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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燈驅邪人》第四百二十三章 震懾
眼前出現了個人頭大小樹洞,許洛毫不猶豫就縮小身形鑽了進去。剛剛盤膝坐定靈露、葯膳就好像不要錢般從奇魚袋倒進嘴中,這會兒他甚至都來不及辯識靈藥的種類。反正以他現在的肉身強度,大概率這些靈藥也毒不死他。時間逐漸過去,漆黑洞窟中傳來窸嗦輕響,一隻手掌大小的蠍子悄無聲息爬上許洛臉龐,尾尖毒刺毫不猶豫就刺了下去。叮的脆響傳來,毒蠍下意識發出痛苦嘶鳴,看著直接斷成兩截的毒針豆粒大小眼睛滿是不解。這兩腳獸為什麼跟其他的不一樣?許洛猛得睜開眼睛,螺旋符文直接將毒蠍震成肉末,還順便將整個樹洞清掃了一遍。可直到現在,他臉上詭異黑色紋路還是沒有散去,這也意味著體內氣機還是沒有全部平穩下來。他甚至還得靠與凶猿真身融合,才能勉強支撐著現在的每一個動作。看著洞外天色許洛心裏暗鬆口氣,幸好時間還沒過去多久,自己先前留下的食物後手,應該還逃不出通明心感應範圍。通明心和靈識感知不太一樣,愈是和許洛產生的交集越深,明字元光線能探測預知的距離就越遠。就好比現在,一道只有許洛才能看到的光線,正穿透他視線前空間,若有若無連通著遠方某處。許洛眼中露出冷漠神情,彷彿見到了一個身材瘦小的老太婆,正踉蹌行走在似曾相識的紅色山峰上。她那張桔子皮老臉神情變幻不定,時而溫柔、時而猙獰,就好像明明一副身軀卻有著兩個靈魂一般。許洛悄無聲息鑽出洞口,毫不猶豫順著光線方向遁去。紅石山綿延百裡,在大燕各大山川中壓根排不上號,可對於整個犒京地界來說卻至關重要。這座山脈死死阻擋著自界海方向吹來,橫跨整個仁州的陰風煞氣,這才讓犒京、甚至整個中州都能大致安穩無事。胡太君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下意識來到這裏?自從許洛這混帳將並蒂瓜種生生打入她神魂,她整個識海神魂就徹底割裂成兩半。一邊是衣著樸素、滿臉慈祥的老婆婆,見誰都是一臉溫和笑意,手中活計更是從來沒有閑過,身旁還總陪著個喜歡砍柴的沉默老頭子。而另一邊卻是妝容得體、雍容華貴的貴婦人,無論走到哪裏,身邊簇擁人群皆是畢恭畢敬、禮遇有加。兩者身影在腦海中涇渭分明,卻又交纏不清。胡太君渾渾噩噩爬上一座高大山峰,下意識朝白虎原方向看去,直覺告訴她那裏某處地方好像非常重要。可視線中卻只有一片透著淡淡紅色的荒蕪,此時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明明陌生無比,可偏偏又能讓她覺得似曾相識的古怪畫面。破舊的柴房、蔥翠瓜田、活靈活現的稻草人……沉默老頭一邊咳嗽一邊給她順著氣,嘴裏好像還在叮囑著什麼。她提著茶壺,嘴裏絮叨個不停,可又小心將茶水給老頭子遞過去。還有兩個冰雕玉琢長得如同瓷娃娃般小丫頭,正圍著老倆口嬉戲打鬧,有嬌俏少女愛憐將她攙扶到旁邊,輕輕給她按壓著肩膀……這些畫面通通都有些模糊不清,若隱若現,也沒有什麼驚天異象、光怪陸離。可胡太君卻是下意識的一遍遍回想著,生怕下一息自己就會忘記其中某個場景、某個人。腦海裡疼痛欲裂,可她卻愈發感覺到這畫面中每一個人,都是她寧肯神魂沉淪萬世,也不願意忘記的。畫面中那段時光,可能就是她一生中最為快活和美的日子。明明視線中空無一物,胡太君卻像是見到這世間所有美好般,老臉上浮出發自心底的笑容。她緩緩在山巔處坐下,腦海中時刻傳來的撕裂般劇痛,都沒能讓她有半分動容。可隨著時間過去,一直盤旋在識海上空的黑色瓜種,卻在逐漸縮小,好像幻化出那些畫面正在迅速消耗著它的本源般。腥紅月華映照下,胡太君安靜平和臉龐漸漸生出變化。一道黑線自眉心筆直向下將整張臉分成兩半,一半猙獰陰森、一半溫柔敦厚,而隨著瓜種體形消逝,猙獰神情地盤開始擴大越過中線朝整張臉龐延伸過去。