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柳清萱受傷,讓空中的老嫗再也無法專心應對敵人。
她現在最想做的便是擺脫身邊這四個束縛,將柳清萱從薑長風手中救出來。
身為護道者,她的首要目標肯定是保護安全,其他一切都可以暫放。
只是,星影三人根本不可能就此罷手。
而下方的造化青蓮,也湧現出了倔強的情緒, 死死纏著老嫗,不讓她脫身。
這個老家夥來到了她的棲息之地,打擾了她的修行,還妄圖將她製服,讓她認一個螻蟻般的人物為主。
哪怕造化青蓮身為植物,也難以忍受這等委屈。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結局會很慘。
既然如此, 何不讓這個老嫗變得比她還慘?
至少這樣,她想到老嫗的下場,自己心裡也會好受些。
“該死的家夥!”
老嫗目光狠厲, 怒視著下方的薑長風,施展出渾身解數,可怕的氣息稍微泄露出來一縷,便能引得虛空震顫。
星影等人畢竟是只是劍靈,面對一位真正的半聖,還是相當棘手的。
他們或許擁有擊殺老嫗的實力,但必須進行長時間的消耗戰,方能找到破綻,予以擊殺。
短時間內,他們還真拿對方沒辦法。
法則流淌,道則運轉,老嫗似乎與天地融為了一體,空中的靈氣如大江流水,滔滔不絕朝她匯聚過去,很快填補了之前戰鬥中的消耗,讓她再度恢復到了全盛時期。
“半聖的威能,豈是你們這些半人不人的東西可以窺測的,統統給我去死吧!”
星影三人被迫化為聖劍狀態, 與老嫗進行纏鬥。
下方,薑長風見自己的劍靈被欺負,直接一腳將柳清萱踹到了數裡之外,造成一個巨大的坑洞,地面滿是蛛網般的縫隙。
可憐的柳清萱再次口吐鮮血,幾欲昏死過去,可惜她的防禦內甲幫她抵擋了不少的傷害,讓她仍然保持清醒。
“小姐!”
老嫗臉色大變,再次讓星影他們找到了破綻,同時他們身上竟神奇的出現了造化之力。
顯然,下方的造化青蓮已經倒戈到了他們這邊,為他們源源不斷進行著增幅。
劍氣縱橫交錯,老嫗身上血肉模糊,但她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奮力朝著柳清萱的方向前去。
星影痛打落水狗,知道了老嫗的目標,便大開大合,不顧一切釋放劍氣。
他們三柄聖劍, 是當年道天宮花費了無數至寶煉製而成的,其堅硬程度遠非尋常聖器可以比擬。
當年道天宮宮主, 在魔心的加持下,才勉強打碎了最為輕盈的妙語聖劍。
可想而知,老嫗在面前這三柄聖劍時候的無奈,既打不碎他們的劍身,也無法擺脫他們的糾纏,時不時就在身上留下一道劍傷。
每當她的精神力想要延伸出去,隔空擊殺下方的薑長風,便會遭到星影或是造化青蓮的阻隔,硬生生隔斷。
“你以為,就你有聖器嗎?”
柳清萱拿出一柄冰藍色的聖劍,身為九霄殿大小姐,有一把聖劍傍身,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過,她的這柄聖劍,內部劍靈是鍛造之初外加上去的。
“可能我的這柄聖劍不如你的那三柄,可那又如何,如果你身上沒有底牌的話,那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柳清萱清喝一聲,揮動著手中的聖劍。
薑長風微微一笑,身後竟出現了九具傀儡,這些傀儡身上的材料各不相同,像是隨意拚湊起來的,但也算是具備一定的韌性。
最令人驚訝的是,支撐這些傀儡的骨架,上面竟泛起陣陣聖威,像是拿聖境強者的骨頭,煉製而成的傀儡。
薑長風也知道自己煉製出來的東西,算不得太好,只能算是勉強夠看。
不過他只需要有用便可,外觀如何根本不重要。
從上古秘境帶出來了道天宮聖者的屍骨,薑長風一直想處理,可發現不管是交給宗門,還是讓外人來處理,都有暴露的風險。
思來想去,他決定自己動手,以他手上獲取的大量資源,來煉製傀儡。
他好歹抽取到了個丹器精通的命數,適當利用一下也不錯。
“簡直是暴殄天物!”
