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天的晚上,四番隊的山中宴夕也被幾個人帶到了中央四十六室,雖然經過了相關的詢問以後並沒有對其做出嚴重的懲罰,只是把第四席降職為第八席,並懲罰他在九番隊的監牢中度過一個月。
盡管很多罪名毫無厘頭,可他還是安然接受了這樣的結果,畢竟沒有關乎性命的危險。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這件事情也如同眾多失誤的任務一樣成為了屍魂界歷史中的一頁,
直到流魂街居民大規模消失事件的發生玖夢再一次被認命為調查人員,有關於這些調查的總負責人是十二番隊的隊長曳舟桐生,早早接到任務的玖夢認為自己有必要單獨來見一見十二番隊的這位隊長。
他穿著嶄新的隊服來到十二番隊的隊舍,迎接他的是兩名席官,玖夢毫無表情地從二人面前走過,只是簡單的抬手打了個招呼,二人在身後交換了一下眼神,刻意提到了被冤殺的酒中赤子一案,玖夢地眼裡沒有一絲動容,他的手緊緊握在腰間的斬魄刀上,曳舟桐生已經在這裡等了他很長時間。
為此她刻意支走了一切和酒中赤子關系較好的人,並將見面的地點選在了她的私宅之中。
玖夢過場般地敲了敲門,然後赫然打開了這位曳舟隊長地房門,只見她正襟危坐頷首低眉,一副閉目養神地狀態,直到玖夢走到近前才緩緩睜開眼睛,這時一個跟隨而來的席官在外面關上了房門,玖夢心中一驚,警惕性地用余光環顧著左右,曳舟桐生抓住了他的左腕,臉上擠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什麽嘛?玖夢先生地手如此冰涼,看來是長期泵壓不足,這可不好,壓力太大也不是什麽好事,對吧?”邊說著,她把自己的臉靠近玖夢,聲音也越來越低,“那天離開的時候你看見了吧?泉內竹燁的身邊有一灘血跡,卻沒有看見酒中赤子所說的破面,我特意分析了靈壓的結構,結果是一種我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虛種……”
她停了下來,眼睛依舊眯成了一條縫。
屋子裡面頓時陷入了空前的死寂,玖夢屏住呼吸,他似乎能夠聽到自己地心跳以及血管中血液流動的聲音。
“你們所擊敗的破面竟然會在一瞬間消失,這確實難以置信,而且傷到那種程度我不認為他能自行離開。”曳舟桐生的話又點透了一層。
“傷到那種程度?這麽說來曳舟隊長對於那天的事情果然已經知曉了嗎?”玖夢試探性地問道,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的表情。
“酒中赤子的刀鞘被我做了手腳,你們那天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包括山中宴夕的能力,不過在我快到虛圈時,這些監測的儀器出現了短暫性的空白。”
曳舟桐生大方地承認了自己為了確保此次行動安全所做的事情,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玖夢,他熟練的接下了腰間的斬魄刀交給曳舟桐生,眼裡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激動。
曳舟桐生在他的刀柄和刀鞘的末端位置封入了鬼道,玖夢的漸漸手攥成拳頭,手背上的血管如蚯蚓般爬過,雙目中一秒閃過的興奮被一種名為嚴肅的神光所取代,他站起身來,推開了曳舟桐生的房門,一縷陽光正好照在那寒若累骨的側顏上,他對著曳舟桐生做出了一個感激地笑容,隨即發動瞬步,離開了十二番隊的隊舍,在他的身後,一名身材矮小地女人在拐角處探出頭來,臉上浮現出凶狠地戰意……
十二番隊是靜靈庭中最接近流魂街的地方,因為要時刻掌握屍魂界各個地方的訊息,
所以當時初代隊長在建設的時候刻意選擇了距離靜靈門最近的地方。 玖夢頭也不回地越過了靜靈庭的大門,手中代表著死神身份的令牌在看守人面前輕輕一晃,接著一個滑步直接從剛剛打開的重門下穿過。
接到通告地位置處於西流魂的溫如安,即第四十五區,去往最近的路線就是直接橫穿過第八十號的更木區,這裡是流魂們最容易出現暴亂的蠻荒區域。
