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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槐人家》11
  簡直不可思議。高齊民、高群、尹秀娟和孫首禮四人,尋著葵花籽,穿過一片棒槌子地、涉過暖水河,順著一條小路爬上北溝沿,再穿過一片棒槌子地,經過一塊荒地,就到了趙閣莊南大街郭大財主家的大門口。難道是郭大財主綁架了金翠玉?高群頓時火冒三丈,就要砸門進去要人。高齊民拉住高群並示意各人趕快離開郭家大門口,並和高群說:“你這麽貿然進去,萬一找不到翠玉怎麽辦?反而會打草驚蛇,把事情搞砸。咱們趕緊回去,商量個救人的辦法才是。”各人想想也是,金翠玉與郭大財主素味平生,並無瓜葛生仇結怨,郭大財主為什麽要綁架翠玉?難道是偶遇,見色起意?各種各樣的疑問,令他們不得不謹慎行事。先把郭宅這座神秘大院搞明白再作打算。

  趙閣莊是個一千多口人的大村。郭大財主姓郭名金坤,他有財有勢,年近六十,仨兒一女。據說,他大兒郭立道在外讀過軍校,現在國民黨軍隊裡至少是個營長;二兒子郭立德也外出上過高等學堂,加人了國民黨秘密組織,在益都城裡乾偵緝隊長;三兒郭立經仍讀書在外,小女郭立書差不多年方二十,也是有文化、知書達理之人。單說二兒子郭立德乾的差事,就是專門抓捕共黨和激進分子的。他多次叮囑他爹郭金坤,要密切關注村裡那些有文化青年的動向,一旦發現有共黨赤化分子立即報告他抓捕,他說:“爹,首先保證在咱們家門口決不允許有共黨赤化分子存在。不然,一旦有了共黨赤化分子存在並發展起來,他們會領著那些窮鬼們鬧革命,把咱家的土地和財產都分了,都共產了!”他爹郭金坤就牢記住二兒子的叮囑,便組織並培訓了六名得力家丁,秘密盯梢起村裡每個年青人的活動來。經過近兩三年的秘密盯梢和觀察,發現高齊民、高群等人頻繁與孫家小埠的一些青年人來往聯系。特別是高齊民到省城讀書,放假回來後更是活動頻繁,只是缺乏有力的證據不便報告。恰巧這天,高挑個頭、容顏俏麗、穿戴妝扮不俗的金翠玉出現在村西頭,並向路人打聽高群的住處。發現這一特殊情況的家丁,立馬跑回郭宅報告給郭大財主。郭金坤一聽感到情況非同一般,便計上心來:興許這個女子是傳遞情報的,設計抓了這個女子重刑拷問,不愁找不到高群、高齊民等人通共的證據。於是,他就做了如下安排:派一個家丁繼續監視高群家,盯緊這個女子的動向;派四名家丁到南溝裡閻王鼻子處設伏,為防該女子身懷武功,便使用繩網甩套的手段抓捕。

  尹秀娟又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這次因為金翠玉遭人綁架的事故,令她悔恨、著急,一股腦的情緒波動,再加上悶熱天去趙閣莊跑跑顛顛的,肯定是動了胎氣。在孫首禮背她回來的路上,肚子就有好幾次絞疼。回到家來靜躺下,她婆婆孫劉氏趕緊去膏藥老五那裡配了付安胎順氣的藥,煎熬服下,才稍有些穩定下來。已是更夜時分,尹秀娟朦朦朧朧的睡了一覺醒來,想到翠玉妹妹這會兒,也許正遭受著非人的折磨,便又淚眼汪汪起來。睡在她身旁的孫文鞠也一直沒睡著,她見尹秀娟醒來便這麽傷痛落淚,就安慰道:“二嫂,不要胡思亂想了,啊!要好好注意身子。這不,高齊民、孫首禮,還有高群,到五肼集找尹掌櫃二叔想辦法去了嗎,翠玉姐姐吉人自有天佑,一定會沒事的。不哭,呵!”說著,拿起毛巾給尹秀娟拭了拭眼淚。尹秀娟穩了穩情緒,一副埋怨又心疼的口氣說:“剛該你二哥是的,

