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是山丘。
這個地方正好位於我們剛才兩座高塔的前方。就在眼前的雙子塔如同兩座燈塔指引著迷途的遊人。
濃鬱升起的青草熱氣,不時嗆鼻得厲害。另外,在泥土與草叢之間隱約露出幾個野兔巢穴。
從這裡俯瞰,血色般的夕陽和濃霧塗抹在附近一帶的草原上,世界宛如漸漸被置換成遙遠的幻想鄉。
今晚的宴會定的地點是在整座城堡的後庭,後庭那邊早已擺上了等距的長桌,長桌上放滿了食物和酒精,同樣的也有很多仆役早已在場待命,據說今晚有月蝕,但是現在的後庭還被月光照亮,一場月光下的別出心裁的宴會。
薑逸凡和小白如約來到後庭,雖然遊戲郵件已經通知任務完成,但這裡依舊吸引了很多人,很多遊戲玩家都沒有回去的意思。反而因為沒有了遊戲的規則,有些打扮地更加放肆起來,讓人一瞬間覺得這並不是假面舞會而是某種萬聖舞會。
「今晚是一切的結束也是一切的開始。」
今天早上夢野綾子對他的囑咐還記在腦海裡。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無疑這已經是對自己最大的幫助,不過到頭來還是很迷糊,雖然時間這東西會給人答案,但每次都不會準時而來。
薑逸凡眺望左手邊的森林。那邊是夢野綾子說的布置的地方,也是夢野綾子一行人躲藏的地方。
今天上午,夢野綾子和他說了一些自己該注意的地方,一旦發現不對,第一時間應該帶著小白遠離這邊。而剩下的只要交給他們就可以了。
*
此處是森林,就在剛才夢野綾子和四位教徒布置好了一切,他們根據今晚的行星軌道和度數設置了干擾,期盼著那種事情並不會發生。
森林的正中央,一道黑影正在穿過密密麻麻的草叢和樹木,它對行進的路線毫不猶豫,不把崎嶇不平的地形與纏繞的爬山虎當一回事,如果回到不久前的時代,或許會被當成是惡魔。
主人告訴它今天的任務只有一個,不惜任何代價阻止一群人,靈敏的嗅覺告訴了它已經有人入侵了森林,自己的目的是為了阻止入侵者干擾到主人長久以來的計劃。
突然間——
轟!它腳下的土地突然炸了開來。
怎麽回事?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到?它的腦海中想不出任何對策。來自於野獸本能的預知告訴它,有一個極為難纏的人。
煙霧中,一張少年的臉探了出來,他的臉太過天真無邪,但它身體上傳來的緊繃感告訴它眼前這位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
“你就是Scheiah吧。”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下直接還沒在自己開問的時候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按照自己的想法,現在應該是要離開。
它萌生了退意,但是下一秒它的身體僵在了原地。
怎麽回事?身體好像不聽自己的?身體是在...害怕?害怕...對面的...少年?不...是他!是對面那個教會少年!他不想我走!他想抓住我!
“你是誰?”它嚎叫著發出自己的聲音。
“來自耶路撒冷,所羅門第三聖殿「」,羅賓?弗拉梅爾。”金發少年身著教袍文質彬彬地朝怪物行了個禮,他的臉上同時還掛著一絲微笑。
“那麽,能請您主動蹲下投降嗎?我方絕對不會虐待動物的哦。”
然而金發少年露出的微笑在怪物看來宛如惡魔。
吼——怪物連續發出幾聲吼叫。
那股音壓,如果是普通人的話,絕對會對大腦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聲音是一個很有用的東西,亞洲有許多地區認為狗吠聲能驅魔,同樣的在軍事上也有那種開發過聲波類武器。
不過,聲波在傳到金發少年也就是羅賓的身前的時候卻如石沉大海般悉數煙消雲散。周圍的樹木花草都被吹得向羅賓方向傾倒,但是羅賓身上的教袍都沒有吹動。
不過並非完全沒有作用,借助聲波它擺脫了剛才那種宛如石化的狀態,它的影子就這麽在樹木間跳來跳去。從樹乾到樹枝,從樹枝到樹乾。動作絲毫感覺不到任何重量,如無重力般異常的無死角多角度跳著。
同時它的外貌也在發生改變,巨大的身軀在不斷濃縮,背部的鬃毛收束成人類的長發披在身後,相較於之前,現在的它更接近「野獸樣貌的人類」這一影視形態。
就連黑貓身體裡的那個怪物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它的確是煉金術的產物,不過拚接的只有那一段「猴爪」,剩下的部分可都是「人」。
「猴爪」給自己帶來的是「效果必中」的概念賦予,僅僅而已,剩下的如何作戰其實都是自己身為人,用人的大腦去思考後得出的結果。例如在中國武術中,像形意拳與白鶴拳等從野獸動作獲得靈感的武術不勝枚舉,西方舞蹈與藝術也頻繁地加入天鵝與獅子的主題。
再比如狂戰士「BERSERK」這個詞匯的意思本身是「身披熊皮之人」一樣,以某種秘法從內在引出莫大的獸性, 因為戰鬥方式凶猛受到奧丁的庇護成為驍勇的戰士,也被稱為「狂戰士」。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似乎等待了很久...
羅賓仍然是一副輕松的樣子,即便它變成了現在這種狀態,似乎在他眼裡也並不算什麽。
“好了狗狗,鬧夠了就可以下來了哦。”
狗...狗?怪物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如果說一開始是為了拚命逃出去而變身,現在其中又摻雜進了個人的憤怒情感。
即便你是教會的又如何,教會的人自己也見得多了,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也是教會把我逼得走投無路。因為自己的頭髮發色和大多數人不一樣就被叫做巫師,這是什麽歪曲道理。
自己在森林裡面被追趕的時候也是教會神父帶的頭,那一臉油膩的肥豬臉讓人看了直犯惡心。
“去死吧。”怪物從樹上宛如閃電般直接跳了出來,一隻長著利爪的乾枯手伸了出來,「猴爪」。
*
“凡!”薑逸凡發現有人在叫自己。
“啊,小白。”
“怎麽了?剛才怎麽又是發呆了。一直盯著那邊的樹林看。舞會已經開始了哦。”
的確,前面已經傳來了熟悉的音樂。
《月光》
其他的玩家都已經進入了舞會的氣氛,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後庭的入口,還讓小白提醒了一遍。
“小白,一會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薑逸凡說得很鄭重,小白也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