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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幻想分裂》楔子 世界第1美少年的葬禮
  “感謝各位前來參加世界第一美少年的葬禮。今日,我們懷著萬分悲痛的心情,在此悼念我們親愛的世界第一美少年,願他安息……”

  這是……在舉行葬禮嗎?世界第一美少年?真的會有人叫這個名字嗎,花晝在心底暗自誹謗。

  “他是我們當中最傑出的人,無論曾經,現在,還是未來,我們都不會忘記他!”

  禮儀還在機械地念誦著悼詞,聲音平靜地就像是深夜美夢裡的囈語。讓花晝不由想起了小學時上的語文課,他被老師叫上講台,面對著20多雙的眼睛,毫無感情地讀著課文,整個班級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花晝突然為世界第一美少年由衷地感到悲傷,他真可憐啊,一生中只有一次的葬禮居然遇到了這樣的一個極品禮儀。

  “……讓我們為世界第一美少年默哀三分鍾。”

  周圍嘈雜的聲音逐漸歸於安靜,這種安靜更使得花晝心慌,他奮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就像是被人用502膠水給糊上了,那層膠水死死地把他的眼睛封住。

  那個人的手藝一定很好,沾的嚴絲合縫的,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

  身子像是被放進了冰櫃裡,刺骨的寒冷舉著刀粗暴地劃開了他的皮膚,避開了血管和肌肉,一下又一下地刮著骨頭,刺耳的撕拉聲就在他的耳邊響起。窒息感逐漸蔓延而上,有一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什麽仇什麽怨,就非要乾掉我!花晝心想,努力挖空了腦袋,回憶著自己什麽時候這麽牛批,能招惹了這麽一個狠人!

  意識越來越模糊,肺部火辣辣的像是有一把火在燒,他感覺自己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

  “……請我們的親屬為世界第一美少年致辭。”

  葬禮到了親屬致辭的環節,所有的聲音又都回來了,寒冷消失了,那雙手也收了回去,花晝終於得以呼吸到空氣。

  “誰!是誰特喵的想要殺了我,我是搶了你老婆還是把你家房子燒了!什麽仇什麽怨啊!”花晝翻身坐起,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花晝終於睜開了眼睛,所見的是一群身披黑袍的人圍著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上的花紋複雜而神秘,一眼就可以看出其主人上上乘的品味。

  我以後死了一定要叫我兒子給我用同款!他心想。

  “接下來,請親屬致辭。”

  花晝這才發現那個穿著一身休閑服的禮儀。

  他百無聊賴地坐在棺材上,手上還拿著一杯西瓜汁吸溜吸溜地喝著,台下的人們則一臉狂熱地看著他。如果忽略周圍的奏響的哀樂和各式各樣的挽聯,他就像是一個在海邊度假的貴公子,享受著日光浴,喝著冰鎮的鮮榨西瓜汁,好不自在。

  “喂,致辭。”禮儀皺著眉,低下了頭,眼裡閃動著熊熊燃燒的憤怒,像是被搶了配偶的雄鹿,“我叫你致辭!”

  雄鹿揚起了荊棘叢般的鹿角,直指正坐在地上的花晝。

  什麽鬼,我都不認識什麽世界第一美少年,我都不是親屬,為什麽是我致辭!

  花晝想要說話,可是那個人的目光灼熱而凶狠,就像真的有一隻被激怒的雄鹿從眼睛裡衝了出來,輕輕松松地就把他掀翻,然後做出勝利者的姿態,一腳一腳地踐踏著他的身子。

  “滾下來!”他終於張開了嘴,聲音沙啞,乾澀,就像是一個老舊的收音機。

  他也憤怒起來了,肺裡的那把火已經燒到了他的心裡!火焰沿著血液,

順著血管,將他的內髒點燃,像是要把他燃燒殆盡,隻留下一地的塵土。  “滾下來!”花晝再次說道,如果他在學校裡這樣說話,那些女孩子一定會尖叫著,說要給他生孩子——那些女孩子就喜歡這種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

  可是他的對面只有一個比他更霸道的總裁,總裁眼神輕蔑的望著他,似乎在好奇一隻螻蟻為何敢向他宣戰。

  可花晝不在乎男人怎麽看他,他只知道他現在很生氣!先是莫名其妙參加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葬禮,然後有一個人又莫名其妙想要殺了他,還有一群莫名其妙的賓客,最後是一個莫名其妙把他當做螻蟻一般隨意踐踏的禮儀!

  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莫名其妙!

  “這真特喵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花晝解開了皮帶,將一段簡單地纏在了手上,衝向了高坐在棺材上的男人。

  男人也一拳砸開了棺材,硬生生從棺材上扯下一塊尖銳的木板當做武器,身子像是利箭射出。

  花晝看得眼角直抽抽,他突然有些後悔這麽魯莽地衝上來,再怎麽說也要找一把刀再衝。那一拳如果打在他身上,他估摸著怎麽也得斷五六根肋骨。

  可是男人的速度太快了,花晝隻感覺一股鋒利的氣壓隨著男人的撲擊而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塊尖銳的木板,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高速刺進了他的腹部,巨大的痛楚瘋狂地刺激著他的大腦,皮膚上的雞皮疙瘩一層接著一層。

  快逃!真的會死!

  花晝顫抖著身子,四肢更是以一種誇張的頻率抖動著。男人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像是皇帝一般,隨手就將違逆皇帝意志的亂臣賊子處死,甚至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你終究只是一個沒用的神明。”男人說,他嫌棄地丟掉了手中染血的木板,撿起旁邊的袍子仔細地擦著手。

  見鬼,這些人是怎麽回事,看不到禮儀差點就把他宰了嗎?

  可那些人依舊直勾勾地看著棺材,似乎從未注意到旁邊的禮儀已經快要把某個無辜受害者的腸子都掏出來了。

  棺材裡像是放了整個世界的寶藏。今天來的所有人的目的就只是棺材裡的寶藏!

  花晝用力地捂著腹部的傷口,可血還是像打開了水泵的噴泉,嘩啦啦地沿著地磚縫浸入下邊的泥土。

  禮儀沒有再管他,走上了高台,棺材又恢復如初,除了還在流血的花晝,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按照著原來的軌跡運行。

  失重感傳來,花晝又一次失去了光明。

  “合棺,下葬!”

  賓客們將地上的花晝高高舉起,地上的血液開始回流,又回到了他的身體裡。

  他安靜地閉著眼睛,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腹部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

  賓客們小心地將他放進了棺材裡,合上蓋子,禮儀拿著小錘和釘子,一錘一錘地把蓋子封死。

  花晝感覺自己被埋進了土裡,人們用土,把這個男人在這世界上最後的痕跡抹除。

  空氣越來越稀薄,意識越來越模糊……

  “叮鈴……”

  花晝猛地坐起,刺耳的手機鈴聲在亂糟糟的房間裡響起,暗淡的光從窗外映在了地毯上。

  “又做噩夢了嗎?”

  花晝有些恍惚,在床上發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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