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何白羽感覺有什麽東西硬生生堵住了嗓子,艱難地蠕動著喉嚨擠出字眼,驚恐地用手上僅存的白色毛巾一把掩蓋住身上的關鍵部位,小心翼翼地側過身子去。
我裂了個大槽,這什麽鬼啊,陰魂不散也應該有個度吧,跟進浴室裡來這已經是純純的變態了吧,他一身清白,從不沾染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麽會被這種娘們盯上的?
何白羽當機立斷。
“那啥,你要饞我身子我沒問題沒意見,母胎solo單身,我身子很乾淨,但是那個,你能不能先出去啊,價錢再商量……”
陳鈺挑了挑眉,饒有趣味地用手指挑起一抹垂落臉頰的發絲,歪著腦袋頗感興趣地盯著弓著身子像個煮熟大蝦的何白羽。
“你身體?目前沒興趣。”
沒興趣你來幹什麽,你奶奶滴我何白羽一窮二白,你上門搶劫也搶不到幾個錢,下午我不都明確拒絕你了嗎,你圖啥啊怎還抓著我一窮鬼不放呢。
抓苦力去抓那些肌肉大漢啊,我這細胳膊細腿打苦力也頂不了多少啊。
何白羽小臉慘白,“那你先出去……你對我身體沒興趣你現在在幹嘛?”
“在……就看看。”陳鈺依靠在浴室髒兮兮的牆壁上,毫不在意地咧嘴笑道,本來長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一枚,可惜現在笑起來猥瑣得跟大叔有的一拚。
何白羽很想控訴她非法侵入住宅,但他覺得在警察叔叔來之前他就被這姑娘玩死了,甚至可能是報警之前就玩死了。
“別說那個什麽超格者的事情了,我不去。”何白羽用雙手試圖保護從未如此無力的自己,堅決地搖頭。
“切切,不去就不去,我只是嘛……”陳鈺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一拍腦門,笑眯眯地開口說道,“我來這裡,是告訴你一件事的。”
何白羽嘴角一抽,你他喵說事就說事,為啥非要在現在這個尷尬的時刻說,他洗個澡半個小時的功夫,你非要這麽搞他心態是吧。
“聽不聽?”
陳鈺纖細的手指挑了挑,絲絲鳴叫的紅線隱約又從虛空的縫隙中探頭探腦,曾經浸透血液的妖嬈絲線,象征著隨心的殺戮。
“聽聽聽。”
何白羽搗頭如搗蒜。
“一個小時後,你要去和一個名叫張檬的女孩共進晚餐對吧?”
“額……額,對的。”何白羽有點驚訝對方居然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僵硬地點了點頭。
張檬,也就是那個下午一起去古嵐樓吃飯的富婆。
“在原定的命運軌跡中,名為【雙面鬼】的連環凶殺犯人會光顧那個地方,展開殘忍的殺戮,取走少女的心臟完成儀式,而在殺死張檬的時候,你個倒霉鬼也會被他隨手殺死滅口。”
陳鈺信口就來,語氣篤定,說的卻有點隨意。
……
何白羽臉色逐漸緩和,最後甚至吐出了一口濁氣,輕松地說。
“就這啊,我還以為搶我雞蛋呢,多大事,我不去就行了,你先出去,等會我跟張檬說一聲,讓她換個吃飯的地方。”
他想了想,伸手朝陳鈺揮了揮手。
陳鈺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專注地盯著何白羽,直到他驚恐地拉了拉毛巾檢查沒有露出來什麽,才輕歎著開口。
“如果你這麽做的話,雙面鬼將會改變策略,選擇在居民區隨機殺戮,而正好準備來給你送禮物的張檬會被殺死在你面前,你緊隨其後。”
她冷笑,
“你以為宿命,這麽簡單就能改啊。” ……
何白羽沉默了,看著陳鈺的眼神也逐漸從嬉鬧的笑意一點點凝固,最後化作深不見底厲鬼般的幽邃寒冷。
“那……你想要我怎麽做?為了不去死,答應你說的那個什麽?”
陳鈺笑意不減,“不,因為我也不知道那會不會有效。你應該做的,是坦然去面對這份命運。”
何白羽冷厲的眼光下垂,那一刻眼神凶暴得仿佛鋒銳的刀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收起那份凶暴的本質,繼續戴上那份懦弱廢材的面具。
他直起了身子,用毛巾包好身體,聳了聳肩膀,“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咯。”
“嗯,其實你不用包好的,我馬上就走了。”陳鈺毫不猶豫地揚了揚手機,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記得換鎖,這種鎖就算我不穿牆,拆掉也就幾分鍾的事情。”
何白羽用鼻子哼了哼表示回答。
陳鈺把手機屏幕熄滅,一把塞進口袋裡,心情愜意地哼出了幾個音節。
把柄到手了~
另外一邊,距離黑山羊網吧不遠的一處居民房門虛掩著,隱隱約約有扇形噴濺出來的液體飛散在金屬材質的門上。
坐在高背木椅上的哥特蘿莉少女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寬大的裙擺下露出大片大片雪白柔軟的肌膚,她卻不以為然地自顧自玩弄著指甲。
黑色的手提箱落在少女旁邊的地上,材質堅硬冰冷, 原本提箱的少年從裡面的房間推門走出,泛著色澤的牛皮黑色手套上浸透了血液,深邃得妖嬈著。
他隨手把自己拖著的屍體一把丟出,面帶驚恐和凶暴表情的中年男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看起來像個樸實無華的公務員,老老實實的樣子,但現在他的脊骨斷裂,整個人的骨骼像是被巨力碾過一樣四分五裂,扭曲的鏡框卡在衣服上,屍體被丟出去的時候掉了出來,摔在地上。
哥特少女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視線停留在男人被重點照顧扭曲變形的左臂,那裡有著明顯和正常人不同的生理結構,白色的異生骨骼已經碎裂掉了,但隱約還能看出原本應該是骨刺一般的結構。
少年把手套脫掉,冷厲的臉上有著凝固的沉重,“這種不成熟的改造手法,是雙面鬼沒錯了。”
“果然在這裡啊,不過奇怪,明明感應到了汐的力量波動,趕到了卻已經無影無蹤了。”哥特少女不再在意那個死去的男人,動了動小鼻子,皺眉說。
一個為了金錢貪婪索求力量的社畜男人,死了就死了吧,他觸碰了禁忌,當以死謝罪。
“就算有汐在這裡發生,也不是我們應該管的事,那批人早就會來的。”少年不可置否。
蘿莉少女想了想,撲哧笑出了聲,“好吧,走吧,去找下一個線索。”
一個重傷潛逃的雙面鬼,沒有天命補充的情況下能活多久呢?就算他們沒找到,他也只會慢慢地死去。
她輕盈地一躍而下,離開的腳步輕快。
少年提起手提箱,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