用這些狂躁不安的市井之人的話來講便是“無法地帶”——聚眾地鬥毆比比皆是,即便橫屍街頭也沒有人感到有任何怪異或是不尋常,大家的生活方式早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景,小販與收取保護費的地痞打鬥甚至可以造成數十人的死亡,重傷的人蜷縮在地上瑟瑟顫抖,呻吟聲與呼吸聲一樣充滿了貪婪和苟且,玖夢從房頂上踩過,縱插入整條街地中心而去,大約用了幾十分鍾的時間,玖夢才來到了十二番隊地監測儀器所顯示的地方,大家圍在了一起,紛紛議論著種種不切實際的可能性,這也是街頭巷尾所流行的最為荒誕的謠言,直到有人看見了玖夢地到來,才給他這位死神讓出了一條路來。
在他的身後,黑暗地屋子裡看不到半點光明,一個斷了左臂地男人用手撐著地,一步一步點向後挪動,臉上盡然是無限地畏懼與乞求,血光在男子地眼中擴散著,兩個帶血的骷髏頭赫然出現在牆壁上,男子的頭顱也滾落到地上,他的殘屍穿透玄關大門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視野中,玖夢神情霎時變得凝重,他腳下發動瞬步,手中的刀在這個瞬間凶光乍現,在場的所有人恍若夢境一般癡癡楞楞地怔在了原地,或許應該表達為他們的神經還沒有對已經發生的事情進行接納和做出刺激性的本能反應,玖夢一刀直接斷了門前的玄關,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抬起頭,毫不猶豫地衝向了二樓,一個骷髏頭在暗中發出熒綠色的薄光,刹那間,巨大的衝擊波連同整間房子一起碾作碎片,清晰地爆破聲恰似九天之鳴墜及大地,登時引起層層連鎖反應,周邊的建築物亦是發生了奇怪的爆炸,火光與硝煙將所有人卷入其中,玖夢的手從在縷縷煙氣中若隱若現,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輕盈跳出,在混亂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流魂街的居民們像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驚呼著,現場的氣氛一時之間糟糕到了極點,大家推搡著想要看看眼前的被滾滾熱煙所籠罩中的廢墟以及這個穿著死霸裝的男人,玖夢的手從大片煙塵中伸出,血淋淋的胳膊上緊緊貼著殘缺不全的衣袖,他緩步走出,凌亂的頭髮上盡是些零星碎渣以及少許還未凝固的粘稠液體,他地情緒非常不穩定,一邊焦急向四周打量著情況,只見周圍數十米以內已無完土,地面寸寸龜裂,並以蛛網的性質蔓延開來,之前的房舍竟然消失連痕跡也沒有,他俯下身子,用手探查著地上殘留的靈壓,不過很明顯這種氣息被人刻意做了手腳,看來是提前已準備誘自己上鉤的,玖夢深吸了一口氣,他越來越慶幸曳舟桐生隊長給自己的忠告和保護。
曳舟桐生的眼睛倏然睜開,一道侵透骨髓的寒光從那雙如絲的媚眼中射出。
她盤坐在榻榻米上,斬魄刀紋絲不動地靜靜躺在面前的桌子上,她不動聲色地向窗戶的位置望去,這種樣子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一名穿著白色聖裝的人推開了她的門,男人的表情莊重而不容置疑,他的眼神中帶著自上而下地輕蔑與桀驁。
四目相對,曳舟桐生雙手遞過了自己的斬魄刀,在余光之中,它看到了站在男人背後的兩位老者——六番隊隊長朽木銀鈴,以及一番隊的副隊長雀部長次郎,二人皆是微微閉目而立,接過了斬魄刀點男子關上了隊長寢室的門,動作沒有絲毫的猶豫。
在重新來到地黑暗中,曳舟桐生地臉顯得如同這周遭地環境一樣黯啞幽沉,十二番隊地隊員們被前來執行任務的九番隊和五番隊隊員擋在了警戒線之外,整個隊舍周圍的每一寸茵草都在滲透著此刻地荒涼與淒寂,在流魂街的玖夢梳理好群眾以後便開始了關於這次案情的細致詢問。
這一次大規模的居民失蹤案件沒有任何規律可尋,讓他很在意的事情是一位老人的敘述,他曾經提起過前不久更木區的暴亂,在那種治安松散管理形同虛設地蠻荒粗野之地,即使發生群殺也不會有人在意,正因為玖夢對這條線索感到奇怪是因為這次事件的對手竟然是虛!
