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藍染事件二百年之前,靜靈庭的一切都以相對穩定的狀態正常運行著。距離那場決定世界走向的戰爭已經過去了八百余年,所有的幸存者或已成長為十三隊中不可缺少的股肱,或已在歲月的車輪下消亡,如那場昏天黑地的殘酷鬥爭所存在著的痕跡一樣淪為殘垣間的一縷縷薄弱的靈壓及一塊塊布滿青苔的斷壁。
對於剛剛入隊的玖夢來說,他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一番隊的指令關於此次遠行任務的部署非常明確——調查神秘消失在虛圈的隊員消息以及找到駐守於斷界之間的執靈者!
在十二番隊空曠的隊舍前,在眾位隊員整齊的隊列之前,亦在諸位送行者的眼前,玖夢踏上了去往虛圈的道路,他佯裝平靜的掃了一眼幾位隨行的隊友——山中宴夕,四番隊的第四席,也是每一次遠行任務中必備的回道隊員,其次就是三位中下級的席官,十二番隊第七席酒中赤子、五番隊第九席泉內竹燁以及第十一番隊的八席野爍,剩下的十余位都是剛剛來自各個番隊的普通隊員,盡管十二番隊的人已經再三證實過這次的出行不過是簡單的勘察和確認罷了,若是遇到某種危險度極高是特殊情況,酒中赤子會在第一時間打開返回的通道並確保所有人的安然無恙,可在玖夢的心裡還是有些許擔憂和不安。這種感覺沒有任何理由和征兆,只是隨著他們進入斷界以後而愈發強烈。
他也希望這只是自己單純的杞人憂天而已,畢竟像虛圈這種探索程度不深的地方,到底存在什麽樣的危機對整個屍魂界的人來說都是未知數。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戰栗而又作嘔的某種味道,腥甜的血液濺滿了周圍的一切作物,在這個看不到盡頭的黑暗之中,在這個充斥著野獸般嘶鳴與哀嚎的地方,他們看到了被撕成布條的死霸裝,酒中赤子蹲在地上,靜靜地分析著死霸裝上僅存的靈壓分子,眉頭逐漸簇在了一起……
“是一場單純的屠殺,一種近乎沒有反抗能力的血腥暴虐。”
泉內竹燁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把沾滿了血跡的斷刀,開口道。
“就連屍骸也沒有留下,甚是我沒有感受到任何抵抗應該造成的痕跡,他們在大虛之森中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攻擊,以至於全軍覆滅。”
“可是我們這裡和大虛之森有相當的距離,而且如果僅僅是被基力安那種級別的攻擊所害也不可能連屍首也被摧毀。”
野爍看著視線盡頭那一抹微弱的光亮說道。
虛群所集中的地帶和這裡的距離非常遙遠,這也是屍魂界會將探索虛圈的研究隊伍駐扎在此處的原因,況且每一位出任擔當此任務的席官都具有數十年與虛戰鬥的經驗,神秘的消失無論如何也不免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不過既然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那麽就沒有必要在這裡做過多逗留了,畢竟他們已經按照指示中的內容找到了駐虛的一行人並確認了其死亡的消息。
酒中赤子用十二番隊的儀器打開了通向屍魂界的道路,野爍和泉內竹燁對視了一下,毫不猶豫的走向了返回的路程,隨後眾人也有條不紊的進入了斷界之中。
玖夢暗暗出了一口氣,進入番隊以來第一個遠行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不過那份被放下的不安卻並未饒恕於他,就在他們在斷界中看到一絲光亮的時候,酒中赤子的身體忽然劇烈的顫動了一下,他警惕地低下了頭,聯絡屍魂界的儀器被切斷了訊號,野爍停下身來,本能的將腰間的佩刀抽出一半,
在酒中赤子背後巡視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玖夢覺得背後一陣風倏然升起,緊隨著而來的是無數道看不清的黑影,他拔出了自己的斬魄刀,但是眼前的黑影卻消失不見,靈壓的氣息似乎在告訴他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個無聊至極的幻覺而已。
“喂!酒中先生,你剛剛看見了什麽。”
玖夢靠著他的背,謹慎地試探道。
“我什麽也沒有看見,不過我好像感覺到有一種極其強烈的壓迫感,讓我沒有辦法正常凝聚靈壓。”酒中赤子回道。
“真是奇怪,斷界裡面為什麽沒有列車存在,甚至連這些所存在過的痕跡無法捕捉到,那一瞬間竟然在懷疑這裡是否真的是我們開啟的通道。”
“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我們一開始就已經踏入陷阱了嗎?”野爍將刀完全拔了出來,余光在四周細細搜索著。
“既然能將那麽多人完全毀滅的力量,那麽在我們面前隱藏靈壓一定也不是什麽難事吧?我甚至懷疑在基立安之上是否還有其他更高級的虛種。”
“你說什麽?怎麽會有這樣子的事情。”玖夢懷疑地反問道,“也就是還有屍魂界沒有掌握的更高虛種,這次的襲擊事情就是由他們……”玖夢話音未落一陣寒氣已經傳到了他的脖前,他猛地一怔,手裡的斬魄刀順勢劃了過去,目前的他也只能是勉強將斬魄刀進行解放罷了,而且解放後的靈壓自己也無法穩定的控制,野爍不愧是十一番隊的戰鬥員,一個狂熱的戰鬥暴徒,異於常人的反射神經幾乎是一瞬間做出了最本能也是最快的判斷,“斷界”的外層漸漸脫落,一股強大的威懾感讓一些隊員們當場癱坐在地上,捂著胸口的手不住的顫抖著,酒中赤子的掌心中凝聚出一團赤紅色的靈壓火團,在耀眼的光輝漸漸取代漆黑一片的“斷界”時,迸射而出,直直飛向了原先閃著光亮的地方——“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他舍棄詠唱直接釋放出了破壞型的鬼道,像是個差勁的啞雷一樣在半截炸裂開來,激起的煙塵和滾燙的熱浪直衝他的面頰而去,他的心中一驚:看樣子對手已經在這裡提前做好了獵殺所有人的準備,從出手的隱秘性來看甚至遠遠超過了這支小隊中的配置力量,他把斬魄刀橫在面前,一道白色的光圈在四周緩緩縈繞,酒中赤子澀澀地一笑,仿佛是瞬間暗淡了一切生死,其他幾位席官也全部做好了各自應戰和防禦的準備。
“升騰吧,紫靄洛!”
