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又向前開了一段路程,但總算在21點前到了位於大漠腹地的達裡雅博依。
我們停在了一堆帳篷前,裡面隱隱約約還看得見人影,看起來像是正在燒水煮飯。
林二叫我們下車,引著我們到最中間的一個帳篷,這時就有人將帳篷打開,對我們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和程陌依次進去,才剛到裡面,我就聞到了一大股濃鬱的煙味,應該是又有人在抽煙了。
果不其然,那帳篷裡烏壓壓的坐了四五個人,將本來就不算大的帳篷,擠的滿滿當當,更別說那些人還一人叼著一根煙,抽的滿帳篷煙霧彌漫。
那些人看見我們進來,開始用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交流,接著又和程陌說了兩句,那其中的一個男人才看向我們,帶著點疑惑的說:
“你們就是邵老板找來的助手?看起來你們不像是搞這一行的啊。”
“這你就別管那麽多了,反正老板付了我們那麽多錢的,管他們做甚?”說話的是另一個男人,黝黑的皮膚,長的尖嘴猴腮的,沒胡子,看起來倒像個船腳夫。
“沒甚是,我就是問問。”剛開始那個男人撓了撓頭,對另外那些人使了個眼色,這時就立馬有人從包裡拿出一小個紙包,裡面裝了一些煙草一樣的東西。
那個人又拿出一卷泛黃的紙,將煙草一樣的東西裹在裡面,接著遞給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又將東西遞到我面前:“兄弟,交個朋友?這是我們這兒邊的特產,俗稱莫合煙,你肯定沒抽過。”
我沒有任何動作,因為我知道這肯定有人會幫我接下的。
果然,那個林二立馬就將煙拿了過來,叼在了嘴裡,打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接著就突出一大股煙霧,我都感覺我要被嗆死了。
我靠,這特產威力真他媽大。
我不禁想重出那個帳篷,到外面去呼吸幾口沙漠的空氣,那東西都比煙味更讓我感到親切。
“這東西還沒滅絕完啊,”林二道,“我以為在XJ都找不到這種老煙了。”
我看見那幾個男人聽後都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站了起來,拍了拍林二的肩膀,道:
“這種東西哪是那麽容易就滅絕完的,我們這一次也帶了不少,林二爺如果不嫌棄,那就拿點回去罷,好讓其他夥計也都享受享受。”
林二又吸了幾口煙,然後就將煙丟到了地上,用腳踩了踩,接著又開始用我聽不懂的語音跟那些人交流了起來。
之後我和程陌就被帶了出來,那些人讓我們在一隻折疊桌旁坐下,片刻後便有人端來了一大鍋的烤肉,吃起來味道還不錯,感覺像是剛宰的羊肉。
這應該是我們被一路拖到沙漠中吃的最像樣的一頓飯了,我都感覺程陌好像感動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和程陌吃飯的時候那些人沒有跟我們坐在一桌,感覺就像是林二將我們故意支開了一樣。
但是當我們都吃完了時,那個給我遞煙的男人卻過來跟我們講話,態度很是熱情,講的也是一些沙漠的注意事項,還時不時穿插幾句我聽不懂的話,感覺像是當地的方言。
在與那個男人的對話中,我了解到那個男人是維吾爾族人,是這次徒步的向導。他說他給自己起了個中文名,叫鄧王,因為這名字實在是難以念出口,之後便簡稱他為鄧。
鄧還告訴我,那個長的像船腳夫一樣的人也是維吾爾族人,是他的助手。那個男人給自己起的中文名姓馬,
因為在家是老四,於是他們都叫他馬四。 但我總聽起來像是在罵人。
鄧說其他幾個都是老板那邊的人,不是很熟,但因為都是漢子,一根莫合煙都能成為朋友。
不得不說,那四個男人除了馬四外,看起來都不好對付,哪怕是馬四我都感覺這人一肚子壞水。
這天晚上我和程陌都是在車上睡的,那個林二和鄧商量了些什麽,便帶著我們回車上,可能是因為這車停的離帳篷比較近,他們也不怕我們跑掉, 居然只是鎖死了門,窗戶都還大開著。
林二鎖死車門之後便離開了,將我和程陌留在了一堆帳篷裡面,當然也不忘給我們點上一根香煙。
這東西要是賣到藥店裡面去的話,肯定比安眠藥受歡迎。我想。
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看了看時間也已經十一點過了,這時天色也變得比九點時亮了許多。
林二就站在車門外,正在抽莫合煙。他見我們醒來,便叫其中一個男人端飯上來,跟昨天不一樣的是,這次的肉感覺要柴一些,像是昨天烤剩下的,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我和程陌乾飯的心情。
飯後,我看見林二正在指揮著那些人把一桶一桶的水往駱駝上放,這駱駝也不知道哪裡弄來的,足足有二十多匹。
大概下午一點過之後,那些人終於將所有東西都清理好,帶著駱駝大隊站在了沙漠邊等待。
我也站在那裡等待,遠遠望去,這時我感覺塔克那馬乾沙漠到處都霧茫茫的,光線不好,有一種神秘的美。
直到下午三點,我的腿都快要站麻了的時候,這時我看見林二按了按他的耳麥,緊接著我的耳麥中居然傳來了一陣電流的呲呲聲,然後我便聽見了一句無比清晰度聲音:
“延克裡雅河流域,橫跨塔克那馬乾沙漠。”是邵祭雨的聲音。
這時我看見那些人都動了,將他們的東西都拿了起來,我也不自覺的提起了那個箱子。
然後我就看見林二一揮手,這時我才真正意識到,我們正在去往一條怎樣的路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