「並蒂瓜、並蒂瓜,一根藤上兩個瓜……你若是枯萎,那我也不能活呀……」胡太君溫馨眼神中終於湧出無窮痛楚。她好像預料到了什麼,嘴唇張動像是在呢喃自語,又像是在吟唱著古怪俚歌。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可她卻如同魔怔般一遍又一遍吟唱。唱著唱著,她渾濁老眼逐漸變得腥紅,濃鬱濁煞自渾身竅穴瘋狂瀰漫,將她整個人簇擁得如同魔神一般。「並蒂瓜、並、蒂、瓜、一根藤上兩個瓜……老頭子,你已經不在了……」胡太君聲音迅速低弱下去,眼中溫馨神情一點點散去,她沒有再試圖抗拒什麼,也抵抗不了,只能任由濁煞迅速充斥著整個神魂。可就在這時,一道若隱若現的光線直接穿梭周邊空間,筆直落入她神魂中。或者說,這光線一直都在,由於胡太君此時狀態有些特殊,正處於一種詭化過程中。冥冥中,她才能看到明字元這條光線,並清晰無比察覺到其中散溢出的凌厲殺機。這似曾相識的殺機,讓胡太君心神中下意識浮出一個清秀面容年輕人。可明明心中湧出無數恐懼的同時,她老眼中竟露出一股坦然解脫,面對大敵的即將來臨,她竟有種迫不及待的古怪感覺。「老頭子,你不在老婆子還活著做什麼?」胡太君能清晰察覺到,光線的那一端正在飛速朝這邊接近。她顫顫巍巍抬手將髮際玉環取下,不舍的打量片刻然後毫不猶豫一把就將其捏碎。此刻她體內新舊神魂正在死命糾纏,可由於並蒂瓜種另一半的胡老頭已經被許洛弄死,所以此刻人身新魂明顯佔據上風。老倆口本就是相生相依、同生共死,所以瓜種一旦逐漸消融,自然人身神魂大佔上風。可此刻她卻自毀伴生物,靈氣爆炸下臉上猙獰神情立即急速蔓延,幾乎佔據了九成神魂,可伴生物被毀就宛若竭澤而漁般自殘,並帶瓜種散溢的濁煞又勉強維持著脆弱的平衡。胡太君張口不停吐出鮮血,眼中光芒愈發黯淡。就在這時,她突然若有所察朝身後看去,那裏黑光湧動,許洛正一步從黑光中踏出來,見到這一幕他也不由得有些愣神。這胡太君只是恢復下神魂而已,怎麼像是一副快要命不長久的模樣。「你來了……」胡太君明明臉上神情猙獰,可偏偏語氣卻很是溫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許洛心裏一驚,胡太君人身神魂究竟是個什麼心性,他可是最清楚不過。這副平和模樣,難道是她詭怪神魂佔據了上風?可這怎麼可能,並蒂瓜種由於胡老頭神魂俱散緣故,頂多也就是干擾下她靈智,怎麼可能取代她修行近百年的強大人身神魂?這胡太君老倆口,可謂是許洛見過的最詭異古怪的詭怪。胡老頭為了恢復胡太君神魂,不惜將她神魂寄生在人家妻子身上。這胡太君卻更是另一個極端,為人近百年卻從未放棄過汲取人族精氣,甚至連自家肉身血脈後輩都不放過,可以說比詭怪還要詭怪!可現在明明已經恢復詭變,神情作態倒是像極了鄰家老太太,溫柔敦厚、平和淡定。「不用擔心,老身一直就在這裏等你,想必在犒京城外你就是故意放老身離去的?」許洛遲疑片刻,又仔細查探一番她現在狀態,確認這老太婆已經自己生生將自己玩殘,沒有絲毫抵抗能力,這才老實點頭。「正是,前輩這是?」胡太君大有深意看他一眼,隨即轉頭再次看向白虎原方向,嘴裏呢喃出聲。「正如你所猜測的那樣,老身便是寧願再次詭變,也不願意再重活一世!」許洛一時有些無語,委實猜不透她現在在想些什麼,索性閉口不言。胡太君好像也沒指望他回答,仍舊自顧自說著話。「你這年輕人我不太喜歡,心機太深,只怕老婆子從頭至尾就一直在你的算計中,既然你現在這般急躁尋來,想必老婆子對你還些特別用處。」說到這裏她頓了下,眼中突兀湧起恍然神情。「老婆子身無長物,此番詭變這具殘軀馬上也會被濁煞徹底控制……你就是為了這些濁煞而來?」許洛看著她臉上平和神情逐漸佔據整張臉龐,心裏苦笑,這跟誰說理去,一頭詭物竟然好似比人身還要聰慧些。見她猜出來,許洛也不再扭捏,乾脆利落點頭。「正是,反正前輩在我這裏是屬於必死之人,那索性也不要浪費,小子即將面臨生死大戰,能補充些精氣也是好的。」哪怕胡太君這時已經看透生死,仍然被他這番言論給震驚當場。這究竟誰才是詭怪,什麼時候修行人也能將這種歪門邪道之事,做得如此理直氣壯?