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省把屍蟞放到船板上,觀察著。
吳邪拿著手電照了照,或許是因為感覺到強光,那屍蟞劇烈的顫動著,尾巴上的鈴鐺聲也瞬間衝斥著耳膜。
大奎臉色猙獰吼道:“煩死人了!”就衝上來踩屍蟞。
我離他最近,伸出胳膊一下子把他抽了出去,聲音冰涼:“不想死的話,就一邊兒呆著去。”
吳三省也衝著大奎吼著:“臭小子,你就不能放老實點嗎?這個東西是個神器啊,你就把它一腳給踩爛了?!”
吳邪看大奎紅著臉,想到大奎跟著自家三叔那麽多年了,說道:“三叔,大奎叔不是故意的,他是被這鈴聲影響了,你別生氣。”
說罷,他回頭看著剛才一胳膊把人抽出去的我,眼神帶著審視。
我裝作“啥也不知道的”樣子,湊近聞了聞那屍蟞,抽了抽鼻子,一臉嫌棄:“這個水……好臭啊。”
讓他們視線轉到屍蟞身上,看到鈴鐺和屍蟞斷裂處有一隻蜈蚣。
吳三省又把屍蟞拿起來,說道:“這水是從蜈蚣身體裡流出來的。”
潘子把大奎丟的遠遠的,說:“三爺,這通到屍蟞身上的管子是幹什麽用的?”
吳三省笑著:“真是神奇,原來是共生系統。”
吳邪問道:“什麽是共生系統?”
哥哥坐在船頭,回答:“蜈蚣所在的空心球連接著屍蟞的肚子,就可以通過管子鑽到屍蟞的肚子裡吃東西。”
吳三省笑著點頭:“這樣一來,這蜈蚣就可以一直生存下去了。”
大奎嘀咕著:“真惡心……”
吳三省不耐煩:“你懂什麽?不知道哪一位能工巧匠能做出這樣的東西來。”他把屍蟞放到船上,思索著,“只不過,把這樣的東西生存在這裡,到底是為了守護裡面什麽樣的東西呢?”
我用腳踢了踢那屍蟞,把它踢到船頭:“我們把這玩意兒放船頭,這玩意兒在這裡吃腐屍,陰氣很重。”
吳邪天真的激動道:“有這個東西,我們一定能出去!”
吳三省回頭看著,興趣極大,說:“回頭路肯定是不行了,我倒要看看前面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能養出這麽特別的蟲子!”
吳三省指揮著潘子和大奎把後面沉下去一大半的船拆開,劃著水。
我和哥哥挪到了船尾,哥哥舉著手電照著前面。
吳邪掃視著石壁,朝著吳三省求解道:“三叔,你看這整片石壁,古時候的先人是怎麽挖出來的?就算是現在,沒有幾萬人根本挖不出這麽深的洞來。”
吳三省回答:“這個洞穴的年代十分久遠了,挖這個盜洞的人恐怕是官倒。”
我仰頭看著哥哥精美的下頜線,確認般:“倒鬥的軍隊?”
哥哥低頭:“嗯。”
吳三省似乎有些意外,“小橘子說的沒錯,看來要想找到我們想找的墓穴,恐怕不容易。”
潘子喘著氣:“三爺,您怎麽那麽確定這裡有墓啊,人家把軍隊都帶來了,而且挖了這麽長的洞,說不定這裡很多東西已經被他們搬走了。”
吳三省解疑:“如果這個鬥在幾千年前就被人家給盜了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這個洞穴在地圖上是的的確確存在的,說明了什麽?”說完還看向了我,意思就是讓我接著往下說。
我摸了摸哥哥的肚皮,接著說道:“說明這個盜洞在墓主人下葬之前就有了。”
吳三省表情似乎有些意外,
點點頭讚揚道:“沒錯。” “所以這附近不止一個墓穴。”我把手伸進哥哥的衣服裡,摸索著。
吳三省點頭:“沒錯。”
吳邪也拿著板子劃水:“所以說我們現在遇到的一切,包括巨大的屍蟞,還有那個鈴鐺,他們的主人都比戰國時期還要早?”
吳三省擺擺手:“我現在不關心這個,我隻關心這個墓主人為什麽要把自己葬在一個已經被盜的墓穴旁邊,這犯了風水的大忌啊。”
哥哥把我手拉出來,不讓我繼續摸,我噘嘴:“可能這兒是風水寶地?福澤後代?”
我聞到更濃鬱的臭味,抬眼就看到了綠光,指了指前面:“前面!”
哥哥聲音平靜:“積屍地到了。”說完給微微擋住了我的鼻子。
吳三省擺出姿勢,提醒道:“前面就是這條水路最危險的一段。”
大奎咽了咽口水:“這磷光會不會是因為有大量的屍骨?”
吳三省看著他害怕的樣子,瞪了他一眼沒理他,問潘子要了一把刀,“如果前面是屍洞的話,那麽肯定會遇到危險,可能是鬼打牆,也很有可能是幾百個水鬼來掀我們的船。”
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我瞪大了眼睛看著。
前面水裡東倒西歪無數的的屍骨, 很多大大小小屍蟞在裡面爬行著。
我“咦”了一聲不再看了。
大奎也忍不住了,說道:“臥槽,這麽多骷髏!”
“你別一驚一乍的。”吳邪臉上肉有些僵硬。
大奎放下板子整個人縮在船裡,心想,你第一次下來你不害怕?問:“你這麽淡定,不害怕?”
吳邪正精神高度緊繃著,沒有聽出這話的質疑,“害怕有什麽用?進都進來了,不管怎麽說,我們都要一起走下去。”
吳三省瞥了眼那一堆屍骨:“你們可注意點啊,這裡可不光只有骷髏。”
我擺弄著衣角,疑惑好像自己從來進洞以來就沒害怕過,難道是因為哥哥在身邊?
“嘔……”後面大奎趴在船邊吐了。
潘子一臉嫌棄的:“別這麽沒出息,振作點。”
吳邪指著右側的石壁:“這裡有一具水晶棺材,裡面好像還有一具屍體。”
大奎眼睛四處飄著,指著左側:“這邊也有水晶棺材。”
我看了看:“空的,怎麽是空的?”
吳邪站了起來照了照:“是空的,屍體去哪兒了?”
我把他拉下來,說道:“等會如果再有屍蟞群,你就摔下去了。”
話音剛落,大奎驚叫一聲指著:“那那那……”
我們聞聲看去,隱隱約約站著一個白衣人。
我心裡有些發毛,但不害怕,死死抓著吳邪的手。
吳邪的手也是哆哆嗦嗦的:“三……三叔,那……不會是……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