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看著陸言問道:“小友,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眾人紛紛轉頭將目光看向陸言。
陸言先前那一番讓人聽不懂的話,還有班東臉上的神色變化,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即便是天空之中的陰陵四人,此時也是皺起眉頭來。
聽陸言的意思,似乎班東巴不得他們和牧原幾人打起來。
難道班東是在算計他們?
想到這些,他們忽然有種事情發展完全超出掌控的感覺!
心中漸漸覺得不妙起來!
面對眾人的疑問,陸言說道:“我觀九龍宗,絕非是邪惡陰毒的宗門。”
“但是這九龍宗的布置卻處處都奔著殺人血祭而去,這手段之邪惡完全不像是正道所為。”
眾人聽到陸言這一番話,略作思考,便覺得陸言說的有些道理。
九龍宗最後那位弟子用琉璃草,黑龍草這些東西來籠罩九龍嶺,保護九龍宗,這些都可以理解。
但是這九龍宗之內,處處都是需要血祭的地方,在鼓勵他們自相殘殺,實在是有些奇怪!
不過也有人提出疑問,說道:“也許九龍宗這位最後的弟子只是想要保護九龍宗,讓我們這些闖入者付出代價呢?”
眾人聽到這個疑問也是覺得有些道理。
換成是他們的話,也會想要用各種方法讓闖入者付出代價的。
陸言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如此討厭闖入者,那為什麽不從一開始就將闖入者拒之門外呢?”
眾人聽到陸言的這個問題都是微微一愣。
按照陸言的邏輯,九龍宗這位最後的弟子就應該直接將想要闖入九龍宗的人拒之門外。
而不是等闖入者進來之後,再想辦法讓他們自相殘殺。
陸言繼續說道:“我們這些闖入者即便是按照他所設想的自相殘殺,但是最終總歸是會有勝利者出現,然後將這裡的一切都奪走。”
“這樣一來,留給九龍宗的就只有一片狼藉和滿地的血汙。”
“這是對九龍宗的保護嗎?我覺得不是。”
眾人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都是覺得陸言說的很有道理。
“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提問者是站在低空之中的陰陵。
他目光陰沉的看著陸言,不過這難看的臉色並不是在針對陸言,而是針對班東,針對九龍宗的這一切布置!
《逆天邪神》
他感覺自己像是落入了一個圈套當中,還洋洋得意不自知!
陸言看了一眼陰陵,然後說道:“這位前輩,你也算是邪道中人,你說說看,血祭一般會用在什麽場合?”
眾人聽到陸言對陰陵的這個提問,也是轉頭將目光看向陰陵,等待陰陵的回答。
陰陵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血祭自然是用在修煉、破敵、祭煉陣法和法寶之類的用途上。”
陸言聽到陰陵的回答,又說道:“那前輩再看看,這九龍宗處處都需要血祭,那這血祭除了破開光幕之外,還有什麽效果?”
陰陵皺眉看著四周的環境說道:“我剛才聽到了,這是一座陣法。”
陸言點頭說道:“沒錯,這是一座陣法,需要血祭才能破開這座陣法,那麽破開這座陣法之後我們得到的會是什麽?正殿之中的寶物嗎?”
說話間陸言轉頭將目光看向正殿方向,說道:“誰也沒有進入過正殿,又怎麽知道裡面的東西一定是寶物?”
眾人聽到陸言這一番話,臉上的神色都是出現了極為吃驚的變化。
這正殿之中如果沒有寶物,那能有什麽?
眾人沒有能夠想明白。
但是陰陵這幾位邪道中人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色都是變得無比的難看!
陰陵深深地看了陸言一眼,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九龍宗處處都需要血祭,其實是想要來用血祭來祭煉大陣當中的某物?”
陸言笑笑,反問道:“為什麽一定要是祭煉,而不是有人在大陣之中修煉呢?”
老莊主和班東聽到陸言的話勃然變色。
眾人心中都是無比震驚。
即便是牧原幾人也忍不住大吃一驚!
陸言看了一眼臉色變換不停的老莊主和班東,對眾人說道:“這裡人數眾多,其實他們兩個人隱藏在人群裡,我是很難發現他們的。”
“但是他們偏偏站在人群中最為醒目的地方,讓我一眼就可以看見他們。”
“當他們察覺到我發現他們之後立刻慌張的想要逃走,我下意識的便請前輩把他們抓了回來。”
“起初我以為他們是害怕所以才想要逃走,現在看來他們是故意這麽做的!”
牧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班東,說道:“所以他們故意被我們抓住的目的是什麽?”
陸言指了指低空的陰陵,說道:“自然是為了引出這幾位邪道的前輩,讓我們產生矛盾衝突,然後大打一場!”
“尋常修士的鮮血他們已經收集夠了,可是這準聖的血液呢?”
牧原幾人聽到陸言這一番話,臉色都是徹底的陰沉下來。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完全明白了陸言想要表達的意思!
