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風情老鴇子老娘們死不了！”戰飛突然冷冷的嘣出一句。

　　十年未曾聽聞少爺開口的老管家湯福身體一震，失聲道:“少爺你……”

　　頓然間卻無話可說。

　　看他表情古怪異常，激動萬分。驚喜中帶有憤怒，憤怒中又含驚喜。

　　十年未曾說話的少爺突然開口，此乃天大驚喜。

　　少爺開口，便對娘親不敬，所言之語大逆不道，讓人憤恨！

　　又恨又愛之余，管家湯福，表現出了管家的大度，他訕笑一聲:“恭喜少爺！只是少爺突然開口……”

　　戰飛聞言，從腿上掏出匕首，“啪”的一下拍於石桌上，冷聲笑道:“若管家是啞巴，當有人追著要殺你的時候，想必你也會急得大聲求救。”

　　幼稚的聲音，卻是老辣無比的說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匕首的鋒仞上還留有血跡，老管家湯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目瞪口呆的盯著少爺。

　　聽少爺之言，似乎遇到了危險，然後……

　　他的表情摻雜著一絲不信，啞巴遇到危險突然開口倒是有這樣一個說法。

　　這種治療啞病的方法也曾被嶽老先生茶余飯後，閑談之中提及。

　　說是要有觸及靈魂的恐嚇，才能達到出奇製勝的效果。

　　什麽是觸及靈魂?

　　腳踏鬼門關，生死懸一線，置死地而後生。怕只怕一廂情願，死地雖然置了，卻生而不來！啞病未好，卻又生枝節。

　　當然，這僅是一個傳聞。嶽老先生乃大成之家，自然不相信毫無憑證的市井謠言，只不過是言談之間的說笑罷了。

　　或許是一種無奈的感慨！

　　老管家湯福不知少爺所言何意，只是見他氣咻咻地怒目而視，不敢招惹。於是偏過頭，皺著眉，小聲問車伕老黃:“老黃，這……到底為何?”

　　車伕老黃瞥了少爺一眼，苦著臉:“老管家，你可不知，今天清晨少爺他……”

　　“咳……咳……”

　　戰飛輕咳兩聲，打斷了車伕老黃。

　　此時玲兒端著酒壺酒杯盈盈而來，戰飛招呼她把酒壺酒杯置於石桌，然後衝她揮揮手，微笑著道:“玲兒辛苦了一早晨，且先退下，盡管去尋珍姐梅姐玩耍！”

　　打打殺殺不健康，挖坑埋人不環保！

　　戰飛自然不想讓玲兒聽到這些血腥之事。

　　何況今日心底憋著一股子氣，恐怕要刀子見紅，若有失手，再多捅死三五幾個也有可能。

　　如此血腥場面，豈能讓一個十歲的小姑娘看見。

　　待玲兒走開，戰飛松開了老管家衣襟，端起酒壺倒了杯酒，“噸噸噸”的喝了一杯。然後對老黃道:“老黃，現在可以講與老管家，看看老紈絝老風情那對金夫銀婦，是何居心！”

　　老管家一怔，眉頭微皺，老紈絝老風情?哪對金夫銀婦?他們怎麽……與少爺何乾?老管家怎麽會想到，少爺開口就給先生和夫人取了一對“神仙伉儷”之名?

　　車伕老黃在心底暗歎一聲，看著老管家，喉節鼓動。他使勁地吞了下口水，然後道:“車伕老黃原本想親口說與先生與夫人，如今夫人……”

　　他頓了下，繼續道:“……那說與管家也無妨，今日清……清晨，少爺差……差點就沒了！有人行刺少爺……”

　　“什……什麽?”老管家湯福心頭一緊，身子一晃。要不是老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恐怕老管家會驚得跌落於地。

　　真是多事之秋，

這府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快說說，倒底是怎麽一回事?”老管家湯福使勁地喘了幾口粗氣，問道。此時也不再想夫人上吊之事。

　　夫人上吊，次數太多，太過頻繁。

　　每年三次以上，夫人大抵能否死成，他心中早已有數。

　　倒是少爺遇刺，乃十年一遇，可謂頭等大事。

　　老黃皺著眉頭，在歎息聲中把少爺遇刺經過給老管家湯福道了出來。

　　講得有板有眼，似曾輕眼見過，其中居然還夾雜著一些武功招式。

　　但皆是一些不入流的花拳繡腿。

　　黑虎掏心，母狗捕食，大鵬展翅……

　　這些招式皆是老黃平時跟著少爺出府向左兩百米，再右轉三百米，在那茶館裡說書先生的嘴裡聽來。

　　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老黃講完，無一字提及天下第二十高手段良。

　　戰飛聽得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沒想到老黃，還有說書人的口才。

　　老管家湯福聽得心驚膽顫、額頭直冒細汗。

　　老黃用心良苦，意思告訴老管家，少爺差點就死了。聽得老管家心驚膽顫之余，又氣又急了。他比劃著手，睜大眼睛大聲道:“那兩兔崽子居然……可那……段良呢?”

　　聞言老黃講完，老管家湯福自然吃驚不小，那土根、鐵牛，可是夫人尋回。

　　戰飛冷笑了一聲，道:“是啊，府內第一護衛段良呢?娘賣乖，他跑啦！”

　　他朝地下啐一口:“老管家，別再裝糊塗，這些年你裝的甚多！鐵牛和土根是誰尋回?在我遇險之際， 號稱府內武功最高的護衛段良未出現，而事後又逃之夭夭……你說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如今我沒死成，那老風情卻急著上吊，若非心中無鬼，豈能這般尋死?”

　　老管家和老黃的臉色大變，少爺啞病雖好，卻怎又犯失心瘋?如此大事，怎又疑懷夫人?

　　虎毒不食子，天下哪有如此心狠娘親?這少爺在學院聽說不賴，只是這書讀多了，沒落得聖賢，卻成了一個糊塗蛋。

　　老管家湯福急得想自己抽自己一個耳光。

　　“少爺，依你之言，是夫人……你娘親想……想要殺你?”老管家聲音顫抖無比，少爺有這種想法很可怕。

　　夫人怎會喂養出這樣一個白眼狼。

　　“呸！狗屁的娘親！”戰飛端起酒杯飲了一口，“啵”的一下把酒杯置於桌上。他瞪著老管家，眼中露出一絲與他年齡不符的陰冷:“你乃府裡老管家，這些年府裡府外的事情想必最清楚，你且說說，本少爺到底是誰家少爺?”

　　老管家一震，苦聲道:“我的小少爺，你今個兒倒底怎麽啦?你不就是湯府的正牌小少爺小祖宗！”

　　戰飛哼了一聲，抓起桌上的酒壺，嘴對著瓶口脖子一揚，“咕……咕……”幾聲，一飲而盡。

　　隨後聽到“啪”的一聲，酒壺砸在地下，粉身碎骨。

　　他伸出纖纖細手，指著瑟瑟發抖的老管家，沉聲冷笑一聲:“湯福，那你就給小祖宗講一講，十年前那位戰姓花魁，她因何而亡！”

　　聲音不大，但字字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