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離別與重逢，逝去與新生

　　他(浮士德)氣憤地說:“所以千百萬年來，你便一直在暗中破壞、阻撓、消滅。”他(墨菲斯特)笑而不答。——《浮士德》

　　座天使沒有答話，臉色冷竣。作為一個從古代存活下來的小小天使，他明白眼前的敵人之可怕。面前的對手，已經不是剛才那個無知的孩子了，而是，神的夢魘。

　　失樂園一戰，魔王路西法與他手下的魔使們都在與主神與三大天使的作戰中隕滅。而主神也身受重創，以至於神跡都無法施展，三大天使，更是只有米迦勒活了下來。

　　理應是神族的慘勝告終，卻出了意外。

　　由於過於急切地鏟除魔族余孽，加之底層天使與人類總有著對魔族深切的不屑與仇恨，致使一些人發現了所謂聖戰的真相...

　　沒有正與邪，沒有對與錯。只有成與敗，還有血與淚。正義啊正義，有多少罪惡假借汝之名?在片面的恩澤中，總會有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振臂高呼。

　　他落入深淵，再從深淵中爬出，作為一個怪胎，一個夢魘。

　　諸多曲折，最終，眼前的這個人犧牲了自己，封住了神界與人間的通道。

　　今天自己能降臨在這裡，也是因為巧合···面對這個當年敢於和主神叫板的人，座天使明白，正常來講，自已絕非對手。

　　但是，瞟一眼他手中的劍，座天使便知曉，仍有勝算。裝飾著鏤空花紋的刺劍，宛若水晶雕琢，閃著金屬的光澤，純白無暇，沒有了半點往日的漆黑魔力。證明著眼前的他還沒有取回惡魔的力量，那麽自己的對手便仍只是一個普通的騎士，一個人，而已。

　　眼神微跳了幾下，一咬牙，望劍從身邊扭曲的空間中呼嘯而出。緊握劍柄，扇動翅膀，座天使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已經出現在了幾米前。

　　“看不起人類的力量，嗎...”彈了一下手中的劍，“墨”咧嘴微笑。笑容在血汙與鋼牙的映襯下，格外猙獰。

　　“那就看看！”墨舉起了鐵刺——騎士的槍。盔甲之下，小臂青筋暴起，手中的鐵刺，隨心而動，靈活地避開了直擊而來的望劍劍尖。再重擊其劍柄，望劍受力，向前的動力臂被破壞，本來看似浩大的劍勢消了大半，任憑座天使使勁想拉回劍尖指向對手，卻早被長槍頂住了劍身而無濟於事。

　　“看來劍式上很難與這家夥對抗了。”面對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靈魂，養尊處卑之士不是對手。

　　“但是...”背後的翅膀眼花繚亂地扇動，結成了一個複雜的法陣，陣心遙指著魔甲，蓄勢待發。“這是一個劍與魔法的對決！”

　　“沒有了魔力，你怎麽防禦我?”

　　反向用力，死死壓住騎士長槍，座天使的聲音帶著一份喜悅。眼中的黑芒跳動，“墨“仍舊面無表情。

　　緊握刺劍的雙手突然一下松開了，與望劍拮抗的力量瞬間消失，座天使沒有料想那麽輕易隔開了劍，微一愣神。手中的望劍隨著慣性飛向一邊。

　　戰鬥，是無冗言的藝術，沒有一個行為是沒有意義的。果斷拋棄武器的“墨”，面無表情。乘著對手武器失去準頭，奮力向前，快速拉短兩者之間的距離。沒有奇異的光芒，樸實無華的一拳，帶著破風之音，直指近在咫尺的胸膛。

