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利亞是個悲慘的人,他的媽媽賜給了他生命,還有神的力量。為他失去生命。他帶著這股力量投靠了阿努比斯。通俗來講,他虧大了。一個埃及神話中的神,收復了一個希臘的仆人。這個奴役不知疲倦,無休止的完成著世間的工作。這個希臘的仆人,工作中交到了一個東方的朋友。原來,信仰沒有國界,世界是一個世界,隨著世界的分裂,人們的信仰開始被類別化。而最初時,一切都是一樣的。
看著身後的萬米巨浪,周末傻眼了。並不是想著自己要完蛋了,而是被如此宏觀震撼到了。這種在好萊塢科幻片裡都未曾出現過的鏡頭,卻被他真人真事的趕上了,折疊的大海。他心裡想的不是怎麽回家,而是覺得自己死而無憾了,能遇到這種大場面。
周末想,“以利亞,身為這個世界的秩序者,這樣的事情,你見過嗎?”
他不知道的是,這正是以利亞的傑作。以利亞站在直逼天空的巨浪之上,看著下面傻傻觀望的周末。距離太遠了,加上這漆黑的環境。他根本看不到以利亞。以利亞高高在上的漂浮在空中,張開了他兩隻長長的手臂。身體在空中擺成了一個十字型。嘴裡念著亂七八糟也聽不懂的咒語。很長的一段,估計是什麽大招,所以醞釀時間比較長。
他念完了,仰起頭,像是在吸收著周圍的能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眶裡開始冒出血色的紅光。他的身體上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森森白骨上一條條的條紋狀的紅色東西顯現了出來,那是血管。接著是血紅的肌肉生長出來,再來是白色的皮膚。他的臉上一塊塊咬肌生長了出來。從臉頰到鼻子,嘴巴,最後是眼睛,毛發。空洞的眼眶中出現了兩個白色小光點,越變越大。那是他的眼球。短短幾十秒,以利亞的真身恢復了。猜錯了,不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而是一個小孩兒。他的身形很高大。就像成年男子一般。他的容貌卻還是那個幾歲的小孩樣子,那是他獻祭之前的樣子。
神靈的一大能力,就是可以重塑肉身。由於周末的出現,幾百年後的以利亞終於選擇以人類的模樣面對他。
周末並不信仰死神,以利亞從他身上得不到任何能量。換句話說,這個人對他沒有什麽利用價值,只不過,他成為了自己的朋友。朋友之間,不談利用。
恢復完成的以利亞將雙手伸向前方,十指張開到了自己的極限。隨著他低喝一聲,腳下的大海開始下降。同時,周末那邊的大海開始抬升。就像蹺蹺板一樣。剛才的壯觀情形開始易邊了。
周末突然感到船下有什麽東西衝上來了。他以為是一隻正要換氣的巨鯨,要連人帶船的把他頂翻。忽然,整個海平面開始抬升。周末嚇得趴在船上。這種感覺比坐過山車還刺激。船底開始劇烈的震動,周末非常緊張,生怕船底被頂漏。海平面以極快的速度抬升著。一邊急速下落,一邊急速上升。途中會有一個臨界點,海平面會有重合的那一刻。就在兩邊馬上要到這個臨界點的時候,周末似乎預感到了什麽,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他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袍的小男孩兒,海平面重合的那一刻,黑色瞳孔與褐色瞳孔對視的一霎那。不到一秒鍾的時間,以利亞急速的下墜。而周末也認出了他。
周末不解,為什麽以利亞會這麽幫他。身為這個世界的秩序者,卻公然的違背了神靈的秩序。就像一個不聽老板話的員工。等待以利亞的會是什麽?
周末望著天上閃爍的星星,
已經越來越大了,自己已經離它越來越近。那顆星星如此的耀眼,腳下的大海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朝著天空撞了上去。突然,急速抬升的大海瞬間停住了。而被慣性推動的周末朝著星星的方向飛了出去。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的他看著將近的閃爍的白光。刺眼的光讓周末眯著眼,從手指縫裡觀察著。那顆星星,不是星星,而是一扇門,一扇窗。一扇重返人間的窗。周末無法停下,徑直的朝白光撞了過去。 與白光接觸的那一刻,周末的耳朵開始嗡嗡作響。他聽見了馬路上汽車鳴笛的聲音,聽見了天空上飛機轟鳴的聲音,聽見了學校裡清脆的下課鈴的聲音,聽見滾燙的油鍋裡放下青菜爆裂的聲音, 聽到了家裡的鍾表滴滴的聲音,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血液在身體裡流動的聲音,還有自己平靜的呼吸聲。
他睜開眼睛。躺在自己床上。沒錯,他做了一個夢。他沒有第一時間坐起來,而是繼續躺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就算眼睛酸了他也不眨一下眼睛。他不知道閉上眼睛以後會不會又出現在又一個場景裡。天還沒亮,他伸手摸著自己的頭髮,撓著自己的頭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這個夢太長了,太真實了。
像普通做夢一樣,早晨起來的周末已經忘記了大部分,昨晚做的夢他已經印象不大了,隻記得自己去了另一個世界,然後就醒了,就這麽簡單。
打開水龍頭,他對著牆上的鏡子刷著牙。睡意惺忪的他透過鏡子裡看到自己右手腕上的傷口,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他翻過手腕一看,自己的動脈處一個不規則的傷口,但是已經接近愈合了。他懵了,這是自己做夢時夢遊咬的?那不應該啊,疼也會疼醒的。可是,昨天晚上的時候還沒有呢,睡了一覺多了處傷。
周末雙手拄在桌沿,臉貼向鏡子,他仔細的觀察著鏡子中的自己,
沒有任何的異樣。他把臉湊到鏡子上,自己就快和鏡子裡的自己接吻了。近距離觀察時,人的瞳孔會放大。他看著自己放大的黑色瞳孔裡看到了這幅景象。
深夜裡,一望無際的大海,飛濺的浪花。一艘小船在大海上行駛著,一個身影背對著他。披著連帽的黑色袍子,在大海的顛簸中,緩緩駛向了大海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