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擅自對手無寸鐵的流民動手,我這樣做也是為了維護身為朽木家最後的榮耀不是嗎?”
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可說話的人卻沒有露面,西木騰晝掙扎著站起身,面帶怒意的跳了上去,忽然,一頭虛從背後狠撲過來,他的手順勢一抬,那頭虛已是身首異處。
“可惡……”
嗖——嗖
他的刀尖一轉,連刺帶斬的殺死了兩名正面迎上來的虛,與此同時也跳出了大坑,他環顧四周一片狼藉的街道,目光重新回到了眼前那個人的身上。
“十一番隊副隊長千恭鶴嗎?你竟然出手殺死了蒼純?”
“怎麽了?我可以親眼看到他濫殺無辜流民的,朽木隊長知道的話,也會明白我維護了貴族的體面。”他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你現在的樣子站著也十分吃力吧,不如輕松一點,倒下來不是更好?”
“你在說什麽?千恭副隊長。”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陣陣寒意從腳底陡然升起,他的後背上微微有了些汗珠。
沒有等他回頭,十幾名黑衣人已經從各個方向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這些人的眼裡沒有任何情緒感,有的只是久經訓練之後的漠然和自若。
“二番隊隊長兼暗部初代總隊長四楓院千羽參上。”
聲音冰冷到了極點,言語中有對於已逝生命的不屑一顧,有貴族與生俱來的桀驁不馴,亦有刺透骨髓的殺氣騰騰。
沒有語氣卻字字令人生畏。
二番隊,一個由貴族支配的隊伍,由於掌握屍魂界的情報和軍機要務,所以世代的隊長幾乎已經與隱秘動機一詞畫上了等號。
四楓院千羽創立的暗部組織,培養了一批由四楓院之下的嫡系旁支、依附小貴族以及有著卓越功勳的家奴組成的部隊力量,和一番隊本隊的暗部相比,這支武裝更配得起暗部這個稱謂。
因為他們是黑暗中的幽靈,潛伏在陽光之外無形世界的獵手。
他們有著極其苛刻的制度和運轉流程,更重要的是,他們所聽命的對象只有自己的長官!
不問因果,緣由。
隻談時間,地點。
涉及的范圍已經遠遠超過了二番隊原先所管理的那些事物,沒有人可以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即使的彼此之間也不允許有任何多余的交流,違背指令的人,唯有將鮮血灑在二番隊的旗幟之上,來祭奠自己如雨中浮萍一般聽任擺布的過去。
“四楓院隊長……”
“西木副隊長不能有任何的事情。”他冷不防地扔出這樣突兀的一句話,隨後,四個穿著夜行服的蒙面男子架住西木騰晝的身體,一個方形結界在他的周圍形成,四個人同時用靈壓維持著這張結界,空間意外的一切都好像和他們沒有關系。
“有什麽需要交代的嗎?千恭副隊長,我會幫助轉達的,當然,包括對自己家人或朋友的最後囑咐,我也一定盡力而為。”
“等等!”一個熟悉的聲音越過千恭鶴的身軀,直傳入千羽的耳朵,他平靜地看著身後的兩個人,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那些黑衣人也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千羽的大腦在極快的運轉著,眼神依舊盡透出凜凜寒骨之意,好像和他對視的下一秒,無數的利刃就會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一樣,這種盛氣凌人卻又不怒自威的感覺就連虛群也收斂了自己的鋒芒。
“就是你這家夥嗎?”
一個人翻滾著跳了出來,西木騰晝打算閃開,
誰曾想,那個人竟然徑直從自己的體內穿了過去,好像他本人是個不曾存在過的恍恍虛影一般。 待水面泛起層層漣漪之時,原先美麗的倒影就會像海市蜃樓一樣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
一瞬間,仿佛一切都沒有存在過。
“這就是暗部的結界嗎?竟然完全隱藏了自己的存在,不僅是空間,好像連緯度也收到了波及,這裡看似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實則已經完全剝離出去了,這裡的人沒有靈壓反應,沒有任何可以被捕捉到訊息的可能性。他暗暗感慨著,同時也終是松了一口氣。
那個越過自己身體的人正是十一番隊的副隊長千恭鶴本人,他看著眼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眼裡的火光猶如要把對方完全焚燒得毫無痕跡一樣,兩個人同時拔出刀,不過,剛剛趕到的這個千恭鶴的速度明顯快的多,他沒有念出解放言靈,甚至連始解也沒有用就殺死了那個冒牌貨,千羽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西木騰晝亦然,野爍緊跟在千恭鶴的身後,看到副隊長一刀刺穿此人身體以後,憤怒地像一隻饑餓許久的野獸,迫不可待地拔出腰間的斬魄刀把眼前的那個和副隊長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剁成了數塊,這樣去做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他剛想要進行始解,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野爍凶狠的目光正對上千羽那頗具傲氣的眼神,渾身打了個冷顫,剛剛積蓄好的靈壓一下子被抑製了回去。
“千恭副隊長,這個人殺死了六番隊副隊長朽木蒼純。”
四楓院千羽拍了拍千恭鶴的肩膀。
“什麽,那流魂街的虛群事件其實是他造成的嗎?還有大量流民失蹤的案子也是……”
“別激動,你看看自己身後吧,那些像喪屍鬼一樣的人,那副模樣簡直像是被人操控著,我不排除你殺死的那個假的自己也是被人操控這件事,那個人怕自己暴露,所以在操控傀儡殺死了朽木副隊長以後及時解除了這種能力,所以,失去控制的傀儡面對你的攻擊顯得不堪一擊。”四楓院千羽的手從千恭鶴的肩頭挪開,他的眼裡黯淡了咄咄逼人的寒意,一隻手緩緩地靠近自己的胸口,他從懷裡取出一把極短的刀,一圈一圈地解下纏在刀刃上的繃帶,面前的虛們像是被束縛了手腳一樣不敢上前。
他露出了幽冽的刀鋒,周圍頓時安靜下來,死亡一般的沉寂讓這把刀看上去猶如沉睡已久的雲蝠,在不見五指的夜空下漸漸吐出了吸血的舌頭。
千恭鶴和野爍感到一個激靈,忙悄悄地退後了幾步,。
砰!