　　座天使也不是省油的燈。發現了身前的危機，很快穩住了手中的劍。身後移動用的翅膀正在結印而無法揮動，祂便以攻為守，

手中的望劍，帶著純白的神聖光芒，毫不留情的向“墨“的身軀劈去。　　沒有任何的波瀾，“墨”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直逼而來的劍芒。利劍長度佔優，終究先一步到達了目標。削鐵如泥的劍鋒之下，早已殘破不堪的魔甲沒能攔住，身體便被切豆腐般切入。鮮血飆出，卻似乎憑空消失。刺骨的疼痛沒能讓“墨”的拳頭退縮，駭人的精光自眼睛中閃過，劇痛化作了瘋狂，“墨”緊緊用肌肉卡住了砍入身體的望劍，冰冷和疼痛帶來的憤怒，讓鞭拳充滿力量，直擊在座天使的胸膛之上。

　　座天使身軀明顯頓了頓，隨後，胸膛仿佛都凹陷了幾寸，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祂的頭猛的一低，又是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沫。

　　“墨”沒有握劍的手順著力道向前伸去，劃出一道破風之聲，手便像鷹爪般攫住了座天使細弱的脖子。慢慢地向上抬升，“墨”憑借驚人的臂力開始絞殺。一下的窒息，讓座天使不由得慌了神，背後的翅膀胡亂地撲扇起來，剛結成的印節也隨風消散。毫不在意危機已經解除，“墨”揚起了緩過來的右臂，以掌為刀，帶著盔甲斷口鋒芒的掌風霍地斬下。“涮啦”一條斷臂，帶著肩胛骨後還在撲扇的羽翅，衝天而起。頓時，血就像衝天般從天使的創口中噴湧出來。

　　血散逸開來，就像下起了一陣血雨。“啊啊，啊啊...”劇痛讓座天使翻起了白眼，尖叫出來。僅存的翅膀僵直了一會兒，接下來瘋狂地扇動，四肢也失去了控制，胡亂地蹦躂起來。

　　瘋狂地掙扎並不會讓此時的“墨”心軟，但卻讓“墨”隨之而震動地身體沁出了更多鮮血，順著魔甲的裂縫流出來，雙手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太差了啊，不過是吃了一劍...”“墨”微笑。“今後也要好好銀煉自己啊！這份盔甲，這具軀體。”

　　身體裡，墨自己的意識都看呆了。斬翼的操作狠毒果決，但更加令墨在意的是，與剛才本能戰鬥時悍不畏死相比，現在的舍生一擊更目的明確，而且一擊致命...但為什麽呢?

　　難道是血嗎?墨注意到只有剛才劍傷處本應成河的鮮血不翼而飛。而與自己心意相同的“墨”卻笑而不語，似乎並不準備解答。

　　“墨”看起來已經不把手中如野雞般掙扎著的座天使當回事，但祂卻沒有放棄掙扎。座天使雙手···不，剩下的手抓住了捏住自己咽喉的魔爪，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煩！”“墨”凶狠地瞥了一眼手中的小雞，隨手一擲，座天使便狠狠地飛向了地面，濺起了滿地的沙塵。

　　潛意識裡，墨不禁為當年的自己讚歎，不僅完美地調用技巧，把天使勢不可擋地望劍甩飛，取得寶貴的近身，再用奇怪的力量重創敵人，最後又心狠手辣地鏟除了他有戰鬥力的身體組織，讓之前不可一世的牠，現在如死豬般癱軟在地上。盡管··手段有些損人不利己，但也看出“墨”戰鬥手段和意志之不凡。讓之前毫無章法戰鬥絲毫不能取勝的敵人一下子慘敗···技術，有時候可以逆轉力量的差異。

　　“哼...”“墨”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走近地上還在扭曲掙扎的座天使。此時的牠，一臉的不可置信。牠想不明白為什麽失去魔力的天啟騎士為什麽還能擁有如此的戰鬥力。牠的確不應該明白，與神相抗衡，僅僅依靠別人給予的惡魔之力是不夠的，同樣重要的是內在——自己的力量與技術和毅力，身為一個人，一個騎士的毅力與戰術，才是一場戰鬥最先絕的條件。依靠別人，永遠不可能成功。

