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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巫四季》極寒之擁
  處刑架上的本因是她哥哥,愛麗希安站在二樓看向處刑架。巨大的木質處刑架周圍的人將街道圍的水瀉不通,他們都想知道這個被綁在架子上的男人犯了什麽罪,值不值得他們聲討助威,而刑架上的男人四肢被死死捆住綁在木架子上的平台上,整個臉用布袋子罩住,全身被脫光,只剩一條遮羞布,一旁拿著紙稿的男人清了清嗓子,撚著一頁紙大聲朗讀起來

  “犯人,傑西·桑格瓦拉,於成一星期前,欠下賭場貝裡西十四萬余錢,因自知償還不了,殺害貝裡西先生後逃跑,後被抓回。”男人揉了揉嗓子,

  “闡述屬實!處以石刑!”在男人宣讀完犯人的罪行和處刑方式後,人群一時間爭論起來,

  “桑格拉瓦?那個政官的兒子?”一個男人疑感地問。

  “對啊!政官家的兒子居然做出這種事?”另一個男人也非常疑惑

  “就算是政官的兒子違反法令也會被處刑,看來桑格瓦拉先生的立場完全站在我們這邊,甚至不惜大義不親!”一個女人分析著。

  人群在一頓爭吵後一致變成了叫好聲,他們為法令的公正性叫好,愛麗希安站在二樓雙手扶著圍欄向下看去,她無比清楚那根本不是她的哥哥,人群的叫好讓她有些窒息,正午烈陽正好照著處刑架,上面的犯人一動不動地被綁在地板上,隨後拿著紙稿的男人從一旁的木梯子爬下處刑架,隨後幾名戴著面具的人爬了上來其中一名身後背著一框東西。

  他們從木框裡拿出石頭,用繩子把一塊書桌大小的石頭吊起,緩緩吊到空中,大約十幾米,人群死死盯著那塊石頭,並靜靜地看著,一聲令下下,那些戴著面具的人同時放了手,巨大的石塊隨即落下,不規則的岩石表面瞬間與人的血肉之軀接觸,那塊巨石徑直砸爛了犯人的左手,隨著犯人撕心裂肺的慘叫,人群一陣驚呼,而犯人臉上罩著布袋子,讓他的慘叫聲變成了模糊不清的吱吱唔唔,左手的血從岩石滲了出來,有一些徑直滲過了木質地板流到了處刑台下,犯人拚命掙扎著,但四肢都被綁死,只能拚命搖晃著頭,不斷撞著地板,一聲令下,那些人把帶血的石頭再次用繩子吊起,人清楚地看見犯人的左手已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則是貫穿了整塊皮肉,露出骨頭,整個手掌像一灘爛泥,糊在了處刑台上,一聲今下,這次是犯人的右手,人群默默注視著,無名的恐懼油然而生,他們都望著處開台上拚命扎慘叫的犯人,並且心裡發毛。

  隨後是男人左手小臂、右手小臂、左小腿、右小腿,左肩,右肩,左大腿、右大腿,最後是腹部,犯人已因疼痛休克,不再掙扎,整個身體幾乎都砸得如同肉泥,如同一攤死水一般躺在地上,直到最後一塊石頭下,徹底死去。

  如同被扼住了咽喉,圍觀的人群一片死寂,直到處刑台撤下才慢慢散去,愛麗希安目睹了全部過程,腹部一陣惡心,差點吐了出來,而真正讓她到惡心的不是血淋淋的犯人屍體,而是政客——也就是她的父親的所做所為。

  “嘖,”惱怒的男人單手扶著額頭,一旁的女人似乎受不了這個事實,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你讓我怎麽做?”男人對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問道,

  “至少先把傑西少爺欠賭場的錢還了,”西裝革履的人從容的說,

  “這個不重要!”男人重重錘了一下桌子,“這個混蛋雜碎殺了人!”嘴裡不停咒罵得仿佛不是他兒子一樣。

  “我也沒有辦法……”

  “那時候你在哪?你怎麽不看著他?”男人怒火中燒,

想將一部分火氣撒到面前那個西裝革履的人身上。  “我……並不知道少爺會半夜偷偷溜出去,那時我在書房督促小姐趁早回房間睡覺,並且少爺會鬧成這樣也不是我願意看到的。”西裝革履的人並不想被這種怒氣波及到。

  “那我該怎麽辦?”男人依舊非常氣憤,“那條法令是我親自頒布的!”他站了起來,“難不成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這條法令作廢!”嗎?”那樣那些人會怎麽看我?“包庇死刑犯”“大騙子”?”男人明白,自己兒子犯下的錯已經罪無可恕了。

  “不然和賭場的人交涉一下?多給他們些賠償?”西裝革履的人提出了建議。

  “貝裡西那個混蛋的家人老早把這件事情傳遍全城了!”男人明白這個建議無疑是自取滅亡,如果真的去做也不過會被賭場的人再次揭穿,到時候就是真正的身敗名裂了。

  “那要不……網開一面?少爺年輕氣盛難免衝動……”西裝革履的人又提出了一個建議。

  “你去和他們說啊,石刑法令本就是最嚴苛的法令,你想做第一個違反它的人嗎?”男人已經冷靜了下來。

  “不不不……”西裝革履的人連連擺手,“您誤會了……”

  屋內討論的聲音還在繼續,大街上沸沸揚揚的仿佛也在討論什麽。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桑格瓦拉老爺!”一名仆人推開了門,“克勞克先生說您的鍾修好了,要交給您,您看,要是沒時間的話,我去把他打發走?”

