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迷糊著,頭還埋在睡袋裡,但還是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有很多人在大聲吼叫,還有一連串的像是金屬撞擊的聲音,但細聽之下卻更像槍聲。
四周的聲音很雜,吼叫聲,罵聲,槍響,連成一片,應合著的還有腳聲,沙子滑動的聲音,以及痛苦的吸氣聲。
我突然就不敢從睡袋中爬起來了。我怕一睜開眼晴就一會看見一張放大的死人臉。
但我不自己出來,卻有人迫使我出來。
我感覺有人一把拉住我的肩膀,將我猛地提了起來,緊接著就有一把帶著寒光的刀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下半身還套著睡袋,我現在想想我當時的樣子一定搞笑極了,但當時卻管不了那麽多了,有一種快要尿出來的感覺。這時我卻聽見周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連風聲也弱了。
我等了幾秒鍾,卻依舊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於是我慢慢的開一隻眼睛,虛起一條縫,卻發現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思索了一下,便打算睜開雙眼不再裝死。
就在這時,我聽見那個強行將我拉起來的人說話了,聽聲音,我可以肯定我不認識他。
“邵老板,怎麽樣啊?你就不怕我殺了他嗎?”
啥?殺誰?我?
我看見那邵祭雨站在一個山丘上,四周都是他的夥計,但很奇怪,那些夥計全都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拿著刀,舉著槍,全都指向了邵祭雨。
我草,大型謀反現場啊。
邵祭雨手上還纏著那血跡斑斑的繃帶,拿著一把通體黑色的軍刺,但看起來和我的這一把卻有些不同,應該是改良過的吧。
他用手撫摸著軍刺,不緊不慢的道:
“我怕什麽?該怕的是你們吧。”
“呵,”那個男人冷笑起來,從聲音都能聽出他的嘲諷,“死到臨頭還嘴硬呢?不愧是邵家五爺,腦袋都不保了都還風度翩翩。”
大哥大哥別懟了,趕緊救救我吧。我都快哭出來了。
但邵祭雨顯然還不想直接開打,又道:
“那你知道如果我和那個小朋友都死了,那我們的計劃就再也沒人會知道了。到時候,雖然我不在了,但我的局還是會繼續下去,那你們又該如果知曉我的下一步棋將會落在哪裡呢?”
那個男人沉默了幾秒鍾,但片刻就將我脖子上的刀向我的脖子裡刺了幾分,警惕的看了我一眼,我被看的一哆嗦。雖然我不明白那所謂的計劃到底是什麽,但我很清楚他們現在已經將我劃分為邵祭雨的人了,我再怎麽解釋也無濟於事。如果我只是一味的澄清,說不定還會讓他們認為我沒有任何價值,接著一刀哢嚓。那我還不如裝的深沉一點,讓他們以為我真的知道那所謂的計劃,可能他們就不敢輕易動我,或許我還有一線生機。
說白了還是怪你媽的坑爹邵祭雨,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於是我便選擇不說話,任憑冰冷的刀子劃進裡,血一直從領口流到了衣袖,但我卻在這種極為緊張和痛苦的狀態下慢慢鎮靜了下來。
痛苦會讓人忘記痛苦。
那個男人見我和邵祭雨都沒有再開口,猛地將刀子拔了出來,應和著的是我噴灑的鮮血,示意著那些人進攻。
傷口一遇到沙漠的風,就是一陣扭曲的疼痛,但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趁著這個空隙反手就掏出捆在腰間的手槍,猛地踢掉睡袋,順便從那個男人懷裡掙脫出來,指著他的後背就是一槍,打中了。
我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就見那個男人猛地回過頭來,用一種十分怨毒的眼神盯著我, 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他吼叫一聲,刀子立馬就到了我的面前,直插我的胸口而去。
完了完了,要歇菜了。
我認命的閉上眼睛,但意料之中的痛苦並沒有從胸口傳來。
我一喜一驚,睜開眼睛,就看見有一個人擋在我面前,對著那個男人就是一腳,這一腳怎麽看怎麽眼熟。
沒錯,就是給程陌的那一腳。
那個男人剛落地,還沒來得及痛呼,林二就整個人上前,從他手裡奪過刀子,對著他的喉嚨就是一下,他個男人就立馬去報道了。
林二直起身,滿不在乎的甩了甩刀:
“下一個,你們誰來?”
正在向邵祭雨進攻的人又是一頓,有人大吼道:
“林二!你敢背叛我們!你忘了他‘他們’給你的好處了嗎!”
“背叛?”林二嗤笑,“還不知道是誰背叛了誰呢。”
沒有人再開口了,我突然也有點想笑,但實在是笑不出來。
林二示意我跟著他走,直到走到了邵祭雨身旁,也沒人敢攔我們一下,但我知道那些人絕對是沒有放棄的。
邵祭雨對林二點點頭,又看向我,意思是問我能不能跟那些人打一架。
我心一橫,心想反正我都被認定是邵祭雨的人了,還不如就跟這個坑爹的邵祭雨拚一把,萬一就打贏了呢。
我點了點頭,邵祭雨也點了點頭。當他將頭轉過去的時候,那些人也跟著動了。
其中,有一個男人已經繞到了邵祭雨背後,直接就是一發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