　　所幸現在只靠自己不完全的力量，足以收拾這個弱級的天使了。“墨”一邊想著，一邊向著地上掙扎著的天使，舉起了剛撿起的長槍。

　　“等等！”潛意識裡，墨忍不住大喊，“墨”的動作頓了下來。

　　“牠已經不能再戰鬥了，吧····為什麽還要下殺手?我們曾經不是騎士嗎，至少不應該放沒有戰鬥能力的牠一命嗎?”墨質問。

　　“墨”好似沉默了，輕輕地，嗤笑聲開始傳來，最後變成了大笑。“我們···你我...你真不愧是重生的我啊...”斟酌了一下語言，墨笑吟吟地說。

　　“生於和平，本性裡的正義得以茁狀成長啊····真好啊。”

　　“喲西，那麽，就成就這一樣一份天真吧。”“墨”呵呵一笑，抓起了一邊掙扎於血泊中的座天使。

　　''為···為什···麽··”牠仿佛馬上就要斷氣。“你··沒有····墨菲斯托····的···魔力。”

　　湊近天使的嘴邊，“墨”聽清了牠的話。奸詐的一笑，一口鋼牙迎著如血的夕陽閃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因為。”將天使的頭拎近了嘴邊，“因為··我是一個有獨立意識的人”

　　“不···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沒有魔力的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才對”

　　“人又如何?”“墨”的眼睛裡突然充滿了光。“至少，我不是條在虛偽的光下搖尾乞憐的狗！”

　　“神又如何?只要由心而行，人，也可以，一定可以，戰勝牠！”

　　座天使眼中一閃而過一絲懼意。隨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艱難的咧嘴一笑。“那·····你···呵呵··”

　　領悟到了牠指的是什麽，“墨”臉色一白，隨後怒火從眼眸的深處，浮現了出來。手起刀落，血光淋漓間，又一隻沾著鮮血的翅膀飛起，沾稠的鮮血滴落了下來。戾氣在眼中跳了跳，最終被壓製了下來，不顧因為嘴賤又昏死過去的座天使，“墨”用左手的劍，畫出一道道眼花繚亂的印記。空間的碎屑如同雪花般飄落了下來。玄色的劍尖，突然間停了下來，剛結出的印結崩碎，扭曲，化作了另一個空間的大門，陣陣金光，伴隨著柔和的暖風，飄落開來。

　　“滾回去吧。”將座天使如垃圾般扔了進去，一個響指，大門便開始扭曲，最終，化為漫天光點消失。

　　身體裡··墨的意識目瞪口呆。下手再送客，都在電光火石間...完全來不及阻止

　　“墨”這次也沒有解釋，只是立在原地，抬頭，望向那遙遠的蒼穹，任憑鮮血在甲縫間，結成疤痂。

　　“呃···”不習慣於這種尷尬，墨在身體裡打破了這份沉下默。“我們上一次··是在文藝複興去世的吧.....

　　''嗯...嗯啊。''回過神來，“墨”隨口回答.”15世紀吧...”

　　600多年了啊···倒吸了一口冷氣，墨不禁感歎。“這不是重點了..”“墨”盤腿坐了下來。”

　　''她們也應該快到了！”她們?有些疑惑，但還是等待吧。

　　10分鍾過去了..

　　仍只有一片血跡的廢墟天台，盤腿坐著的“墨”，以及四處吹過的晚風...''

　　話說回來，都從中午到現在這麽久了，叫保安的紀律委員怎麽還沒有回來?墨有些疑惑地擔心道。

　　“不用擔心···自有人處理。畢竟人類社會可不能知道這兒的事，不是嗎?”墨答。是啊，先不說怎麽看待那個胡亂殺人的座天使，其它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會怎麽想?一個穿著不知怎麽來的盔甲，渾身鮮血的鋼鐵怪物?先是進法院，再監獄，之後實驗室最後墳墓吧···畢竟，人類對不同於自己的生物，可不會有任何留情。