班東和老莊主這是故意要在他們之間製造矛盾,然後讓他們自相殘殺。
而那隱藏在大陣當中的某人則是借助他們的血液來進行修煉!
“你胡說!我們沒有這麽想!”
班東大吼一聲,極力為自己辯解。
陸言搖了搖頭說道:“你以為我先前為什麽故意無視那位前輩,激怒那位前輩?”
“就是因為我發現你圖謀不軌,故意做給你看的。”
“你真當我沒注意到你看前輩的眼神,臉上的神色變化嗎?”
之前陰陵對他說話的時候,班東的臉色立刻出現一些細微的變化。
雖然班東遮掩的很好,但是又怎麽能逃得過他的火眼金睛!
在稍作思考之後,他便故意以無視陰陵的方式試探班東。
班東果然是上當,很配合的回答他的問題,希望他可以繼續激怒陰陵。
而在他第二次無視陰陵時,班東臉上的神色變化不禁變得更加明顯了。
同時老莊主的臉上也出現了相同的神色變化。
這說明此時老莊主和班東的想法一致。
可是聯想到先前老莊主對班東破口大罵,指責班東私自勾結陰陵幾人的事情,他便徹底看明白了。
這兩個人又在這兒唱雙黃呢!
此時此刻,陸言不得不感歎一聲。
火眼金睛真不愧是火眼金睛!
眾人聽到陸言這一番話,這才知道,原來陸言剛才是故意無視陰陵。
目的就是為了進一步試探班東!
班東聽到陸言這一番話,當即呆在了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莊主也是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這居然是陸言的一步試探!
眾人此時也從班東的表現看出來,陸言只怕是完全說中了班東的心事,所以班東才會無言以對!
陸言輕歎一聲說道:“所以說,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場陰謀!”
“班東和老莊主先是聯合多寶會,以法則果實和太古遺跡將我們引誘到這裡。”
“然後再通過一系列手段害死絕大部分人,展開血祭。”
“繼而在製造準聖之間的矛盾衝突,令準聖互相殘殺,以準聖之血完成最後的祭煉!”
眾人聽到陸言的這一番分析,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一場陰謀,從炎火城的拍賣會開始便一環連這一環,環環相扣。
如果不是陸言在這關鍵時刻站出來拆穿了這一切的話,那在場的眾人只怕全部都要成為這座大陣的祭品!
想到這種可能,眾人便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陸言看著班東說道:“從你東拉西扯,就是不直接說有關上空血紅的事情,我就看出來了,你是在拖延時間。”
“起初我以為你是在為這幾位前輩拖延時間,等到後面我才發現,事情似乎並不是這麽簡單。”
“你們並不是在為這幾位前輩拖延時間,而是在為這場血祭拖延時間!”
說話間陸言又將目光看向正殿,說道:“想必這正殿當中的那個人,此時正在盡力吸收大陣當中的血液,想要盡快完成這一場血祭出關吧。”
“如果血祭中途突然被打斷,那會是什麽下場?”
“這正在借助血祭修煉的人,又是誰?是九龍宗那最後的弟子嗎?”
老莊主和班東聽到陸言這一番話,臉上的神色都是變得徹底的絕望了。
眾人聽到陸言的話,看了一眼班東和老莊主的反應,又都是下意識的轉頭將目光看向正殿。
此時那籠罩著正殿的光幕已經徹底阻絕了眾人的目光。
除了一片血紅之外,眾人什麽都看不到。
牧原語氣有些驚疑不定的對陸言問道:“你是說,正在借助血祭修煉的是那九龍宗最後的弟子?”
陸言輕輕點頭說道:“八九不離十。”
嘶!
眾人聽到陸言的回答,又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若真是如此,那這次豈不是已經活了數十萬年?
雖然說仙界之中有不少老古董,但是這些老古董基本都是天道聖人這個級別。
即便是準聖,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如果這隱藏在正殿之中的當真是九龍宗那位最後的弟子。
這難道是一尊天道聖人不成?!
陰陵忍不住對陸言問道:“這其中是一尊天道聖人?”
陸言搖頭說道:“天道聖人的話彈指就可以滅了我們,幹嘛要費這些力氣。”
眾人聽到陸言的話都是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不是天道聖人就好。
只要不是天道聖人,那憑借他們這一方的準聖,就還有希望。
此時此刻。
牧原他們已經顧不得弟子被殺的事情了。
先集中力量解決了這個活了數十萬年的老妖怪再談其他的事情也不遲。
牧原對陸言問道:“你不是可以破開這光幕嗎?能否現在動手?”
陸言搖了搖頭說道:“在這光幕徹底變成血色之前可以,現在恐怕不行。”
當他想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光幕早就已經徹底的變成血色。
他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說到這裡,陸言看了一眼天空上的迷霧,說道:“這迷霧中的風雷要如何才能解決?”
陰陵聞言說道:“這兩個家夥對我們說,這風雷同樣是一座陣法,核心就在這正殿之上的迷霧之中隱藏,只要掌握這核心便可以掌握整座陣法!”
