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看了幾眼黃金,伸手關上盒子,低聲道:“閆兄,兄弟也是上命難為。這樣,他一會說完,我就下了這幾個人的槍,你老兄也委屈一下。等明天我們走的時候就把屍體給他看,這樣也就交差了。”
閆寶亮猶豫了一下,沒做聲,陳嘉見狀知道他心裡害怕,便拍拍他:“放心吧,明天找具屍體換上你的衣服,把臉弄爛了,給他看一眼證明一下就行。”
閆寶亮眼神一亮,陪著笑道:“還是長官高明。”說著話手背在後面做了一個手勢。
陳嘉並沒有看見他的手勢,確瞄見李天佑的眼神變了,下垂的槍口就要往上抬,立刻反應不對。
“呯呯呯……”槍聲響作一片,陳嘉率先開火,一槍將李天佑爆頭。柯爾特1911A1手槍用的是11.43口徑的圓頭彈,子彈初速要達到253米/秒,彈頭入體就會在身體裡面翻滾,造成極大傷害。
子彈在李天佑額頭留下一個拇指大小的創口,卻在腦後造成了三指大小的洞,腦漿伴著血絲飛濺,落到地上,把桌子下面的人嚇得哇哇大哭。
第二槍到第五槍彈無虛發,還沒有來得及開第六槍,門口的兩個隊員和院牆上的步槍齊齊開火,將剩下的幾個團丁通通打死了。
大廳裡亂作一團,女人的驚叫聲,不斷傳來,甚是刺耳。
而陳嘉身前的閆寶亮早就被陳嘉一隻手掐住脖子按倒在桌子上。滾燙的槍口頂在他的太陽穴上,把他燙的吱哇亂叫。
“別開槍,別開槍,饒命啊。”
陳嘉冷笑道:“挺能耐啊,居然敢算計我。真正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活膩了是吧?”
“長官啊,饒命,我是保甲長,是政府的人啊,你可不能這樣對我。”
陳嘉沒理他,回頭招呼一個隊員,“讓外面的人進來,留三個警戒。”
隊員跑了出去,哨聲響起,節奏不斷變化,仿佛在說話似的。
不一會,瞿五帶著幾個人將閆寶亮的家人押了過來,見陳嘉用槍指著一個胖子的腦袋,便知道這人是閆寶亮了。
“瞿五,找些繩子,讓他們相互綁起來。另外警戒放遠,如果有人增援就給我打回去。”
瞿五答應一聲,留下兩個隊員看住俘虜,其他人找繩子的找繩子,沒繩子就把窗簾拉下來撕成布條,扔給那些賭徒,讓他們相互捆綁起來。
堪堪把閆寶亮家人和賭徒們都綁上,遠處便傳來好一陣槍響,其中捷克式輕機槍的清脆的聲音尤其明顯,顯然是住在鎮外院子裡的團丁出來增援了。奇怪的是響了一陣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隊員找來一個麻袋,將賭桌上的財物都裝了進去。又開始搜身,把賭徒們身上的財物也都搜了出來。
陳嘉卻在閆寶亮的臥室裡,他坐在椅子上給柯爾特槍匣子裡裝子彈。而閆寶亮的婆娘,就是那個遞盒子的女人跪在地上,抽抽噎噎的,不敢出聲。
“你家男人作惡多端死定了,至於你家兒子女兒和你的性命,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老老實實把財物都交出來,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你記著,如果你和閆寶亮交待的不一樣,你們全家都死定了。”
陳嘉惡魔般的聲音讓那女人渾身戰栗,瑟瑟發抖,“我……我說。所有的錢你們都拿去,求求你放了我們一家老小。”
“機會給你了,不要浪費,也不要心存僥幸。記住,機會只有一次,要麽錢拿出來,我隻殺閆寶亮。要麽,
你們一家死一塊,誰也不要離開誰。” 那女人從地上爬起來,哆哆嗦嗦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木盒子,又從床底拖出來一個箱子,又將耳環項鏈摘了下來放在桌子上。
陳嘉只是冷冷看著她忙活,手槍有意無意對著她,就怕這女人扮豬吃老虎。陳嘉從不輕視任何人,莫要小看女人,江湖上手段毒辣的女人比比皆是。
那女人想了想,顫顫巍巍道:“湖心島上有個亭子,亭子下面還埋著三壇銀元。”
陳嘉一聽這話,被氣樂了。為啥?因為中國人的臭毛病就是喜歡把財物往地下埋。
記得前世工廠造房子,居然從地下挖出一壇銀元來,可見中國人的習慣有多頑固。
隔壁瞿五負責審訊閆寶亮,得出的結果都是相同的。天微亮,瞿五帶著人押著閆寶亮的婆娘去了湖心島挖銀元,而陳嘉則出去看看昨晚團丁支援的情況。
走到街角,就看見房頂上趴著三個隊員,一挺捷克式輕機槍架在上面。
“他們來了多少人?”
