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學院設一政三師,政是學政,主持院生的課業方向和風氣,而三師就是學師,三位不同風格的夫子講靈生大理,道法傳承。
三師下面有四位助師,是專門教授院生修靈的老師,四位各代一門,即禦數、強武、器法、劍術,而四門功課又各有一位司業老師。
司業不講授課程,隻負責配合助師提升院生的專業,換句話說,助師多是理論派,司業則一定是實戰派。
第一天上午是三師之一的高夫子講課,高夫子是天啟文界的名流,年近花甲,談吐隨和,一副典型的大家風范。
他從幾萬年前遠古部族興起,聖靈降世到萬靈奔騰,最後講到如今的天啟帝國如何一步步屹立於大陸之東,旁征博引,其他同學都昏昏欲睡,但我聽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覺就到了下課,阿火直呼肚子餓了,要去食堂,而我正在興頭上,準備去圖書館翻些書來看,兩個地方不在一個方向,隻好分道揚鑣。
圖書館在學院西北角,是個相當偏僻的角落,一路沒什麽人,可我剛一拐進小道就察覺到有些不對。
後面有兩個人一直跟著,而且越走越近,而前方不遠處也站著三個人,顯然是等我的。
明白了,復仇!
這三人我都認識,尤其是那個皮膚黝黑的炭頭。
“這不是青蕪毒師的弟子嗎,怎麽跑到我們靈學院來了?還是個一年級。”說話的是邊角巷見過的崇喜。
我攤了攤手,默不作聲,當下情況未明,宜靜觀其變。
他咬牙切齒的說,“你騙了我們一點錢也就算了,千不該萬不該跑到學院裡欺負我堂弟,若是讓大伯知道了,整個學院都沒有好果子吃,而你們無風劍廬,哼!”
“話不能這麽說,這是一報還一報,如果無風劍廬一對一輸了,我無話可說,可要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就不能怪別人不客氣,你說對吧?”我故做輕松的說。
“是這個理。”崇喜瞟了眼旁邊那人,見他沒什麽意見,便繼續說,“那咱們還是老規矩吧,學長親自為新來的學弟傳道授業,一對一指導正好。”
“合理合理,哪位學長願意來指教呢?”我看了眼對面的黑炭,然後把目光放在中間那人身上。
從一開始我就用偃息覺察每個人的氣息,這個人的靈力應該是最強的,強到我應該沒有任何勝算。
“剛醒靈的新生,搞這麽麻煩,阮進,你把他打發了。”中間人發話了。
背後的阮進表情輕松地走了上來,“小子,聽說你昨天露了一手,那咱們就切磋拳腳吧。”
我覺察到這人的氣息並不是走強武流的路子,相必是怕我真的會用毒,才想用話誆住我吧。
“行呀,那我就不用毒了。”我故意提到不用毒,他果然有些慌張。
不是強武就好,這人靈力似乎並沒有很高,我在博擊技巧方面仍然有信心,利用靈力迅速改變速度和力量,應該有贏的機會。
“動手吧,七級打二級怕什麽?”中間人不耐煩的說。
阮進正拳起手,欺身衝來,我側身隔擋,反擊他的腹部,但並不躲避,右肘下壓順勢側身提膝撞來,我撤拳改擋,被他的膝撞得連連開退。
不愧是三年級,強武課不是白上,反應很快加上應對合理,想要贏他並不容易,好在我也沒奢望輕易就能獲勝。
阮進因為聽了院間傳聞,對我很是小心,可幾招下來感覺我並沒有想象中的強,
動作和力道開始猛烈起來,加上七級靈力的穩定釋放,我的防守壓力馬上越來越重。 正當他以為我只能節節敗退的過程中,他一拳將我衝開之後,突然接了一記花哨的旋身飛腿。
漂亮,這種機會是不能浪費的。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以一記樸實的朝天蹬踢向了他的下巴,他迅速手臂格擋卸去一部分力,但身體被我踹了起來。
敵人給我了機會,而我不會給敵人留下任何機會。
我迅速躍起,三記穿雲腳將在空中的阮進像皮球一樣越踢越高,緊接著再次躍起翻身一記飛腿落斬將他狠狠的砸向了地面,小道上頓現一個裂坑。
成功!我氣喘籲籲的坐下,一幅竭盡全力的模樣,實則迅速進入正念狀態評估靈力消耗。
崇喜等人多少有些意外,戰況的轉折就在一瞬間, 誰也弄不清怎麽回事,二級的新人有這麽強的戰力?
崇喜突然想到什麽,怒道:“小子,你竟敢用毒?”
在他們心中,已經種下了我會用毒的種子,所以但凡有理解不了的,他們都會歸咎到這一點,也會永遠對我心存忌憚,真是悲哀。
我模棱兩可地笑笑,“怎麽樣,學長一開始也沒說不讓用毒啊。”
在一旁的阮笈把地上的阮進扶到一邊,仔細檢查了他的傷勢,看起來只是強力擊打所致,雖然無法動彈,但受傷並不重。
相比阮進,阮笈性格沉穩很多,他想了想,然後衝中間人點點頭,表示沒有大問題。
“真麻煩!”中間人有些惱火的看著崇喜,崇喜立刻擺手,衝著阮笈喊,“你上!”
阮笈默默的站起身來,他和阮進是堂兄弟,按理兄弟受傷他最該想要復仇才是,但他本身就反感這種持強凌弱的行徑,要不是怕得罪了崇家,他是不屑與崇喜之流為伍的,而且剛才看了阮進的傷勢,意識到我下重手也留了余地。
既然躲不過去,打是一定要打的,可怎麽打該有分寸。
他想清這一點,衝著我合掌行禮:“阮笈,靈力七級。”
“林七,靈力二級,丙一班的。”
阮笈仍然用強武流,正規正矩的進攻和阮進如出一轍,但我覺察到他提前釋放了靈力護住全身,這種情況下,靈壓所造成的縛力令我苦不堪言。
七級打二級,靈壓戰術是更安全的策略,也是最無傷的打法。
這種打法,我沒有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