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仁瑞其實一直在考慮騎著自己的飛劍在夜黑風高潛入醫務房將質控單撕毀的可能性,但是侯大林提醒了他,這個質控單也會拍照存底。頓時他就偃旗息鼓。
但是錢被這麽扣下去,總歸不是事。紀仁瑞覺得自己應該找個解決辦法。還有那個後生,搞不好就是靠鬧事吃飯的,極其可恨。他打算策劃一下暗組的第一次行動,就是敲打一下那個後生,讓他別來找自己的麻煩。
侯大林再次否決了這個建議,對普通人使用法術會被掌律司嚴厲打擊的。這麽做的結果是給自己招惹麻煩,得不償失。紀仁瑞覺得有道理,但是始終咽不下這口氣。“我們如果做得隱秘一點,沒被發現不就行了?”
“那可是凡人。不傷害,不乾預。”
“我也是凡人阿。”
“你有修為的。”
紀仁瑞意興闌珊,便不再提起此事。這段時間侯大林刻苦修煉無極行者棍,略有進展。他前段時間有次把自己變成一隻猴子來練習棍,發現這樣子竟然可以使出這套棍法的第一層真義,十分興奮。為了更好的訓練,他在醫館附近租了棟民房,把一層的客廳全部清空改成訓練場,四周的窗戶都裝上了單向玻璃。
紀仁瑞也搬過去一起住,但是沒承擔房租。這是因為提早結束租約要賠違約金,他覺得沒讓侯大林掏這筆違約金就不錯了。侯大林肯定不在意這個事,但是以房租當借口讓紀仁瑞解決了多日的餐飲。
每天早上紀仁瑞起床推開房門的時候,都會看見一隻猴子拿著一根棍子在一樓空曠的客廳裡飛來舞去。這套民房是中間挑高的,有時候猴子會直接躍起到二樓處,身法極其詭異迅速,一點聲音都沒發出。紀仁瑞扶著扶欄刷著牙,對侯大林能夠這麽早起感到敬佩。
“猴子阿,我覺得我們應該實踐一下最近的修為成果。雖然不能拿修為傷害凡人,但也沒說不能拿修為了解和監視凡人阿。我們可以了解看看那個後生有沒有可能有修為阿。你看,這麽多人委托他鬧事,搞不好都是被他蠱惑了人心的。那個傷口不好的我換了一個月藥給他換好掉,出院的時候對我和坐館千恩萬謝,怎麽回頭就來告了。肯定有問題。”紀仁瑞說得斬釘截鐵,侯大林竟然有點意動。
紀仁瑞趁熱打鐵道:“就這麽定了,晚上出發。你上次教我的屏息隱蹤法我也練得差不多了。”
“你別,飛劍目標太大了。你當掌律司這麽差的麽。像徐伯信、蜘蛛怪那種是百年一遇的大妖,對付起來吃力。其他的小角色掌律司對付起來跟拍蒼蠅一樣。就你之前碰到的那隻貓,幻術有點棘手,真打起來我一棍子就能滅了他。”
“那怎麽做。”
“我變身,你接應。”
紀仁瑞一整天都在期待晚上的到來。他早上去上班的時候又認真的看了一遍所有病志,到了中午吃完飯才上去幫著做手術。同組的坐館倒是沒說什麽,反正有他沒他影響不大,而同組的坐堂就意見很大了。紀仁瑞沒來,傷口得坐堂自己縫,還要自己包扎,手術前為了消毒坐堂還得親自抬腳讓坐館消毒。
“小紀阿,你怎麽這麽不上心。年輕人要趕緊進步,多上手術。事情做不完你晚上該加班就加班,我年輕的時候...”
紀仁瑞沒有理會,轉身走了。身後傳來坐堂和周圍的人說著:“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這樣,不求進步,脾氣還很大。”
我可去你的把。底下一堆事要做,
寫病志換藥,每個傷者還有這樣那樣的事,有的血壓高,有的血糖高。這就算了,還有的覺得床號風水不好一定要換,不給換就開始大鬧。您老人家做完手術拍拍屁股就走了,什麽事都不管。 最離譜的是傷者受傷完有人來探望,探望完還要來了解傷情。拜托了大哥,情況都告訴過家屬了,你一個普通朋友來了解什麽情況阿。結果來探望的就地爆炸,你這什麽態度,我要去投訴你。紀仁瑞現在有點失去工作熱情了,他發現自己很少會有成就感的體驗了。他有點想離開這個行業。這也是他為什麽會答應白斬岩開出的價碼的原因。
紀仁瑞再次來到那家鹵肉飯吃晚飯,這次那個小姐姐也有在。紀仁瑞之前好幾次想去認識一下那個小姐姐,卻都沒有勇氣。今天豁出去了。
紀仁瑞想著,剛要站起身來,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錢莊製服的男子,身材勻稱,邊解開脖子上的領帶邊坐到小姐姐旁邊。那個小姐姐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又跑去點了份鹵肉飯, 加雞腿。
這個應該是以後的大舅哥把,紀仁瑞想著,繼續吃飯,打算觀望看看。等到吃完的時候他看見那個男子拉起了小姐姐的手,心中黯然。早知道早點出擊了。紀仁瑞的初次暗戀就此夭折。
侯大林手術做得很晚,做完之後他也不加班搞病志,直接回了家。紀仁瑞已經幫他打包好晚飯了。“又去看你的神仙姐姐吃飯啦?”侯大林邊吃邊說,紀仁瑞難得提著一瓶啤酒,還是像喝白酒一樣小口抿著,嘴上催著:“少那麽多廢話,吃快點,晚上暗組第一次行動呢,別拖後腿。”
侯大林敏銳的察覺到了紀仁瑞情緒上的變化,又看見自己吃的是鹵肉飯,頓時哈哈大笑:“那個小姐姐有男朋友了對不對,哈哈哈。”這事他也經歷過好幾次,有豐富的經驗。
吃完飯兩個人就從出發了,那個後生經常在醫院的急診房徘徊,發著名片。他在醫院急診房對面開了家雜貨店,專門賣一些日用品比如便盆、護理墊什麽的。
看店的是後生雇傭的一個大娘。後生自己在後方的一間小房間裡泡著茶,對面坐著個年輕男子,兩人抽著煙,好像正在談事。
在那間茶室的一個角落,有一隻蒼蠅,趴在空調上。蒼蠅的背上有個攝像頭,正對著那個後生和男子。
紀仁瑞按照原計劃在不遠處的一家奶茶店執行著接應任務。他戴著耳機,咬著奶茶的吸管,看著電腦上傳過來的實時畫面,竟然有一種緊張的感覺。
他沒有意識到,這應該是掌律司成立至今最輕松的接應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