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湛小青絕對沒有非分之想,深夜去她家裡就是想嚇唬她,因為我知道,人在凌晨一兩點時是深睡眠時期,即便感覺到屋裡有異常,也很難醒過來。”張立新囁嚅著說。
陳集冷冷地問:“你不是還往她床頭那個小暖壺裡下過安眠藥嗎?”
應子從暖壺裡檢驗出了安眠藥成分,劑量雖小,但是令人昏睡不醒的目的完全可以達到。
張立新尷尬地垂下頭:“我是怕她突然醒了,我就沒辦法了。我真沒別的惡意,就是想嚇唬她,讓她居無寧日,最好搬家,體會一下顛沛流離的痛苦!”
“凶手男性,身高在170公分左右,年齡不超過三十歲,作案手法殘暴冷酷,日常表現為孤僻、暴躁、幻聽。”應子對孫昂說。
“更具體的,等解剖後才有答案。”見孫昂仍滿眼期待地看自己,應子攤了下手。
她心裡依然明了,此案與湛小青案不是同一人所為。
因為湛小青客廳魚缸裡有七條尺把長的錦鯉,嫌疑人沒有傷害它們,而是把玩具熊“開膛破肚”證明他還是有理智和自控力的。
幸運的是梁梅的女兒案發當晚在奶奶家,不然以凶手的喪心病狂程度,一定也會難逃厄運。
“一開始我晚上進湛小青家,除了嚇唬她,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她因為害怕不敢獨居而找人到家裡陪伴自己,我認為她能把備用鑰匙放在張莉那兒,出了這種事情晚上一定會邀張莉到家裡陪自己,那樣張莉也就沒機會去約會了......”張立新繼續說。
“但是,離婚後我感覺工作上越來越不順利,以前病患和家屬都喜歡我,可是離婚不到一年,就發生了四起病患家屬找我吵鬧的事情,科室主任對我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
張立新歎氣,瘦削的臉上有著深深的痛楚。
“那些日子,我就像是著了魔,只要工作、或心情不好了,晚上就想去湛小青家裡,因為我覺得我今天變成這樣,都是拜她不負責任的兩張照片所賜!”
陳集翻看著著手裡的資料:“湛小青更換過門鎖,新的鑰匙,你又是怎麽得到的?”
張立新不假思索地說:“還是早上從門墊下拿的鑰匙。她有一個多月沒把鑰匙放門墊下面,沒多久就開始往下放了。還有,她晚上家裡的門從來不上保險,她要是從裡面上了保險,我就是有鑰匙,從外面也打不開門。除非是小偷兒。”
“前段時間,她媽突然來了,我是不可能去嚇唬老人的,好容易等到她媽媽走了,我卻聽到了一件對我而言,不亞於沒頂之災的消息。”張立新臉上的陰鬱之色如同烏雲傾泄而下。
“張莉和我一個共同的朋友說,湛小青居然給張莉介紹了新男朋友!這個女人把我們已經禍害得離婚了,還不死心,還要給張莉介紹男朋友,讓她徹底的離開我!”越說,張立新的情緒越激動。
“因為情緒不好,當天又和病人發生了爭吵。我覺得心裡憋著一股子怒氣,不發泄出來我就會瘋掉的!我就去買了蜂蜜和紅墨水,我要讓湛小青立刻搬家,永遠不想再看見她!”
“但是,把她家糟蹋一通之後,我就像從噩夢裡被驚醒,我知道自己犯罪了,後悔莫及啊!”張立新疲憊地攤在椅子上:“真累啊, 這一年......”
“你隻一味地責怨湛小青,你想過自己的錯誤嗎?一個已婚男士,
和自己醫院裡的女護士單獨出來吃飯,如果不是湛小青發照片給張莉,你能保證不會有後續了嗎?”陳集冷冷地說。 “離婚後,如果你和張莉還有感情,就應該主動去修複,去安撫,你怎麽做的?懷著一顆狹隘的心遊走在人與鬼的邊緣,你還是調整好心態,做好接受法律懲罰的準備吧!”
張莉積極與湛小青協商,願意將她家裡全部進行裝修,並更換床和沙發;湛小青也檢討了自己,說當時因為丈夫的背叛,她不問情由就直接拍照的行為也確實過激,對張立新的做法給予諒解。
最後張立新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這是後話。
走出詢問室,門口的張莉哭著對張立新說:“你放心,不管判幾年,我等著你!”
唉,真應了那一句: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啊!
陳集拿起杯子剛喝了一口水,從法醫室取報告回來的小米說:“啊呀!剛聽法醫室的小李說劉法醫受傷了,還挺嚴重的!”
陳集立刻問:“哪個劉法醫?”
“應子姐啊!”小米猛然想到關於他們在戀愛的傳聞。
陳集放杯子時,沒看見杯子下面有一隻中性筆,杯子直接翻到,裡面的水順著桌面流到地上。
眼疾手快的小米幾步上前按住要滾落地上的杯子,接過小楊遞來的抽紙邊擦桌子邊安慰地說:“人送醫院了,沒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