他若放假回來,不就不出這檔子事啦!他放假不回來,留在省城忙什麽呢?不會有什麽事吧?!他這裡讓人擔著一份子心,翠玉妹妹這裡又叫人揪心撕肺的。”說著,又開始抹淚。孫文鞠又給她擦著淚說:“看看,又來了!二哥那裡沒事,翠玉姐姐這裡也不會有事的,快安心地再睡會兒,黑夜過去了,明日的太陽又是新的。”……  深夜,在五肼尹記雜貨鋪的內院堂屋裡,尹掌櫃仔細地聽了各人營救金翠玉的辦法,他抽著哈德門煙沉默了好一會兒。高齊民看了看一直悶聲不語的尹掌櫃,問道:“二叔,就等您發話了,談談您的高見?”尹掌櫃掐滅了煙頭,喝了口茶水後,說道:“各人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不過,蒙面潛入郭家宅院強行劫人不可取。當然,憑著你們幾個的身手,救出翠玉不在話下。可你們想啊,翠玉救出來了,可齊民和高群就脫不了乾系啦,甚至還牽連到孫家。我可知道那郭大財主有些勢力,尤其他那大兒子、二兒子都是國民黨那邊的人,都是仇共屠共的劊子手!所以,任何營救的辦法,都不要跟共扯上一丁點的關系,否則麻煩可就大啦!”各人都點點頭,繼續聽尹掌櫃說道:“以我對翠玉的了解,這女孩子極其聰明,郭大財主不分青紅皂白的把她抓去,也不管郭大財主抓她是出於什麽意圖,翠玉都會咬定自己是蒙山豹伏寨的人,她也一定實話實說,把她在孫家養傷並結識你們的實情說出來。這樣她自己就沒有任何危險並保護了你們,也有可能對郭大財主還是一種震懾。豹伏寨大當家的金蛟龍寨主,雖然為匪多年,除非不得已,山寨一般不會騷擾百姓,幾乎沒有血案,並且跟政府保持若即若離的狀態,政府對其也是采取收攏不剿的政策。所以,豹伏寨義匪的名號遠近皆知,翠玉只要咬定是豹伏寨的人就不會有危險。”高齊民、高群、孫首禮不約而同地對尹掌櫃投去敬佩的目光。高群問道:“以二叔之見,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尹掌櫃聽問,他點起一支煙,胸有成竹地說:“就看明天郭大財主是否找你高群去對質,如果找你去,你應該知道怎麽做。”高群點點頭答應道:“二叔,我明白了。”尹掌櫃伸了伸懶腰,說道:“各人在這裡將就一晚上睡一覺,明日早些回去,就等著看,郭大財主如果派人找高群,就好說啦,而如果不是這樣,咱們再做打算。”高齊民仨人便按著尹掌櫃的吩咐,找個躺椅或沙發的睡上一覺,待天亮前各自趕回家裡。

  在兩間屋大小的空房裡,金翠玉被扔在地上。那人先綁起她的雙腳和雙手後,才把她身上的麻袋和繩網拿掉。屋裡光線昏暗,地面潮濕,散發著一股土腥味,靠裡牆放著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她卷曲著身子,瑟瑟發抖,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含著淚向那人哀求道:“大哥,您行行好,給小女子松了綁,在您這屋裡,小女子還能跑了。”那人倒是直爽,甕聲甕氣地說:“別裝蒜了,老子一路扛著你,你那腰板、蹬腿掙胳臂的功夫,就不是一般的人物!你要感覺在地上不舒服,老子可以開開恩,把你這美人兒綁到椅子上。”那人說著就要去動手動腳。金翠玉明白,她這一身打扮和體格氣質,裝可憐扮弱女是瞞不了這些人的,既然這樣,倒不如乾脆亮明身份,看這些人能把她怎麽樣!她就厲聲對那人喊道:“拿開你這贓兮兮的手,別碰姑奶奶!叫你們管事的來!”那人一怔,居然被她的呵斥震住,接著就陪著笑臉點頭道:“照辦,照辦!”那人剛說完,還未及挪步,門口便閃進來兩個提匣子槍的,後面接著進來一位身著淺灰色綢緞衣褲,手搖紙扇,體肥腮闊,白白淨淨,頭髮花白,精神矍鑠的老人。他呵呵笑著道:“請來位女大俠,屋裡怎麽不點燈啊?”那人便趕緊劃了洋火點起罩子燈,屋裡亮堂起來。那老者又用惋惜的語氣喝道:“你等怎麽如此對待女大俠呢!快松綁,看坐!”提匣子槍的倆人站門口兩邊一動不動,給她松綁看坐的事還是那人去幹。