　　不，只要是有不同，就像膚色，人與人之間都能互相下殺手吧。

　　“嗒···嗒···嗒”無人的天台上，傳來了腳步聲。“轟”...天台的破門，被非人的力量炸裂了開來，飛出一道弧線，掉了下來。

　　隨著塵埃的落地，一道臉龐，漸漸地清晰。吃了一驚！眼前微笑的臉龐，正是班主任莉莉斯！只不過不同於平日的OL製服，她身著一襲妖豔的華麗紅袍，頭上，兩隻碩大的犄角，從額邊探出。背後一對像是白骨雕成了的骨翼，一顫一顫。

　　她雙眼看著“墨”的眼睛，感應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度，用雙手小小地拉住了裙擺，膝蓋微屈，小小地行了一禮。墨這才發現，她的小腿與手臂白皙皮膚上，布滿了傷口

　　“辛苦了。”“墨”用沙啞的嗓音感謝道。莉莉絲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微笑地看著“墨”。

　　一道黑色的閃電，突然從天台口飛了過來，以驚人的速度衝向墨盤坐的身體。“鐺···”宛如金石相交，穿著魔甲的身軀應聲倒地，濺起片片血水。看看胸頭，兩毛茸茸的耳朵幾乎要貼到臉上了。那生物一動不動地伏在“墨”的身體上，之後，像是蜷了起來，上下微微起伏，好像在哭泣。一聲輕輕的鐵甲收縮發來的碰撞聲，“墨”的手甲，縮進了身體中。兩隻手，輕輕地捧起了眼前生物的小臉。梨花帶雨的臉，略帶一絲嬌媚。微紅的眼眶訴說著不盡的幽怨。紅寶石般的眼睛，讓人心醉，也一下子點明了主人的身份——那個叫巴斯特的轉校生。

　　“乖——”“墨”小心翼翼地捋過巴斯特頭上的青絲，兩隻貓耳靈活地避過了經過的手指，又輕輕地彈了回來。“喵。”巴斯特好像很舒服，偎在“墨”的懷裡，一動不動。“之後的我，也要多關照了。”“墨”一邊撫過了巴斯特的頭。

　　“不要...現在的主人...也不認真看我...我了···也不給我小魚幹了，也不···摸摸頭了。”

　　摸了摸頭，“墨”滿臉的寵溺。

　　''你也聽到了吧！”墨突

　　意識到“墨”的這句話是對自己說，剛要點了點頭，突然間，一種浮出永面的爽快感席卷了全身。

　　“墨''微微一笑。“接下來交還身體指揮權···''墨活動了一下，想看看是否能動彈，手剛一伸直，便打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巴斯特。

　　她從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表示著不滿。“對··不起了。”墨一臉的尷尬，他遲疑著將手放上了她的頭，輕輕地撫摩了起來。看到她沒有什麽不滿地表示，才稍敢像之前“墨”撫摸的那樣，拉長了距離，讓手指捋過耳間。

　　身體上傳來火辣辣的痛，讓墨不禁皺了皺眉，但眼前的她，他突然覺得那麽可愛，以至於···讓他可以忘記傷痛....

　　“也一樣吧···畢竟，他，就是我啊...是你們用盡方法讓人生重來的我啊！”身體裡，“墨”傳來聲音，但他的聲音卻意外地傳得到外界來。“嗚嗚咕...”。巴斯特發出一串意義不明的音節，頭也沒抬，但似乎很高興。

　　“那！我這縷殘魂的任務也結束了。”身體微微發冷，墨能感受得到“墨”，正在消失。

　　“等等！”之前初見面時“墨”所說的最後一次戰鬥，浮現在了腦海“你這是···?”

　　“傻子！”“墨”哈哈大笑，“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你也已經與我的眷屬接頭。作為殘魂，我理應融入主體——現在的我...““但這樣不就是，我，讓你消失了嗎?”墨連忙問。突然，墨明白了。

　　“你我本為一體”兩人同時開口，相視一笑。”談何生與滅?”

　　輕輕閉上了眼，“墨”徹底消失在了身體裡。或者說，再次得到了新生...

