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又喜又驚,喜的是我猜對了,他們果然是早有準備;驚的是他們埋伏的地方都很奇怪,比如說遺骸,這應該怎麽埋伏人?
我的推理過程大致描述如下:
第一,在我家那條暗道上凌永就曾推斷過這兩股勢力的情況,覺得他們互相牽扯,都有一定程度上的滲透。
而在當時王磊與邵祭雨對峙時,邵祭雨這邊的勢力明顯比王磊強,畢竟一個衝鋒槍一個手槍還是看得出差別,再加上王磊完全是個蠢貨,想直接將那東西搶過來的勝率很大。
但是他沒有選擇這麽做。
矛盾點就在這裡,邵祭雨明可以用一種跟直接的方法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他選擇了賭命。
所有我這裡大致就可以推斷出兩點:
一,邵祭雨的勢力被人削弱了,完全不像明面上的那樣。
二,王磊背後那個人很強,邵祭雨現在還沒有與他對抗的能力,或者是邵祭雨現在不想跟他們撕破臉皮。
於是我問了第一個問題,但得到的結果聽起來是個壞消息,畢竟三打四,三個人中一個傻(程陌),一個弱(我),只有一個還看得下去,如果對面四個要全都是林二那種水準的,我很難不懷疑邵祭雨是否想要將我們外加林二都乾掉。
顯然,這種陣型我們活下來的幾率幾乎為零。
第二,我想到我父親留下的那個視頻,那個在開頭出現的女人。
可以說那個女人除了頭髮很長,其他特征都沒有,但我又想到我父親說有人會來找我,那個人很特別,我一眼就可以認出他。
是的,一眼就可以。
那是邵祭雨的眼睛。
我現在是完全相信邵祭雨就是我父親所指的那個人了,雖然我還沒有達到可以完全信任他的那種地步,但我相信我父親說的他不會傷害我,我也希望他真的不會傷害我。
那麽他應下這場賭約的目的就不同了,那個姓邵的既要不讓我受到傷害,又要將我害死,這必然有所隱藏。
這是第二個矛盾點,他必然是在沙漠中埋伏了人的,他的目的我也大致能猜到了。
他想乾掉一部分叛變者,還有削弱王磊,準確來說是王磊背後的勢力的力量。
為什麽這麽說呢?王磊就是個蠢貨,一個小小的煤礦老板,他能請到什麽人去幹完成這個賭約?這必然是他依附的勢力派出的人來完成。
這就很有意思了,這個賭約畢竟是比哪一方活下來的人多,那麽現在的局面就是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這就表示如果對方勢力想贏的話,就必須乾掉自己的人。
自相殘殺,可能對方也沒料到邵祭雨會來這麽一出。
這場賭約是對方為邵祭雨設下的局,不出意外,我想對方的目的應該是和邵祭雨一樣的,都想盡可能削弱對方的勢力。
很顯然,我當時的思想還是太簡單了,這種勢力可不是死一個兩個人就可以削弱的。
但不得不說,對方被邵祭雨反將一局了,雖然我依然不知道將我們帶入局中會有什麽作用。
我暗歎一聲,覺得我之後的生命有了點保障,這時我又聽見邵祭雨道:
“但是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這次整整二十五天的行程,你們需要走過接近七百公裡,在這一路上,我們的人埋伏的很散,而我也不敢保證林二會護你們一路平安。”
我聽了,突然就覺得這埋伏好像對我生命的保障也不是很大,於是當機立斷決定遇到危險時一定要拚盡全力向那三個地方衝。
“你們還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邵祭雨猛地吸了口眼,吐出大片的煙霧,“好好思考一下吧。 ”
我想了想,沙漠中的食物,水,甚至武器等他們應該都會給我們提供,但像什麽直接送我們回去啊什麽的,他們絕對不會答應的。
思考片刻,我才開口道:
“我要一份這裡所有人的檔案。”
其實我說出這個條件時心中還是很忐忑,但是我看見邵祭雨居然還是笑著的,他將煙扔在黃沙上,踩了踩,用沙粒掩埋,才抬頭對我道:
“可以,但我只能提供給你十份,這十個人你可以自己選擇。”
我松了一口氣,雖然不能全給我,但能自己選還是好的,於是我又對他說道:
“你的,林二的,先要這兩個。”
他看著我,“可以,之後我會讓人給你送過去,現在,你應該去你該去的地方了。”
接著,我便聽見他叫了聲林二,那個中年人立馬從一旁走到我們身邊,恭敬的行了個禮。
邵祭雨轉頭,對林二道:
“老地方,帶他們過去。”
林二應下聲來,轉頭對我們說:
“兩位,請吧。”
我和程陌跟著那個林二往回走,一路上程陌都在不停的向後望,像是還想問邵祭雨問題,但是卻始終沒有勇氣邁出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在意這麽多,一切都不是我們能掌控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這時,我走在漫漫黃沙之時,聽著沙漠的風聲從遠處吹拂我的耳廓,呼呼的響,突然想起我父親托李叔帶給我的話:
“世事無常,命由天定。”他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