可這時她突然想到,自己這些年為了恢復神魂做下的那些罪孽,她臉上神情終於有了變化。「也對,就算老身死一萬次也換不回那些無辜孩子的性命,神魂俱散都已經不在乎,我還在乎這些東西做甚?」許洛並沒有因為她這時的恍然醒悟,而生出什麼感動情緒。現在時間緊迫,宗人府那邊暫時被他震懾,可還有個驅邪司沒有任何動靜。竹箕城的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天,來龍去脈肯定早已被國公府打探得清清楚楚,以於威那老謀深算的性子,要麼不動手,動手肯定就石破天驚一擊。「不知前輩可還有什麼遺言交待?」胡太君這副束手待斃模樣,讓許洛也不由得有些動容,難得多問了句。胡太君笑著擺擺手。「老頭子為我做了那麼多事,卻不知道這些年老身若是清醒,只怕恨不得當年就跟他一塊死在那場天罰之中。近百年時間過去,這世間早已物是人非,老婆子哪還有什麼牽掛?只是能不能求許巡閱一件事,如果可以,千萬要讓老身死在徹底變成那不人不鬼的東西前?」許洛愕然片刻,慎重無比的點點頭。「前輩有此心,自當如你所願!」胡太君再次留戀的朝白虎原方向看去,然後悄然閉上了渾濁雙眼,許洛手中青光湧動輕輕朝她眉心處按去。黑色濁煞猛得大作、下意識就要反抗,許洛眼中冷色剛剛浮現,又變成一抹愕然。只見那黑光還沒來得及瀰漫,就被一股莫名力量朝胡太君身體內極力拉扯,此時她臉上一片平和,嘴裏呢喃出聲。「老頭子,你錯了,我來陪你……」許洛手掌輕輕按下,無數青須立即將胡太君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僅僅片刻時間青須無聲散去,原地早已是空空如也。感受著體內洶湧倒灌的暖流,許洛定定看著胡太君消失的地方半晌,然後頭也不回的朝紅石瀑方向急奔。瀑布連通著的小河,在紅月映照下水面彷彿像塊狹長通紅的寶石般熠熠生輝。許洛隨手一甩便將靈玉舟扔進河中,纏繞在舟上的青須迅速縮回體內,被枉生竹禁錮的莫名波動立即朝四面八方蔓延。他騰身一躍,靈玉舟就如箭矢般朝下遊急馳。「你是說許洛單獨一個人留在犒京城外?」古惜夕俏臉還透著股明顯不正常的潮紅,聽到剛剛與隊伍匯合的任洗劍如此說,下意識驚呼出聲。身旁寄奴更是小臉猛得變得煞白,二話不說就要躍下大車。古惜夕大急,一把將她死死抱在懷裏。「寄奴別急,咱們先聽聽任伯伯怎麼說。」寄奴掙扎幾下,卻仍是一言不發,只是眼中淚珠如同斷線珠子般嘩嘩流下。古惜夕強行將她腦袋按在自己懷裏,不讓她看到自己焦躁表情,嘴裏卻溫言安慰出聲。「乖,咱們要相信那個男人,他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的。」她美目中更是早已淚如泉湧,可偏偏說出來的話卻是淡然無比。「就算、就算萬一有個不測……許洛能活那自然皆大歡喜,若死那咱們更不能急,與其此時去送死,不如日後送那些人去死!」後背處傳來的冰冷濕意,讓寄奴終於明白了什麼,她停止掙扎緩緩抬起頭,淚眼婆娑。「他這回的敵人幾乎是整個犒京城,咱們怎麼殺得完?」古惜夕驀地收起眼淚,朝著犒京方向展顏一笑,笑容竟頗有幾分璀璨妖艷。「那就慢慢殺,直到咱們殺不動為止!」旁邊任洗劍也稱得上是頭會看聊齋的老狐狸,當年也是位血雨腥風佐酒的好漢子。這時聽到這兩個妮子旁若無人的輕言細語,他也不禁脊背微生寒意,下意識咳嗽出聲。「青柏,古司正情況可有醒來?」古惜夕知道任洗劍在旁敲側擊提醒自己兩人,當務之急是儘快逃出犒京地界,不然後果真真不堪設想!她將寄奴小手握在掌心,像是在安慰小妮子,又好像是在給自己信心。「咱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離開,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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