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確來說這不是一具棺材,而是一具棺槨。
那是一具黑金色的棺槨,那種類似魚腥味的味道就是從那上面傳出來的。棺槨總體為黑色,上面雕刻著繁複的暗金色紋路,整個棺槨都給人一種低調的美感。
我看了看,發現這些紋路都從棺槨底部一直蔓延到棺槨上層,就像是一片暗金色的植物在生長,它們的枝乾交錯而生,都在棺槨上匯集於一點,眾星捧月般在上層環繞著一個暗金色的圓盤。
那並非是真正的圓盤,而是被人雕刻上去的。圓盤上的紋理更為繁複,我就這樣遠遠的望著都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這簡直就像是一件藝術品,如果裡面沒躺著個死人的話。
身邊突然傳來一連串槍上膛的聲響,還有幾聲機械將要扣動的哢哢聲。
我回頭一看,就發現那群人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又一把槍支,有手槍、步槍,甚至還有衝鋒槍。
那些槍口有些對準了那個黑金色的棺槨,有些對準了王磊和他的人,黑洞洞的槍口在不斷的冒著寒意。
我心中一驚,我靠,這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真槍,不過這些人是怎麽搞到這麽多槍的,他們是洗劫了國家的武器庫嗎?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我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我一個不小心引得槍走火,讓我直接去領盒飯。
我看見王磊那邊的人也將搶掏了出來,直指著邵祭雨,隔這麽遠我都能聞到火藥味,但也可能是我身邊的那些人發出的。
我看見邵祭雨居然沒有絲毫恐懼,反而笑了起來。
他揮了揮手,示意那些人將槍放下,接著對王磊道:
“王老板果然與眾不同,這東西確實有趣的緊,就是不知道王老板你想讓我做點什麽呢?”
王磊看了看邵祭雨,也笑起來:
“邵老板果然是個識趣的人。我想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就跟我打個賭,如何?”
邵祭雨繼續笑:
“哦?聽起來王老板是有備而來的啊。”
王磊盯著邵祭雨,遠遠的我都感覺他的眼神有些炙熱,好像有什麽大事將要被完成。他接著說:
“這個賭約按道上的規矩算,如果你贏了,這東西我免費送給你,但如果你輸了,我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可以了。”
這個條約聽起來邵祭雨獲利很大,但我卻覺得這是個局。
這具棺槨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放在我房間中的那個東西,本來應該給我看的,而且邵祭雨還想讓我看出點什麽門道,但是這東西不知怎麽被人運走了,而且還不是邵祭雨那群人運走的,那就是另一方勢力乾的事情。
現在我不能確定到底是哪方勢力乾的事。我面前的這個王老板,看起來挺蠢的,他要是去偷邵祭雨的東西,肯定連東西面都見不到。那麽就只有一種情況了,這個愚蠢王老板,被人當槍使了。
我推測,肯定是很強大的勢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棺槨運走,然後交給了王磊,讓他以為的了好東西,而來敲詐邵祭雨一番,但卻不知道這東西本來就是邵祭雨的,反而會適得其反。
就是不知道那方勢力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們為什麽搬走了又千方百計的送回來?他們讓王磊來找邵祭雨,是他們吩咐的還是布下的局?他們能在這件事中獲得什麽好處,又扮演著什麽樣角色?
我覺得這事情有點亂,腦子一直嗡嗡直響,神經元都快絞成麻花了。
我看見邵祭雨低下頭,
像是在思考一般,片刻,他又把頭抬了起來,對著王磊道: “你想怎麽賭?”
王磊好像是又笑得開了一點,對邵祭雨道:
“聽邵老板的語氣,這是同意了?”
這一次邵祭雨沒有說話,就翹著個二郎腿,算是默認了,靜靜等待著王磊接下來的話。
這一次王磊直接笑出聲來:
“好,既然這樣,我們呢,也不能太小氣了是吧?這樣吧,我們各派七人,橫穿死亡之海,限時二十五天,二十五天后,能活著走出沙漠人數最多的,算賭贏了。”
“邵老板,這可是你的地盤,怎麽看你都比我熟悉這塊地,我想你應該不會拒接吧?”
我聽了,心中一整發寒,這哪是一個賭約,這賭的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我看向邵祭雨,不知道他會有何反應。但他很冷靜,只是眯了眯眼,盯著王磊看了好一會兒,才道:
“這個賭約,我邵五應下了。”
我是否震驚的看著他,為什麽他會答應王磊這一個明顯是陷阱的賭約?為什麽他會同意將人命放在天平上,用人命作為砝碼?我真的應該想父親說的那樣完全相信他嗎?
我一瞬間感覺有些窒息,這種不惜人命的行為讓我感覺惡心。我想,如果我現在手裡有刀的話,我一定會衝上去給那個王磊和邵祭雨兩刀,先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性命的珍貴。
這可能方式不對,但我就是覺得我應該這樣做。
我聽見王磊哈哈大笑,擺擺手招呼他的人回到車中,啟動發動機,最後對我們說了一句:
“三天之後,賭約開始。”
這句話在漫天黃沙中顯得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