  被松了綁,已經坐在椅子上的金翠玉,又站起來對老者抱拳作揖道:“敢問老伯,小女子與諸位遠不相識、近無交情,但不知老伯用這不地道的手段,綁小女子來是何居心?用意何在?”那老者哈哈笑著說:“女大俠口齒伶俐,出語不凡,想必在共黨組織裡不是一般人物吧?”聽此,她頓時明白了,原來她是被當作共黨抓來的。她接著想出對策,便也呵呵笑了笑,說:“老伯,您真是高看小女子了,您從那裡看小女子是共黨?”那老者提高了些嗓門,問道:“女大俠,你不是共黨,那你來趙閣莊找高群幹什麽?!難道不是遞情報傳指示?”她又呵呵笑了笑,反問道:“老伯,您這叫那門子邏輯呀!?難道來趙閣莊找高群的一定是共黨啦?難道高群也一定是共黨啦?那您怎麽不把高群抓起來?”究竟,這郭大財主不是專業的國民黨組織中人,不過就是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二半吊子而已。他被金翠玉問得是張口結舌。無奈之下,他撕下和善的面皮,凶相畢露地喝道:“你這共匪,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嘗嘗,你是不會招的!來人!”金翠玉站起來,亮出她蒙山豹伏寨三當家的令牌,厲聲說道:“老伯,您也太性急了吧,幾句不來就動粗,您先睜大眼睛看看小女子的這個,不然,您一旦動了刑,將後悔莫及!”那人把令牌遞給他,他端詳著看了看,心裡想:原來這女子是豹伏寨的土匪頭子。他心裡有些恐懼,但表面上故作鎮定地把令牌扔給金翠玉,說道:“這麽個牌子能說明什麽?它能幫你脫了共黨乾系?今晚暫且饒了你。六麻子,去弄塊床板,再弄些吃的喝的。”那人叫六麻子,便按著吩咐去了。

  郭大財主郭金坤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萬沒想到抓了女土匪,還是個頭目。他忽兒又想:百裡之外的山寨女土匪,又怎麽來到此地和高群扯上關系?這個疑點忘記問了,應該再回去問明白。他便轉回身,又擺手讓已站在門外的兩個提槍的回到門裡。他進門後,拿腔拿調地說:“我且再問你,既然你是豹伏寨的人,此地到本地有百裡之多,又怎麽與高群認識、有聯系?難道高群也是土匪不成?”金翠玉從椅子上站起來,很乾脆地說道:“既然您老有此一問,本女子就實話實說, 讓您聽個明白!但不知您知道五肼集上橫行霸道的王得善不?”郭金坤點頭道:“知道,可這又與王得善扯上什麽關系!”金翠玉說:“懲治王得善皆是本山寨所為!一年多前,本女子在駢邑縣城設計抓捕王得善時,槍戰中不慎腿部中彈,撤退時途經孫家小埠因流血過多難以再行,幸得大戶人家孫修德家人施救並收留養傷倆月之多。這就是與高群等人相識的原故。如果,本女子有半點虛言,您可找高群前來對質;如果高群的話您還不信,本女子可找線人通知山寨來人證明。但如果到了這一步,您這宅院還能保嗎?!山寨五百人槍踏平您這趙閣莊都綽綽有余,毀您這小小宅院不就像踩死一隻蒼蠅!”郭金坤已是滿臉虛汗,此時才醒悟到自己捅了個大馬蜂窩!渾身顫抖著、嘴也哆嗦著,朝那倆提槍的呵斥道:“還、還站著幹嘛!快請姑奶奶到上房!”

  次日清早,高群剛回家來不久,郭金坤領著六麻子就來至大門外,要求見賢侄高群。高群心知肚明,卻慢騰騰地出來,見了郭大財主,又故作滿臉疑惑、拿腔拿調地說:“啊呀!大伯,何事煩您老尊駕親臨寒舍?小侄惶恐至極!還請大伯移駕堂屋說話?”郭金坤滿面憂鬱地說道:“大伯我就不進門煩擾啦。賢侄啊!大伯做了一件糊塗透頂的事,還請賢侄到舍下化解化解,有勞了!”高群一臉謙遜地說:“小侄何德何能啊,豈能為大伯排憂解難?”沒等郭金坤開口,倒是六麻子幫腔道:“高群老弟呀,您就去幫幫忙吧!這個忙只有您能幫。”高群便故作怔怔蒙蒙的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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