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隨著太監尖細的嗓音,早朝開始。
陳翟百無聊賴地坐在龍椅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杜崇處理國事,滿臉的漫不經心。
“陛下。”
杜崇喚了一聲。陳翟知道這是在提醒他該退朝了,他目光陰冷地看了一眼殿外,又瞬間變得玩世不恭。
“好了,退……”
咚咚咚咚!
陳翟剛剛開口,就被一陣急促的鼓聲打斷,他神色一喜。這變化杜崇盡收眼底,心下一動:“何人妄擊鳴冤鼓?禁衛還不帶走!”
陳翟饒有興致地看著杜崇輕笑道:“太師!既是有人擊這鼓,那不如宣他進殿如何啊?”
杜崇也意識到自己僭越,心想:時機不到,且忍他一忍。便點了點頭。
陳翟便將來人宣入大殿。
此人身長八尺有余,進殿便直接跪下,伏在地上朗聲道:“草民拜見陛下。”
陳翟看來人眼熟,是昨日召來的死士,心中咯噔一下,穩了穩情緒,還是道:“你有何事?可知妄擊鳴冤鼓是死罪啊!”
那人道:“草民要劾太師杜崇!”
“放肆!”
滿堂大臣竊竊私語,杜崇更是大吼一聲,就要上前。
砰!
“杜崇!你是不是太過了!”
陳翟突然一腳踢翻桌子,指著杜崇喝道。
“小崽子!老夫叫你一聲皇帝你真以為自己是皇帝了?”杜崇突然暴起,老臉上白胡子都氣得抖了抖,“這麽多年,我替你處理了多少政務,這龍椅你坐得,老夫,不,是朕,朕也坐得!”
杜崇說罷,就要上台階搶龍椅。丞相林逾見狀將他一把拽住,摁在地上喝道:“還不捉拿反賊!”
陳翟似乎是被嚇住了,半天都沒回過神,如今見杜崇被製,立刻大笑道:“哈哈哈!反賊!朕告訴你,你死定了!哈哈哈!”
堂堂大齊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階下林逾嗤之以鼻,卻沒有表露分毫,只是心道:“待明日將軍帶人回皇都,便取你性命。”
陳翟很高興,手舞足蹈了一陣,像是想起了什麽,指著林逾道:“傳旨,林愛卿護駕有功,賜食邑千戶,聊表朕心!那逆賊也一並交給愛卿查辦了,退朝!”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林逾伏地謝恩,聽著身邊山呼萬歲,心中冷笑。陳翟高坐廟堂,望著杜崇被押走,一陣唏噓。兩人各懷心事,暫且不提。
南都,鎮南王府。
陳伯翔一襲青衫,坐在密室中。這是個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雄踞江南十余年,將這片蠻荒之地打造成江南水鄉,更是創造了“江南熟,天下足”的奇跡。
而這一切都離不開他右手邊披著黑色大氅的男人。此人心思深沉,身份神秘。
十幾年前,他找到陳伯翔,當年的陳伯翔還不是意氣風發的江南皇帝,只是一個落魄王爺,是他十幾年如一日地輔佐他成就了這一切。最難能可貴的是,這個叫魏匡的男人,無論在什麽多難的時候都不曾離開。因此,陳伯翔對魏匡可謂是言聽計從,大事必與魏匡商討後方能下定決心,而魏匡十幾年來也從未出過大問題,自然更得陳伯翔信任。
陳伯翔將面前的密詔打開,推到魏匡面前:“先生請看。”
魏匡接過詔書細看:大將軍徐源意圖害朕,還請皇叔即刻發兵攻入皇城,以匡扶天下!若朕龍馭回天,
則皇叔可自取…… !!!
“殿下,這可是陛下的璽印?”
魏匡臉色大變,急聲問道。
陳伯翔大笑:“不錯,是我大齊的傳國玉璽印!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匡看到陳伯翔狀若顛狂,反而冷靜下來,又仔細研讀,確認無誤後,拍了一下陳伯翔的肩:“殿下,這陳翟倒也設置了一個關卡,殿下必須親自前往,否則誰有資格捧起這玉璽?”
“也是,”陳伯翔深以為然,“那便去又如何?徐源主力不在皇都,杜崇不過是個鼠輩,何人可擋本王?”
魏匡眉頭緊鎖,良久才出聲道:“林逾。此人是個變數。”
陳伯翔笑了:“林相一向不參與各派鬥爭,先生多慮了。”
魏匡眉頭不松, 半晌才道:“小心為上。不如殿下帶一千騎兵快馬先往,臣另領三千人在後接應。”
“好好好,還是先生周到!”陳伯翔連連點頭,“兵貴神速,本王今日便動身。”
說罷,陳伯翔便出了密室,直奔兵營而去。密室中的魏匡長歎一聲:“殿下,為了大齊的將來,唉。”
西北,軍營。
馬蹄踏過大漠深處,隻留下一排腳印和一地灰塵。
“馭——”
探子一身地黑色便裝都變為了黃色,下馬便亮出令牌,直奔帥帳而去。
“將軍!有皇都加急密函!”探子匆匆跑入帥帳,對著主位上一身戰甲的肌肉男吼道。
“吼什麽!你踏馬是怕別人不知道這是密函嗎!沒腦子的東西!”肌肉男吼了回來。
(狗作者:兩個蠢貨……)
探子撓了撓頭,走到肌肉男身邊耳語幾句,肌肉男方才點頭道:“好了,除了林期,都下去吧。”
帥帳中眾人紛紛應是,偌大的帳中,只剩兩人。肌肉男翻看密函後臉色變了變,開口道:“你哥怎麽說?要我給兵嗎?”
“徐大人,我哥說他自有打算。再說,從西北到皇都快馬不停都要兩天,事出突然,時間不夠。”林期邊說邊抄起徐源桌上的一串葡萄就要往嘴裡送。
徐源一腳踢翻他,罵道:“老子好不容易從西域搞到幾串,你踏馬吃了一半,還踏馬吃!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夠!撐死你!”
各方雲動,局勢詭譎,陳翟如何逃離呢?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