看著這幾具身上滿是“補丁”的傀儡,柳清萱覺得薑長風這是在浪費這些材料,所煉製出來的東西毫無美觀可言!
只不過她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這些傀儡在轉瞬間就出現在了她的四周,揮拳對她轟擊而來,地面都承受不住四周的壓力,進而塌陷下去。
柳清萱全力抵擋這九具傀儡,可勢單力薄的她根本防不住多面的進攻。
傀儡不知傷痛,全憑肉身作戰,跌倒了便會在瞬間爬起來繼續進攻,怕是身上的材料破碎,也阻擋不了他們進攻的步伐。
柳清萱叫苦不迭,樣貌狼狽不堪,像是在難民窟內生活了一段時間的人,全然沒有剛才氣質清冷、高貴的樣子。
“小姐!”
老嫗聲音焦急,極力想要擺脫星影等人和造化青蓮的糾纏。
為此,她不惜催動了秘法,身上的氣息節節高漲,生命力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臉色慘白,手腳冰涼,退去了血色。
她的狀態算不上太好,天地間的靈氣已經進入了短暫的缺失狀態,她難以繼續維持剛才大開大合的攻擊手段,只能被動防禦。
想到這裡,她也不禁暗罵玄元域的貧瘠,如果換作他們天風域,那些被抽取一空的靈氣早就由各個方向匯聚而來了,怎會讓她變得如此狼狽不堪?
終於,老嫗因為心系柳清萱,而露出了個嚴重的破綻,被血淵抓住了機會,整個背部被重重拍打了一擊。
妙語和星影緊隨其後,兩柄聖劍直接洞穿了她的身體,可怕的劍道規則足以粉碎一切,讓身體不算強悍的老嫗弄得奄奄一息,大量的血淵噴湧出來。
“婆婆!”
下方,柳清萱聽到自己護道者的慘叫聲,絕望的倒在地上,但身邊的傀儡沒有留手,直接將她拍暈了過去。
隨著肉體被割開的聲音響起,老嫗含恨而死,頭顱掉落在地面,眼神充滿了不甘,對上了薑長風的雙眸。
三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場上三柄聖劍將造化青蓮圍了起來,傀儡空洞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無奈,造化青蓮只能選擇臣服。
剛才的戰鬥已經讓她身上滿是傷痕,戰力十不足一,再難有反抗的余地。
雖然這個下場令修行無數歲月,無拘無束的造化青蓮很是難受,但想到地上那個已經涼透了的老嫗,她心裡便好受了很多,至少在短時間內,她說不定不會死……
在此之前,薑長風都是契約的一些器物,這還是第一次契約生靈。
在道天宮那些聖者的記憶當中,他搜尋到了一門級別較高的契約法門,每當契約級別較高的生物,那麽生靈身上便會反饋一股能量,供他提供修為。
薑長風來到了造化青蓮面前,運轉契約法門,一道玄妙的符文出現在了空中,將他們二人籠罩其內,刺目的光華照耀天地,讓方圓數裡地區亮如白晝。
…………
唐家祠堂。
唐陽一臉悲痛,身上披著孝服,跪在兩塊牌位面前久久不起,許久未從失去父親的悲痛之中緩過神來。
在他出生的那年,母親便因為意外撒手人寰,而今父親又被天魔教的畜生所襲殺,身死道消。
一下子失去雙親,加上祠堂內安靜無比,只有他一人,不免讓他心緒混亂,腦海中產生各種複雜的想法。
有想過,如果父母健在,看到他今日的成就,會不會喜笑顏開。
也有想過,他們一家人和和睦睦,開開心心的平凡生活。
當然,更多的還是關於報復天魔教的想法,唐陽恨不得直接就破境成聖,施展無上法門,屠盡天魔教上下,老幼婦孺皆不放過!
