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了片刻,意識到我眼前這個人是真的想告訴我一些事情,不用我去絞盡腦汁的套話,有些事情他也會告訴我。
我先是試探性的問道:
“我的朋友們怎麽樣了?”
邵祭雨笑了笑:“在我看來,這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但看起來對你來說很重要。放心,我既然敢在這裡和你靜下心來交談,必然是不想和你樹敵的,你的朋友們都很好。”
“他們在哪裡?”我又追問道。
“看得出來你很講義氣,”他將笑容收了起來,“但我不都說了嗎,這個問題對你毫無用處,你應該問些有利於你在我們這裡活下去的問題。”
我有點不服氣,覺得那個姓邵的是不是太果決了些,想了想,道:
“你跟我父親是什麽關系?”
邵祭雨盯著我,最後還是歎了口氣:“看得出來,你對所有事情都想了解透徹,但事實往往不會如你所願,你在這種情況下應該盡可能多的獲得能讓你活下去的線索,而不是將身邊的人都排除清楚。”
“即使你發現你身邊的人都說自己是好人,都沒有傷害你和你的朋友,但你不能排除他們都在騙你,都沒有跟你說實話。但在我看來,更重要的一點是人心是會變得,你不知道現在對你很好的一個人,在將來是否會害你失去性命。”
“我可以告訴你,我和你父親有過一些交情。你父親應該也跟你說了,之後可能會有一個人來找你,你要完全的信任他。無疑,這個人就是我。”
我看著邵祭雨,就得他說的有些道理,於是便不自覺的將信息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順便現學現用: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就是我父親所說的那個人?”
他看著我,臉上並沒有被我懷疑而露出惱怒,反而還露出了些許的讚賞:
“看來你學的很快。”
說完,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樣東西,就是這樣東西使我徹底的相信了他。
那是一枚鑰匙,一枚已經有些泛綠的銅鑰匙,跟我父親給我的那把一模一樣。
他把鑰匙拿起來,對準了帳篷橫梁上掛著的白熾燈,然後用力一擰,就看見那鑰匙上出現了一道裂痕,並隨著他的動作不斷擴大,最終使鑰匙首尾分離。
我又看見他隨手撕下一張紙條,在上面寫下了幾個字,然後將鑰匙和紙條都遞給了我。
我看著面前的東西,心情有些複雜。我拿起那張紙條,看了看,只見那上面寫著:
正面:中州陽城,萬寶茶館
反面:一樓二號間
我心中一驚,從懷裡將第一枚鑰匙也拿了出來。這次我是好好考慮了我到底是要裝淡定,還是要直接,最終我選擇了直接。
因為我在這之前手機被他們收走了,鑰匙就跟手機放在一起,都在棉衣的裡面靠胸口的那個包中。那麽他們都知道這鑰匙的存在,卻沒有拿走他,必然是不怕這東西在我手中的。
我覺得我的推斷對極了。
我將第一把鑰匙也擰開,那兩張字條好好對照了一下,卻發現兩張字條的字跡完全一樣。
我這才相信了他的話,當時卻沒有意識到我的思路已經被那個人好好糾正了一番了。
我將東西都收了起來,卻沒有再去問關於這把鑰匙的事情,我也覺得在這些人這裡,我的生死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我現在的目的是活下去。
畢竟,人心易變。
我擰眉,想到之前我十分傻逼的行為和現在十分傻逼都問題,
覺得我不能再傻逼下去了,於是我便好好斟酌了一下,然後問道: “我想知道你之前提到的那具棺材是什麽。”
那個姓邵的看著我,表情有些古怪:“你居然什麽都沒看出來?”
看什麽?我應該看出來什麽?我連棺材都沒見過, 我看什麽?看空氣嗎?
我想到我在九樓那間房子裡看到的那壓痕,還有凌永發現的密室,回憶起那淡淡的類似魚腥味的味道,對邵祭雨道:
“我沒有見過那東西,那東西不是被你們運走了嗎?”
話應剛落,我心中就咯噔一下,臥槽,這東西看來有蹊蹺。
果然,那個姓邵的聽了明顯僵了一下,然後又點了一根煙,吸了起來,坐在哪裡,不說話了。
我也不敢說話,就也坐在哪裡聞著煙味,覺得很嗆人。片刻,邵祭雨抬起了頭,笑了,有些無奈:
“看來,我又被你父親坑了一道啊。”
我看著他,沒有出聲,但我心中是疑惑的,我也很想知道我父親的事情。
邵祭雨起身,走到帳篷口,掀開簾子,對外叫了一聲林二,很快便聽到有人應了一聲。他又回到椅子上坐下,不一會,那個中年男人就進到了帳篷裡面,對我和邵祭雨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說道:
“邵爺,十七少,有什麽事情嗎?”
邵祭雨向他招了招手,林二便走到了他身邊,然後他們就開始用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交流了。
聽起來和我剛進來時聽到了語言一樣,像是藏族的語言,我不禁感慨這些人都這麽精通外語的嗎?
片刻,他們好像是交流完了,邵祭雨低著頭思考了一會兒,對林二道:
“吩咐下去,要來客人了。”
這一次用的是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