陸言聞言笑笑,說道:“想必掌握這核心的方法就是血祭吧。”
陰陵陰沉著臉不說話。
因為陸言說的沒錯。
當時班東的確就是這麽說的。
他們也是因此才會對留守在正殿附近的牧原幾人的弟子們動手!
陸言又問道:“那核心你們掌握了嗎?”
陰陵還是不說話。
因為他們根本沒能在迷霧之中找到什麽陣法核心!
這完全就是班東說出來誆騙他們的。
目的自然是為了誘使他們出手殺人,製造他們和牧原幾人之間的矛盾!
眾人看到陰陵沉默的表現便知道陰陵幾人一定是遭到了班東的算計。
可憐他們幾個準聖,實力高強,卻是被班東這等小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一回不光是丟了臉面,若非有陸言在此拆穿一切,他們說不定連性命都要丟了!
陸言看到陰陵的反應也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準聖的實力強大他是認的。
但是要說這腦子好使不好使,那跟實力強弱真的沒關系。
他們在血祭之前就不知道先去迷霧當中探查一下情況。
等真見到了陣法核心,你再血祭那也不遲啊。
陰陵聽到陸言的歎氣聲,臉上也感覺有些掛不住了。
他惡狠狠地看了一眼班東,咬牙切齒道:“先讓本座宰了這個混蛋!”
陸言卻是搖頭說道:“殺他不急於這一時,我們還是先想想對策吧。”
說著陸言又抬頭看了一眼上空的迷霧。
此時迷霧當中血色的范圍已經擴張到方圓百丈大小。
而且還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蔓延。
想必要不了多久這上空的迷霧就會徹底化作血色。
等到那個時候,也許就是那九龍宗最後一位弟子出關的時候。
他對陰陵問道:“前輩,這迷霧之中的風雷威力如何?”
之前他們雖然看見不少人死在這風雷之下,但是這風雷的威力具體如何,他卻是不清楚的。
陰陵回答道:“這風雷的威力不弱,大羅金仙都有些難以抵擋。”
眾人聽到陰陵的回答,心中都是一沉。
如此說來,除了這幾位準聖之外,他們其他人想要通過飛空來離開九龍嶺基本是不可能了!
陸言看了一眼四周眾人,說道:“諸位不如現在就逃命吧。”
眼下匯聚在此的人大多是金仙、大羅真仙,還有一小部分大羅金仙。
這些人留在這裡對接下來的戰鬥並不能起到什麽作用。
倒不如趁著這血祭還未結束,提前原路返回,撤離此地。
眾人原本就有先行離開的想法。
此時聽到陸言的勸說,當即不再遲疑,準備動身離開。
就在這時班東卻是冷冷一笑,說道:“你們走不了了!”
眾人聽到班東的話,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陸言皺眉問道:“為何走不了?”
班東冷笑著說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整座九龍嶺的迷霧都已經匯聚過來了嗎?”
“如今的九龍宗已經完全處於迷霧的籠罩之下,不管你們想要用什麽方法逃走,都避不開這迷霧,躲不過風雷!”
眾人聽到班東的話,心中都是吃了一驚。
他們將目光看向四周,並未能夠看到迷霧籠罩釋放的景象。
倒是陸言。
他有千裡眼,一眼望過去便發現此時的九龍宗彷佛變成了一顆平躺的雞蛋。
這迷霧便是雞蛋的外殼。
他們此時已經完全被迷霧籠罩起來,走不了了!
除了陸言之外,幾位準聖也都發現了這一情況。
牧原皺眉說道:“這迷霧是何時出現的變化,為何我們先前毫無察覺?”
奇花道人他們也是覺得有些奇怪。
以他們的神念之強,這四周的變化應該無法逃脫他們的感知才對!
陸言看了一眼四周,若有所思,說道:“這迷霧應該是被風雷卷動而來,若是陣法,必然會有變動讓我們察覺。”
“也許這並非是一座陣法,而是一件寶物!”
班東和老莊主聽到陸言這一番話,又是大吃一驚。
班東更是忍不住驚呼道:“這你也能猜到?”
眾人也是極為驚訝, 還真是讓陸言給猜對了?
陸言對眾人解釋道:“先前幾位前輩曾經進入迷霧之中查探情況,尋找核心。”
“如果這是一座陣法的話,想必幾位前輩即便找不到陣法核心,至少也可以看到陣圖一角。”
“但是幾位前輩一無所獲,這就說明這風雷並非由陣圖產生,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一種解釋了。”
眾人聽到陸言這一番有理有據的分析,都是覺得陸言說的很有道理。
那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飛雪谷主忽然開口說道:“本座是一名陣法師,迷霧之中如果有陣法,必然瞞不過我的眼睛,可是我什麽都沒有發現。”
“原本我以為是這陣法隱藏的足夠好,沒想到居然根本沒有所謂的陣法!”
陸言聽到飛雪谷主的話,又將目光看向班東,問道:“所以這到底是什麽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