話音剛落,他的刀身上立刻散發出一陣淡紫色的霧氣,一種不尋常的氣味漸漸滲出,他強行給了自己一個自信的表情,果然,在這些霧氣之中,他看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其中幽幽飄過,連同那個人的動作也看的一清二楚,酒中赤子猛然怒喝一聲,沒有規則的紫霧一下子擁有了實體化的狀態……它們紛紛朝著多個固定的方向流去,並在其中不斷翻滾著,如同兩隻巨大的手臂一樣把那個黑影局限在某個很小的區域中,其他人也會意的衝了上來,三名席官的刀同時斬向了同一個位置……
“原來如此,這些縹緲虛無的東西竟然能夠讓我的行動變得遲緩,”這句話在眾人之間回蕩著,此時的“斷界”也露出了它真實的樣子,像酒中赤子所假設的那樣一般,不知道由於何種原因,他們還滯留在虛圈之中!
砰!
一道碩大的柱形氣流赫然騰起,將三個人擋在了數米之外,那道黑影也從徐徐散去的薄霧中展現出了他的真實面目!
所有人的眼睛瞪得很大,因為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並非是他們所見到過的任何一個虛種,而是一個具有人形外表和生命體征的生命體,他的腰間也掛著一把類似於斬魄刀的兵器,如果不是胸口處的空洞,他簡直和死神沒有任何分別!
“這是……”酒中赤子的瞳孔緊縮,在十二番隊的研究室中他見到過無數形態各異的虛和死神,也接觸過譬如滅卻師等稀有的生命載體,可像眼前這樣同時具備虛和死神特征的生命他卻是從未接觸,不僅如此,就連傳聞也是未有過的。
那個人用手輕輕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空洞,眼裡泛起一絲強烈的殺意,在他那雙血紅色的眸子裡,眾人看到的是對生命的漠然與不屑,也是一種來自於高處的蔑視。
“屍魂界的人還真是寬心,竟然派了幾個席官來,看來我茨絡斯曼今天又要親手斬殺一支來自屍魂界的小隊了。 ”
說著他狂笑了起來,冷傲地聲音在呼嘯而過的厲風中久久回響,如同死亡的鍾聲一樣令人不寒而栗,可能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身為死神的自己竟然會被人自由支配生死!
“製裁世間的一切罪惡,沉重的鐐銬,放逐到枯骨之地的未亡者,淒厲,幽長,恐愕,讓這貫穿黑暗的光宣告正義,審判吧,天姝宥媣!”野爍的抬起手中的刀,在萬丈光芒的重重環繞之中,那把刀變成了一把足足有數十倍大小的巨錘,他的雙臂青筋暴起,身上的衣物頃刻間已不可見,茨絡斯曼的五指中冒出無數個細小的靈壓分子,另一隻手則謹慎地去摸腰間的佩刀——“虛彈!”他的攻擊速度非常快,玖夢還未眨眼便已然和其他十幾位隊員一起被塵煙籠罩,朦朧之中,他顫抖地拄著手裡的斬魄刀艱難站立,然而在下一刻,他終是跪了下來,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參與這種程度的戰鬥,就連簡單的活下去也變成了一種奢求。
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屍魂界,也是成為死神第一個任務,想不到竟和死亡近在咫尺,甚至那地獄的寒氣正在刺痛著自己的後背。
“我……想要活下去”玖夢咬著嘴唇狼狽的扭動著身體,用來支撐身體的斬魄刀竟被他壓出了些許弧度,野爍從他的身邊閃過,如同一道流星般逝於刹那,茨絡斯曼手中的刀不知何時已經出鞘,毒霧在他的周圍不斷化作一縷縷青煙繼而消失不見,泉內竹燁和她的刀一齊出現在了茨絡斯曼頭頂,覆蓋著靈壓的刀身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