沒錯,在極不安分地狂徒之中發生各種暴力事件只是正常的宣泄和對於世界的憎恨罷了,但是牽扯到虛就完全上升到另一個高度。
玖夢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種無厘頭的事情。
不過在流魂街莫名其妙的出現了虛群,為此他必須確認一下靜靈庭到底有沒有關於此時的記錄,他把刀輕輕靠在自己的腳邊,雙手狠狠地握在了一起,身體各處稀薄的靈壓漸漸匯集了起來,他感受著這份力量在自己在體內有規律的遊走流動,他的掌心中燃起一道白光——
“蒼然於萬象之中,凌駕於宏晝之上的蒼穹之光,盛開在地獄之中的琉璃之花,火烈鳥、玄甲獸、焚燒著一切的巨龍,展翅在雲翳之間隱隱探出頭來的吞噬主,縛道之五十六,九咫靈界!”玖夢地腦海裡形成了一條清晰地靈壓網絡,而在這錯綜複雜的靈壓的盡頭則是十二番隊的隊舍,曳舟桐生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這是玖夢在離開之前所布下的魂之標記,只要將自己的靈壓提前大量的製作成標記就能夠在精準地追蹤到其訊息並探查周圍十余米之內的一切訊息和靈壓反應!玖夢地身軀一顫,眨眼間額頭上已是布滿了汗珠,曳舟桐生乾淨利索的用自身靈壓切斷了二人的聯絡,整個過程僅有不到一秒鍾,門外的朽木銀鈴回過頭,一雙蒼老的眼睛裡影射出極深的智慧。
玖夢匆匆拿起了自己的斬魄刀,快步準備離開這片區域,正當此刻,那一道黑色的身影再次閃出,一把出鞘的刀從頭頂橫空劈下,猝不及防間玖夢隻得將手中的刀拔出一半架住迎面而來的攻擊,對方的攻勢堪稱直截了當,很顯然是要直接取了他的命,當嗅到這股不俗的殺意以後,玖夢這才驟然抬起頭,在他的視線之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死霸裝的女人,她的眼裡含著淚,盡管那雙握著斬魄刀的手在劇烈顫抖,卻始終無法感受到那份凜然碩骨的殺氣有任何減褪。
玖夢後退一步,趁著拉開距離的空擋拔出了自己的斬魄刀並做好了完全的戰鬥姿態,下一刻,強勁的疾風從他耳邊掠過,伴隨著絲絲涼意,玖夢竟隱隱覺得耳邊一陣疼痛,他用手去摸時,臉上已經被劃出了一道口子,女子回身一個猛刺,恰巧和玖夢的刀擦於半空,火花的迸射和熄滅發生在那短短的一瞬,二人同時側轉身體,腳下地步伐穩健而迅捷,數十道來來往往的身影極其金鐵交鳴的交錯間已有十余個回合,女人招招致命,每一刀都毫無掩飾的直衝要害部位而來,玖夢心中刻意盤算著想要遠離人口密度過大的街區,卻被她的攻擊限定在一個狹小的圈子中無暇他顧,流魂街的居民哪裡敢輕易介入死神的鬥爭,因此就連圍觀者也是稀稀落落。女人抬手斬斷了自己的發帶,烏黑地秀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一雙紅腫的眼睛裡勾著縷縷血絲,淚痕所留之處盡透著說不出地悲涼與哀怨,玖夢謹慎地拉開距離,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戰鬥,他的心中開始湧上了一種不詳的猜測,對於這個女人的來意他有所洞察,故此散著頭髮的她豎起自己的刀時,玖夢也躬下身去揮起了手裡的斬魄刀……
“盡情的殘嗜吧,燭夢影!”
女人的刀刃處滲出層層血汙,玖夢地耳邊依稀響起了一個個即將死去的嬰孩嚎啕大哭的聲音,他的心裡有些發怵,看著那把血紅色的刀,仿佛一隻凶惡饑渴的暴獸正伏在他的面前,在一副驚愕而慌措地表情中舔嗜著渴望血息已久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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