  “克勞克……那個老鍾表匠?怎麽現在來?真會挑時候,”西裝革履的人有些不滿,

  “去去去,讓他回去,就說我不在……這老東西……”男人對著仆人甩了甩手。

  “……不,讓他上來……”西裝革履的人突然變卦,轉向疑惑的男人說著些什麽。

  隨著木門嘎吱一下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白發稀疏的老人,身上的衣服破舊得路人看見了都要皺眉頭,滿是褶皺的雙手捧著一個用白布包裹著的東西,隨後滿臉陪笑的走到桑格瓦拉先生面前,

  “您的鍾我修好了……”克勞克看著面無表情的男人,“那個報酬的話……”克勞克將鍾放到桌子上。

  “嗯……我兒子的事情你最近也聽說了吧……”男人輕輕皺眉,隨後轉身拉開抽屜。

  “什麽……您少爺怎麽了?”克勞克明顯什麽都不知道。

  “他殺了人。要判石刑。”桑格瓦拉從抽屜裡拿出兩個厚重的紙信封。

  “……為……為什麽?”克勞克心裡一緊,雙手顫抖。

  “這是你的報酬,”桑格瓦拉將一個厚重的信封塞到老人手裡,如此豐厚的報酬顯然不是他應該得到的。

  “桑格瓦拉先生……這是?”克勞克手中握著裝著錢的信封,“修個鍾只要五十而已……”他口中默念著,很顯然他還只是認為這個政客是搞錯了數目。

  “舍曼·克勞克先生,您有一個兒子,卡瑪·克勞克。”一旁坐在沙發上西裝革履的人說道。

  “不……”克勞克嚇得手中的信封都掉了。

  “別緊張,我可以保證你和你的兒子絕對安全,只是,您在十二年前收養的那個男孩……不是你親生兒子吧?叫什麽來著……嘶……瑟洛?還是舍洛?”西裝革履的人站了起來,把掉地上的信封又重新塞回了克勞克懷裡。

  “不……您……你們不能……”克勞克驚訝又氣憤,聲音顫抖著。

  “傑西少爺還年輕……並且一個城市的政官不能失去威嚴……”西裝革履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又坐到了沙發上。

  “放過我吧……不,放過我的兒子吧……他們也還年輕啊……”克勞克跪在了地上,淚水從他蒼老的眼眶中流了下來,“他們都是我的兒子啊……不然……不然讓我替他們也行啊!”克勞克深愛著他的兩個兒子,無論是親生的還是領養的。

  “別傻了……”桑格瓦拉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另外一個信封,隨後他將兩個信封都塞進了克勞克的懷裡,“他今年幾歲了?你今年幾歲?我知道你舍不得那個孤兒,但他終究不是你的兒子,不如拿著這些錢,對自己孩子好一些。”桑格瓦拉遞出的信封沉甸甸的,似乎和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重。

  “不……他們都是我的兒子啊……求您了……您需要錢嗎?我……我去把我的房子賣了……我去……我的家裡……”克勞克知道這些政官是不缺錢的,可是他除了兩個孩子和一間小屋之外什麽都沒有,“求您了……”克勞克趴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這個白發蒼蒼衣衫襤褸的老人放棄了自己的尊嚴,只是因為他們的幾句話。

  “不不不……克勞克先生,你不必這樣,”西裝革履的男人將他從地上扶起,再次把信封塞給了他,“這些錢足夠你的兒子和你過上好日子的了,至於那個孤兒……死一個孤兒總比死一個政官的孩子好吧……”

  “……”桑格瓦拉沒有說話,只是背過身去。

  “……”克勞克抱著信封,蒼老的身軀似乎馬上要分崩離析,雙目無神地站著,他沒有選擇,如果拒絕,可能什麽都沒有了。

  “這些錢如果花完了可以來找我, 如果有人來找你麻煩,也可以來找我,你的這把年紀了,該享福了。”西裝革履的男人假惺惺的安慰道。

  “不用想著跑……你知道這座城周圍是靠什麽維持安全的,那些魘不來侵擾我們的原因,只要你跨出去,我們就能抓住你,和你們。”男人看著窗戶,突然說道。

  懷著絕望,本就有些駝背的克勞克將頭低了下去,他緩緩走出門去,面頰上還殘存著著一些淚水,他的希望連同對這個城市的熱愛一同破滅了。

  克勞克走後,屋內的兩個政官又交談了起來。

  “有的時候我會很好奇,”桑格瓦拉看著遊刃有余的男人說道,“你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不會感到良心不安嗎?”

  “哈,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真是諷刺,這可是你答應的,怎麽還譏諷起我了,況且,你是哈希雅人嗎?”男人對著桑格瓦拉假笑。

  “不是,只是……”

  “哈希雅的信仰是哈希雅,而我們的信仰只能是我們自己,布倫的人們像哈希雅人信仰哈希雅一樣信仰著我們這群政官,以及我們制定的法令,如果他們的信仰崩塌了,會怎樣?”男人收起他的狡猾,一臉嚴肅的對著桑格瓦拉說道。

  “變成行屍走肉,被魘吞沒。”桑格瓦拉麵目沉默,似乎信了男人說的話。

  愛麗希安聽到了這一切,她就站門口,盡管克勞克先生進出也沒有讓她離去,也示意他們不要暴露自己,就這樣聽完了全部,她知道無論她在談話的然後時候進去攪局,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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