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坤被打的消息,因為冬杏急匆匆的跑回家,又因為二伯娘的騷操作,很快就傳遍了全村。
原本廖明坤只需要低調做人,養兩天傷,臉上不難看了回縣城就行。
但是現在……
雖然說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暫時不回縣城,畢竟頂著兩個青紫的眼睛去縣學, 豈不是丟死個人?
但是,他想低調不出門,和他被迫低調不出門是兩回事兒!
而且,他哪裡低調了?
聽說他被人打了,大伯小叔姑姑什麽的,都過來了。
當然, 也沒小氣,多少都帶些東西來。
畢竟廖明坤讀書確實不錯,不然這些年, 孤兒寡母也確實不太好生活,還是得了叔伯們的照顧。
他們也不傻,為的自然是廖明坤有一日出息了,他們能跟著沾光。
他們也不求多,秀才、舉人老爺可以免不少的稅收呢,廖家又沒有那麽多地,剩下的份額他們分一分,每家都能攤上好處的。
叔叔伯伯們一來,再加上幾個姑姑又是大嘴巴,廖明坤不止在小灣村出名了,在附近幾個村子也都出了名。
洞房花燭夜,沒享受到待遇就算了,畢竟冬杏年紀小,這一點大家也都能理解。
但是被打……
這多大的仇啊?
“我說二嫂啊, 你沒問問冬杏,是不是她在外面招惹了什麽人,所以人家才新婚夜下了手啊?”轉過天,冬吳氏再看到二伯娘,開口就是陰陽怪氣的調侃。
二伯娘原本就因為這件事情,氣惱不已,如今一聽冬吳氏這樣說,當場發作:“老三家的,你是不是又要找事兒?就是找仗打是吧?來啊,打啊!”
二伯娘氣得當場抄起了手裡割莊稼的柴刀,衝著冬吳氏就去了。
冬暖在一邊慢吞吞的啃著梨子,看著熱鬧,還不忘記示意冬桃和冬棗,加把勁兒,多乾點,順便把她的那一份乾出來。
冬桃和冬棗看著冬暖手裡的梨子,撿稻穗的速度可快了。
因為柴刀有限,手拔又不太行,所以像是冬暖他們這樣的半大孩子,都是在地裡撿稻穗,割漏下來的都由他們來負責。
冬暖正大光明的偷懶,但是誰又說不出來什麽。
冬老太他們分了區域, 只要這一片乾完就行了唄, 她也不管這一片是這個家裡誰乾的。
冬吳氏去幹架, 冬三春老實的在那裡彎腰割著,冬曜割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直接累趴下了,如今也老實的在撿穗。
一家人都對冬暖正大光明偷懶的行為,沒有半點怨言。
哪怕冬五嬸在那裡挑撥著,但是冬三春懶得理她,冬桃和冬棗隻想快點乾活,冬曜可不慣著她毛病:“五嬸羨慕啊,那你讓兩個小的幫你啊,略略略。”
冬曜說完還做了個鬼臉,可把冬五嬸氣得夠嗆。
冬暖絲毫沒有奴役自己弟弟妹妹的羞愧感,而且冬暖也不會感覺到羞愧,從前原主幫著他們乾過那麽多活,兜過那麽多底,如今讓他們還回來有什麽不對的呢?
而且乾的好了,還有梨子吃,相比從前他們對原主,冬暖如今對他們可是真的很仁慈了。
所以,誰有意見?
誰也沒有!
冬曜甚至還時不時的狗腿一下:“阿姐,渴了嗎?”
“餓了嗎?”
“二舅那邊又給了些蜂蜜,我衝了一筒水,可甜了,留給阿姐。”
“阿姐,累不累,要不要去田邊坐一下,那邊有樹,坐著涼快。”
“阿姐……”
……
冬曜狗腿起來,十分沒有下限,而且還不要臉。
冬暖被逗的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也沒吝嗇,掏出了幾枚梨子,原本鼓起來的口袋,瞬間空癟下來:“拿著吃吧。”
冬暖遞出去五枚梨子,也沒說給誰,讓冬曜自己決定。
一看到梨子,冬曜咽了咽口水,嘴上特別甜的說道:“謝謝阿姐,阿姐最好了,阿姐一定是神仙變的吧,神仙都沒有阿姐好。”
自從讀了書,冬曜拍馬的功力就越發的強大了。
畢竟讀了書,認了字,能組織起來的語言就多了,不像是從前,反覆來回的,就是冬老太和冬吳氏她們說的那幾句車軲轆話。
看著冬曜美滋滋的衝到前面去分梨子,冬暖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她不會……
培養了一個太監總管吧?
這樣子怎麽看怎麽像,就這拍馬的功夫,沒個十年總管的身份,也乾不出來啊。
冬暖越想越覺得可行,而且還有些期待……
所以,太監總管也不是不行。
那身份地位,一般人還當不了呢。
如果能在聖上面前,有了臉面,就算是太監總管,那也是全族的榮耀啊。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是說說而已。
雖然說,冬三春就冬曜這一個兒子,如果真成了太監,這香火就斷了。
但是,冬暖又不看重血脈、香火,她一個竹子精,她看重這些做什麽?
竹子精天生地養的,根本不管什麽子孫後代。
所以,香火斷不斷的,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要不試試?
冬暖眼底來了幾分興致,想了想冬三春,在權勢和香火面前,他多半是要選權勢的,這個男人還是極為自私自我的。
至於冬吳氏?
唔,她大概率還是選兒子,如果冬曜真成了太監總管,冬吳氏多半會覺得天塌了,活不下去了。
一想到那樣的畫面,心裡莫名的喜感起來。
看著那邊跟二伯娘在地頭撕起來的冬吳氏,冬暖勾唇笑了笑。
雖然說心裡越發的期待起來,但是最後還是按下了。
如果有更好的選擇,還是別走這條路吧。
冬暖以後可不想背上一個太監總管姐姐的名頭,不太好聽。
相比這個小官啊,那個書生啊,太監總管姐姐,確實不是最優選擇。
到底還是跟自己相關的,還是挑個好點的名頭吧。
就是不知道冬曜爭不爭氣呢?
冬暖懷疑的目光放到了冬曜身上,剛分完了梨回到地裡接著撿稻穗的冬曜,隻覺得襠下一涼,脊背一僵。
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帶著幾分討好微笑的看向冬暖,心裡卻在納悶。
不是啊,他真的公平分了,冬吳氏那枚梨,他都直接給了阿爹,根本沒想著留在自己口袋裡,就怕他一個控制不住給吃掉了。
所以,為什麽會心慌?
阿姐看他了嗎?
事實上,冬暖已經收回目光,看那邊的妯娌大戰了。
發現冬暖並沒有看自己,冬曜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所以,他剛才襠下為什麽會涼?
如果不是此時摸襠不太好看,他甚至想摸摸看,自己的那個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