那三人伸出頭一看,原來是連長。其中一個回答,“連長,沒看清來了多少人,被我們打死了幾個,都逃走了,到現在也沒再出現過。”
陳嘉朝鎮子外面的那個大院看去,果然除了幾具屍體,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看見,心裡真的是輕蔑到了極點。土匪就是土匪,打順風仗一個比一個凶悍。一挺機槍封住了大門,你們就不能翻牆頭走後門?縮在裡面不出來算怎麽回事?
回到閆寶亮家裡,賭徒們綁了一晚上,精神都萎靡不振,居然好幾個靠著牆睡著了。面對黑洞洞的槍口,你們居然能睡著?
閆寶亮是單獨關押的,此刻也是癱坐在地上,一臉木然。見到陳嘉進來,掙扎著起身跪在地上不停磕頭,額頭碰到地磚上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堵著的嘴裡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閆寶亮,閻王爺,別磕了。”陳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胖子,心裡就是一陣膩歪。
“閆寶亮,一會就要舉行公審大會,我會召集全島的人來檢舉揭發你的惡行。你的家屬我會放過,這宅子和土地我不會沒收,這已經是我最大的善意了。你老實點,否則別怪我斬草除根。”
閆寶亮頓時停住,眼淚嘩嘩流下,慢慢倒在地上,不再動作了。他心裡清楚,陳嘉放過他家小已經是非常仁慈的事情了。若乾年以後,他的兒子長大,也許就會去報仇。他知道,陳嘉也知道,所以江湖上要麽不出手,要麽就是斬草除根。
鎮子的一片空地上,閆寶亮被五花大綁在一根柱子上,大院裡的那些團丁也都繳槍投降,畏畏縮縮擠在一旁。村民都是被趕出來的,烏泱泱幾百號人戰戰兢兢聚集在前面,四周是荷槍實彈的特戰隊員們,嚇得他們動都不敢動。
人群裡,老船工的眼睛是紅的,仇人在前,他卻沒有膽量上去。一旁的妻子突然發出一聲淒厲尖叫,“你還我秀兒……”便瘋了一樣衝上去,對閆寶亮又抓又打,一邊打一邊罵。
旁邊的隊員本來想攔一下卻被陳嘉製止了。
船老大見狀也衝了上去, 扶住已經累的癱在地上的妻子,兩人抱頭痛哭,癱在地上一時間起不來。
兒子上去攙扶起兩個老人,拉著他們走到陳嘉面前噗通跪下,“長官,求求您,槍斃他,為我姐姐報仇。”
陳嘉趕緊扶起三人,“放心吧,今天就是要公審他的。”
隨即走到百姓面前,大聲道:“今天公審閆寶亮,有冤的就趕緊出來說,他今天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平時做了多少惡。還有你們……”陳嘉指著那些團丁,“檢舉揭發閆寶亮的,我就饒他一死。不說話的,妄想蒙混過關的,直接送去礦山挖礦去。”
人群一陣騷動,但是還是沒有人出來。
“我沒多少時間,一柱香,如果沒人出來檢舉,都送去挖礦。也許你們不知道挖礦是怎麽回事,我現在告訴你們,挖礦的人幾乎活不過五年。”
團丁們面面相覷,僵持了一會,一個團丁舉手走出來,“兩年前,他帶著我們去湖上打劫商船,殺了十三個人。”
陳嘉冷著臉問:“哪幾個動手的?”
那團丁脖子一縮,沒敢回話。
“不說是吧?那就等著送礦山。”
人群裡突然有幾個人被推了出來,推他們的人紛紛喊道:“就是他們幾個。”
那舉手的團丁回身看了看,一咬牙指著裡面一個猥瑣漢子:“去年劫船殺人的還有他。”
那猥瑣漢子也被人推了出來,嚇得癱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隊員將他拖到閆寶亮旁邊跪下,居然連跪的氣力都沒有,直接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