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現在精神已經快崩潰了,每天都有幾個人發瘋往廢土望不到邊的遠處奔去,光在旅途上,我們就已經失蹤了一般的人了。”
“我們需要一個精神依靠,一個思想上的指引者,讓我們凝聚起來,鏟除奸惡,重建社會,就像那個斯巴賽迪爾一樣,不過我們是正義的。”
我看到那個男人說的很懇切,眼神裡也透露著渴望,可能我的一句答應,他都能跳起來歡呼吧。
或許以後會有很多人膜拜我,我也成為了人們心中的神,從此在廢土上吃喝不愁。
可是這是在廢土上,人們也將永遠的禁錮在廢土上,誰不想當神,我必須當到處散發著生機的美麗星球上的神。
而且我答應了他,甚至連斯巴賽迪爾也比不了,他雖然獨斷,但至少是自由的,而我呢,我隻算是一個傀儡,禁錮人們思想腐朽的神。
或許我的思想可能會挽救了他們,灌注他們新的靈魂,而廢土呢,將永遠無人灌注他們,假如我灌注給了廢土,那麽將會有數不勝數的後人有了新的靈魂
所有的利益要為他們著想,所有指令要聽他執行,別看他說的好聽,其實就是在舊制度上的修修補補,我堅決不能答應他們,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抱歉,你認錯人了。”我知道這樣很愚蠢,我也不想多跟這種人說什麽了。
那個人眼睛裡的渴望被怒火燃燒殆盡,他再也沒有耐心了,摁住我受傷的腿,借力站起來,痛得我險些叫出來。
“不識抬舉,把他們關一塊去!”說著,從他身後走來兩個缺胳膊少腿的人,粗魯的把我架起來,我也無心反抗,胳膊擰不過大腿。
他們把鐵門打開,把我扔進了那冰冷的監獄,身邊還有很多像我一樣的可憐人。
我趴在地上,地上潮濕的爛泥粘在我臉上,我惡心極了,我急忙竭盡力氣爬起來,那些人紛紛過來攙扶我。
我用目光環視這些人,都不認識,但我估計他們應該是穹頂會的,他們一個個目光堅定,絲毫沒有畏懼,我相信他們已經知道了逃跑的辦法。
“你不是我們的士兵?”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問,“不是,我也是來拉瑪迪歐斯,中途碰上了而已。”“你能構建一個理想社會,沒有貧富之分嗎?”
“那是我幻想的,沒有理論與實踐。不過那是人類複興的唯一希望了,再這樣下去,也不知道能苟活多少年。”
那人雙手舉向天,嘴裡叨咕著:“斯巴賽迪爾我的恩人,將您的光輝從穹頂上施舍給這凡人一些吧,祝福我們。”
我默不作聲,靜靜的看著他們神聖的儀式,雖然我對斯巴賽迪爾嗤之以鼻,但我想要出去,必須借助他們的力量。
“怎麽稱呼,學者?”那個男人突然發問,“啊,叫我肯就行。”“您叫肯就行?,好的肯先生,您可挺準確了,我們身上還有十磅的炸藥他們沒發現,今天晚上我們掩護您出去。”
我並沒有在意他們念錯我的稱呼,反正那也只是我的化名,“肯先生,您逃出去以後,想盡一切辦法向拉瑪迪歐斯的反方向跑,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回頭。”
“大概會走個一天左右的時間,你會看見類似一個軍事基地的地方,最明顯的標志是一塊高大的石碑,就是我們的穹頂。”
說著他塞給我了一個東西,一條鏈子上面系著一個太陽的標志。
“你拿這這個,找我們的主人斯巴賽迪爾二世,
建立新社會,他很開明的,也早聽說過你的宣傳,他一定會同意。” 我很感激的說:“謝謝你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們將為人類的進步做出巨大貢獻,我們都會記住你們。”
不管怎麽說,他們的精神令我感動,我在他們身上找到了人類的希望。
我看了看身邊的人,他們都把手放在胸口上,我能看得出他們的勇猛和忠心。
雖然計劃看似周密,但我還是有些緊張,導致我不停的盯著門外巡邏的人。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上去用棍子敲了敲牢門,“老實點,一直看著我幹什麽。”我立刻把目光轉移到別處,也沒有應答。
許多腳步聲傳來,我用余光朝生源處觀察,來了不少人,帶頭的就是之前問我話的,因為瞎了一隻眼,所以我管他叫獨眼龍。
獨眼龍把牢門打開,瞬間掏出步槍向裡面的人掃射,穹頂會的人來不及反應,都應聲倒下,他們無助的怒吼著,似乎心有太大的不甘,沒能見證新時代的來臨。
所有人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血腥味不斷的刺激著我的大腦神經,我癱軟在了地上,他們並沒有殺我,但我對逃出去已經沒有了希望。
獨眼龍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臉,“你們以為房裡沒有監聽器嗎,巡邏的早聽見了,你給我老實點,否則下一個就是你。”
他說完又朝我臉上吐了個口水,然後拿走了炸藥,我惡心的要命,卻硬要挺著,我顧不得雙手禁滿了鮮血,然後在臉上使勁塗抹,擦掉了令人作嘔的東西,現在我的臉跟那天一樣的紅。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暗暗想到“我本以為我最大的敵人是廢土,因為稍有不慎我就會被它奪走了性命,而現在我才知道,我最大的敵人是他們,他們會奪走人類的性命好,扼殺人類的希望。”
世事無常,計劃趕不上變化,我想要離開這裡必須換一種方式了。
我背靠著牆,苦思冥想越獄的辦法,突然感覺到背後有颼颼的涼風,我回頭一看,牆上留下了幾個子彈孔。
我有了一個逃亡計劃,其實這面牆根本不需要炸藥,它已經被戰爭摧殘的只剩下一層軀殼了。
它就是個紙老虎,根本管不住我,有了信心,我在牆壁上不懈的摸索著邊玩,巡邏的一來,我就立即裝作在伸腰。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在這面土黃的牆上找到一處裂縫,這裡應該被某種炮彈擊中過,不出我所料的話,我能擊碎他。
我忐忑不安的等到夜晚,聽到不遠處傳來守衛的鼾聲,我知道,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