仇恨,逐漸佔據了他的腦海。
密集的腳步聲響起,一群唐家的紈絝子弟走了進來,二話不說便對唐陽冷嘲熱諷,調侃他身上的鄉野之氣。
面對這種場面,唐陽已經見怪不怪,臉色平靜如水,不為所動。
自他拜入九霄殿,便陸陸續續有這種人,沒事便會找他的麻煩,對他譏諷嘲笑,像是不找他麻煩生活就過不下去似的。
回到唐家後更是如此。
因為他的天賦得到了唐家高層的認可,家主包括一眾族老,對他關照有加,不僅認可了他父母,還送來了一大批修煉資源。
豪華程度勝過九霄殿真傳弟子的資源。
這自然引起了不少唐家天驕的嫉妒。
開始找他的麻煩,對他出言不遜,四處找茬,想看他出手。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大伯的女兒唐雅,對方因為其父親的命令,不得不每日對他噓寒問暖,送來各種精致的吃食。
可這一幕,落在其他唐家少年眼中,就變了味,認為他們二人有不可告人的私情。
甚至,一度鬧到了家主的耳中。
平靜的唐家,因為唐陽的出現,而變得暗流湧動,仿佛他是一切事件的紐扣,一旦打開便再也無法收拾……
後方的唐家天驕見他不為所動,便覺得自己被忽視了,頭腦發熱之下,選擇對唐陽父母的牌位動手。
兩塊牌位被打落在了地上。
那名天驕不知自己已經走上了取死之道,仍然幸災樂禍道:“你就應該像你父母那樣,早點去死,回歸我們唐家無非就是死乞白賴,想以你父母的死,博得家主和族老們的同情,換取點好處罷了!”
唐陽雙目猩紅,殺氣騰騰,不久後祠堂內便傳出了慘叫聲,以及濃濃的血腥味,周圍一片寂靜,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數具留有余溫的屍體倒在腳邊,唐陽一臉平靜,扶起了地上的牌位,不斷磕著頭,直到腦門破裂,血肉模糊。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一股心悸。
“這是怎麽回事?”
這股心悸之感令他冷漠的表情出現了慌亂,竟將多日以來的悲痛,給壓了下去。
唐陽感覺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在離自己遠去,這種感覺就好像父親出事當天,他心底湧現的不安感。
“難不成,是清萱出了事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身邊有半聖強者傍身,在玄元域幾乎可以橫著走,絕不可能出事的!”
唐陽來到隱世家族,得知玄元域的至強者幾乎都在閉死關,為的就是保存壽元,在危險之際扶大廈之將傾,阻擊域外邪宗的聖者。
所以說,聖者境大能幾乎不會在外遊蕩。
即便出來了,也不太會與人交手。
畢竟在玄元域這種地方,一位受傷的聖境強者,想要完全治愈難如登天,即便是他們九霄殿的聖者,都有不少很少保留著傷勢,難以治愈。
“不行,我還是得去尋他們!”
唐陽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外邊的柳清萱,決定外出尋找,探個究竟。
他離開了祠堂,不顧小世界入口強者的阻攔,硬是突破重圍,離開了唐家。
不久之後,幾名童顏鶴發的老者從外面急匆匆走進了祠堂,他們皆是唐家的族老。
只不過,他們有個共同點,那便是反對唐陽回歸唐家,覺得唐天浩當年打破家族規矩,與外界女子結為夫妻,是破壞了傳統。
如果今日原諒了唐天浩的行為,那麽日後會有第二個, 第三個,直至他們唐家徹底暴露在外界之人的目光下。
所以,自唐陽回歸家族以來,這些族老便再也沒有參與過家族儀式,也沒有理會過唐陽,對他的事情不聞不問。
當他們走進祠堂,看見自己的子孫倒在地上,身體冰涼,四肢僵硬,已經失去了生機,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
整座祠堂被轟成了碎片。
這裡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唐家。
自唐陽從外面回來,他可以說是最受關注的年輕天驕,沒有之一。
現在他出事了,自然引得眾人議論。
畢竟出事的不是普通唐家人,他們可是幾位族老們的子孫,雖然平日張揚跋扈了些,但也罪不至死。
很快,唐陽匆匆離開唐家的消息傳開。
頓時,整個唐家一片嘩然,傳播他畏罪潛逃的消息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