　　“墨”擁有的一點記憶，連同戰鬥技術，都流進了墨的頭腦。緩緩睜開了眼，精光從中散逸而出。他看著懷裡那個他愛了一生愛了他一紀的女孩，忍不住抱緊了她。“喵···”巴斯特沒有一點驚慌，纖細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背回應著他熾熱的情感。“歡迎回來···重新記起我們主人...

　　“差不多了....”莉莉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墨的身邊。“呀！”多年對老師的本能讓他一下子松開了環抱住的女孩。

　　莉莉斯大為尷尬一笑，對著巴斯特說:“墨的傷還在流血哦！不治傷的話...”

　　巴斯特慵懶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從墨的身體上爬了下來，在一旁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揉了揉眼睛，以示默許

　　“那把魔甲收起來吧！”莉莉斯老師在一旁盤坐了下來，笑眯眯地說。

　　“啊··”掌握了之前自己的一部份記憶，收回魔甲這種甚本操作還是很容易的。涮地一下收回了盔甲，向周身一看，涮！墨的臉一下子紅得像吃了辣椒。

　　被光矛一次次擊中，原本穿著的衣服已經變成了幾塊破布。“呀！變態變態！”莉莉斯老師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她打了一響指，背後幾塊空間便碎裂開來，陰冷的氣息傳來，飛出了無數蝙蝠蓋住了墨全身每一寸皮膚。這正是身為魅魔的老師給予自己的治療。

　　歪了歪嘴角，墨也沒有掙扎..蝙蝠慢慢從傷口鑽入了墨的身體，最後幻化為一襲黑袍，穿在了墨的身體上。同時血肉模糊了起來，血肉緩緩扭動，竟詭異地迅速愈合...

　　“籲···”長出了一口氣，莉莉斯的表情逐漸放松了下來。“看來傷得不重，魔蝠還能止得止呢···”。

　　不重···墨的臉角抽搐了一下。由於沒有了記憶，他並不知道先前自己經歷的大戰，要慘烈萬倍，現在的傷口，其實不值一提。

　　能讓這種程度的傷立刻恢復，不愧是自己的法師。墨感激的目光投向了莉莉絲，她也略行一禮。莉莉絲，魅魔族王女，原魔王之妻。

　　剛站起身，一旁的巴斯特便偎了上來，支撐住還有顫抖的墨。墨輕拍了拍她的頭以示嘉獎。

　　巴斯特，貓又，普通貓又。眼睛是上一世墨臨死前從身上取下交予她保護她自己的。之所以如此親密，也是···咳咳！前世因果。

　　“那，準備送墨同學回家吧！”不知何時，莉莉斯老師換回了OL製服。“喵！”一旁的巴斯特也舉手表示同意。她頭上的耳朵與背後的尾巴，倏地收回了身體裡，看上去重新變回了一個普通的學生。墨沒有這塊的記憶，吃了一驚，但很快便恢復平靜

　　“那，出發喵！”巴斯特拉起了墨的手，一蹦一跳地往前走去。“痛痛痛！”剛治愈的身體禁不住這忽然的拉扯傳來一陣劇痛。

　　“喵?主人變弱了，還變慫了喵。”巴斯特停了下來，一臉嫌棄。不得不承認，相對於上一生的自己的確如此，墨隻一笑。

　　“算了喵！”巴斯特突然挨近了墨，輕輕地單手一抱便將他提了起來。“出發喵！”巴斯特不顧他的掙扎，便向前大步走去。真好啊，身不由己的墨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不由得一笑。原來剛見到時的冷漠，只是在等待我是否是她的主人的表現啊··可惜了，什麽都沒有做，如果那時能摸摸頭，是否就能早點重逢?所幸，來日方長。

　　“啊··所以···剛才的紀律員呢?”“喵?··嗯，可能還被老師迷醉在哪裡吧··?”

　　嗯，畢竟，這裡的戰鬥不能讓社會知道阿！保密保密！

　　校園某處。

　　“嗯?我在哪兒?”

　　(墨菲斯特)他淫笑著回答:“沒有魔女，哪個惡魔願成為惡魔?”-《浮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