

　先前冥思苦想的糾結褪去，流露出原本鎮靜從容的華彩。

　「您把想到的線索串一串，我想應該會有所發現。」盡管許陽不認為霍言崢會吃虧，但在危險面前，慎重是很有必要的。

　楚婉應下了許陽的提議:「這是個可以值得一試的辦法，我現在就把線索串一串。」

　時間不多，就一天而已，既然已經想出辦法，她當然要試一試。

　這一整層樓都是安靜的，沒什麽員工走動。

　楚婉靜靜地思考過後，也終於有了眉目。

　似是靈光一現般，她窺探到更多那一場霧蒙蒙的噩夢場景。

　「我想起來了，真的想起來了！」楚婉稍顯激動，卻克制住了拔高的聲線，沒有大聲叫喊出來。

　許陽沒走，還站在楚婉的身旁。

　聽見楚婉這麽說，許陽問道:「你想起什麽了?」

　「清潔員。」楚婉篤信地開口:「是清潔員！」

　許陽不大理解:「是清潔員有什麽問題嗎?」

　「嗯，傷害言崢的人，就是霍氏的清潔員。」楚婉手頭沒有證據證明，但不足以洗清清潔員的嫌疑。

　只要清潔員有了害人之心，並已經付諸於行動，那麽，清潔員做過的事情肯定會留有痕跡。

　只是，她的察覺有些晚，沒能及時搜索到證據。

　不過，就當前來說，有目標是好事。

　如此，便可以順藤摸瓜，最終揪出傷害霍言崢的罪魁禍首。

　許陽立馬著手調查霍氏的清潔員。

　他讓人事部把清潔員的名單發給他。

　同時，讓相對應的負責人再次嚴格篩查清潔員，以確保清潔員沒有問題。

　調查需要時間。

　結果的反饋會有延遲。

　楚婉只能耐心地等待。

　霍言崢的會議結束之後，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出來。

　楚婉一看見霍言崢，她的笑容不自覺地更為璀璨。

　不等霍言崢走來，她率先奔向霍言崢。

　「言崢，你要下樓開會，怎麽這麽不聲不響的，我都不知道。」害她一醒來就找他，卻沒看見他的蹤影，心裡還一陣的失落。

　盡管，她清楚，他沒有在刻意地冷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