四楓院千羽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不知何時,手中地刀正打著旋的在空中飛轉著,而他的拳頭正狠狠地打在了一頭破面的續課上,巨大的衝擊波竟是生生粉碎了他的護甲,隨後,連同那堅不可摧的軀體及身後兩名巍然不動的虛一起被猛嘯的狂風撕成碎片。
他伸出手,刀再一次落在了手中,那一刻,周遭又一次陷入了可怕的寧靜之中,甚至連虛群也停止了那悲哀婉轉的啼嚎,淒厲的破空之聲仿佛預示著某一刻的生死蒼茫。
“哼唱吧,納蘭沐雪。”
四楓院千羽將刀像笛子一樣橫過,輕輕的靠近嘴邊,一道道血弧噴湧而出,在虛腳下的影子裡流出了大量的鮮血,所有的呻吟聲在同一時間被無限放大,疼痛所引發的嘶吼在整個流魂北區回蕩著,一眨眼,眾人眼前只剩下了那條黑漆漆的口子和幾名剛剛走出來的破面。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虛會擁有這副面貌,不過對我而言,他的重要性接近於零,沒有任何的意義。”
千羽自言自語著,每一個字都在所有人心裡越來越深,他們面面相覷,卻都選擇了沉默。
嗷——嗚
一頭虛發出了極其幽怨的怒吼,附和著無數同伴的哀鳴一起從那條黑色的口子裡重新鑽了進去,空間在閉合,那些流民也逐漸恢復了理智,臉上出現了極度的不安和惶恐。
“要結束了嗎?”
四楓院千羽抬起手,對著即將閉合的裂口低聲詠唱著。
“破道之八十八.飛天擊賊震天雷炮!”
他的表情很平靜,唯有眼中楚楚的爍動無時無刻不在表露著內心的焦灼,一道藍色的電光直衝虛群而去,而那條口子卻也越來越小,周圍的空間全都回到了正常狀態。
雷光之力,足以上徹九天之域,下震黃泉之威。
盡管只是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可驀然閃起的藍光卻使得整個北流魂宛若夢境,亮的使人感到刺眼,快到令人心中發怵。
轟!
最終,那道口子還是合上了,四楓院千羽的鬼道在原地瞬間炸裂,其翻滾而出的熱浪將波及百米之外,使得原本的廢墟更是猶如風中殘燭一般被層層巨潮似的颶風烈流所衝擊,流民們根本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景,一個個嚇得四散奔逃,好像等待著他們的是天塌地陷一樣的世界末日!
四楓院千羽收起了刀,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千恭鶴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臉,正被一雙蒼狼一樣的眼睛死死盯住,一下子竟有些尷尬,他退後一步,站在了野爍的身後,讓千羽的目光無法直視到自己。
“我去向總隊長大人匯報,野爍八席你負責和千恭副隊長一起處理善後,然後把朽木隊長的屍體送回本家,同時通知全隊時刻戒嚴,做好夜裡戰鬥的準備。”
“我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一切我也會如實告訴痣城隊長的。”千恭鶴走向位於坑底的朽木蒼純屍身,看著他的背影,四楓院千羽冷冷地哼了一聲,兩名帶著面具的人隨後出現在他的身後,他抬起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二人立刻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只是那麽短短的一個眨眼之瞬。
他回過身,親自摻著西木騰晝的胳膊,把他直接扛在了自己那副看上去瘦弱不禁身體上,與不經意間揚起的微風一起消失在流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