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家被血洗,我的爺爺逃了出來,而且還傳到了我這一代。
他說我的父親將我保護的很好,難道是有人要對奕家趕盡殺絕,而且他們已經注意到我們了,但是因為我父親的遮掩,所以他們一時間也不能確定我的存在。
但是,這樣我的父親為什麽不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邵祭雨帶我來塔克拉瑪乾的目的又是什麽?為什麽有人想讓奕家死絕,而且還一直追尋了幾代人?他們能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麽?
我看著邵祭雨,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但卻不知從何開口,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我想知道的答案太多了。
“其實,你並不應該姓奕。”他突然說道,連煙也扔在了地上。
我盯著他的眼睛,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的爺爺逃出城後,遇到了刺殺,隨行的人一個接一個死去只剩下他了。他逃到一處懸崖,走投無路,隻好縱身跳了下去。”
“他很幸運,懸崖下是一條河,也沒有暗礁。他掉到了水中,順著水流一路漂到了下遊,被一戶打漁的夫婦所救,並且收養了年僅五歲的他。”
”他們為他取名為“奕長安”,奕是那對夫婦的姓,而“長安”則是他們請村裡的一個老先生取的,意為‘永久平安’。”
“那我們祖應該姓什麽?”
我看見邵祭雨又重新點起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吐出大片的煙霧,這才慢悠著回答:
“周。”
“你的父親這幾十年來一直在查當年的事情。而現在他有些發現了,但是因為一些原因他不能親自來一趟,於是就讓我帶你來。”
“你的意思是說,線索就在塔克拉瑪乾?”
他點了點頭。
“那他為什麽不能來?而且他在視頻中說他可能再也不會出現了,這是為什麽?他到底去哪裡了?”
“有些事情,是你現在不能知道的,但我以向你保證,他總會回來的。”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麽了。我打心底的不信認他,但他說出的一切事情卻很真實,真實到我都懷疑我的父親是真的有事瞞著我。但他有什麽理由瞞著我呢?我從小做事也不衝動,如果就單單是祖上恩怨的事,我覺得我也不會告訴別人。
除非,這件事很大。大到可以影響身邊的人。
片刻,邵祭雨又將第二支煙吸完了。他起身,走到我面前,又遞給我一個新的耳麥。但我沒有接。
他將耳麥放在了我身旁,就離開了,整個過程中也沒再說一句話了。
又是十多分鍾過去,我不明白我是否要跟著他們繼續走下去,我又會走到哪裡去?要逃嗎。逃去哪裡?我現在在哪裡我都不清楚,那我的出路又是什麽?
這一夜,我反常的失眠了。邵祭雨的藥是有助眠效果的,但是對我這樣一個混身充斥著焦慮、恐懼、擔憂的人來說,藥也沒有作用了。
我起身,用我不太靈活的腿向山洞口移動,走了出去,走到了山谷中。
這不是我第一次出來了,但其余幾次我都不敢走運了,雖然我不信認邵祭雨,但我更恐懼山谷外面的世界。無論是自然還是人為。
但是這一次我突然就想走遠一點,遠離這所謂的計劃,遠離這荒誕的故事。我是真的想離開了。
我一路緩行,沙漠的風依舊很乾。我算了算日子,距我離開綿州也有兩周多了,離邵祭雨的賭約結束也只剩下一周。但這好像都跟我沒什麽關系了。
黑暗中所有東西都是模糊的,月光也依稀慘淡。沒有聲音,沒有光亮,這一切都顯得靜謐而膽寒。
漸漸地,我突然發現這種氛圍好像也不錯,我不用再去擔心別人的心思,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走,沒有外界的打擾。我整個人都源沉浸進去了。
當我回過神來時,我也不知走了多遠,已經看不見我出來的那個山洞了。
我的眼前慢慢變的開闊起來,峭壁也變得平緩,我幻想著山谷的盡頭就是那山中的老家,而我也不過就是在大山中玩的晚了些罷了。
但是並不是,我腳上,手臂上的傷口無一不在提醒我現在的處境,那山谷的盡頭只能是滿天黃沙。
我突然就沒有興趣繼續走下去了,無論我如何走,都沒有法走出這片沙漠。我不知道方向,沒有食物,也沒有力量去對付狼群。我不能拋下我的朋友離開。
我決定回去了。但就是這個時候,我感覺我被一股大力拉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第一反應就是狼,但立刻就有一隻手捂了我的嘴,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壓低道:
“小子,別怕,我是買提庫爾班·阿不都拉(那個維吾爾族向導的原名),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是那個鄧王,我想,他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