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永看都沒看那台DSR-300P,直徑繞過滿地的狼藉,走進了我父親的房間。
我正疑惑這小子怎麽知道我父親房間是哪一個呢,就聽到裡面傳來轟鳴聲,嚇得我一哆嗦,趕緊將手電照了起來,一路小心翼翼的也進了父親房間。
一進門,我就看到凌永站在那櫃門前,而那轟鳴聲正是從櫃門傳出來的。
我繞過書架,望凌永那邊一看,果然,那門已經露出了很大一個縫隙。等到那門完全打開,這轟鳴聲戛然而止,我再一次看見了那黑黝黝的樓梯。
凌永的手電再樓梯了閃爍,無論是亮度還是遠度都比我的照明燈強了不少,我瞬間有了點信心。
管他媽的什麽妖魔鬼怪,今兒凌爺來了,都通通給凌爺跪下。
凌永在前面走著,一路都沒有表現出恐懼或者害怕,只是一直在四處張望。
我心中疑惑,隨著他到了中間那個平台,之後,他停了下來,開始沿著裸露的紅磚摸索。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就一直站在一旁等待,他摸哪裡我的燈就照哪裡,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居然沒有產生背脊發涼的感覺。
可能是我面前有一個更涼的吧。
十分鍾。
他摸到了一塊已經腐爛到外爛裡酥的紅磚,敲了幾下,又在其他地方也敲了敲,然後從背包裡拿出一把我不認識的家夥,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但又放回去了,轉而重新拿出來一套鐵鑿子,開始撬紅磚。
隨著紅色的粉塵越來越多,那牆也被他鑿出了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洞口。他停了下來,等待煙塵散去以後,我看見這牆之後有一間屋子。
他摸索著爬了進去,我也跟著爬了進來。這間屋子很小,連我房間的一半都不到,在這間屋子的的四周,有很多管道一樣的東西從牆壁的四周伸出來,都做喇叭狀。
我看著凌永,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解釋。現在我心中的疑惑又多了一道:我家有密室。
他只看了那些管道一眼,便在地面上摸索起來。只是片刻,他便又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的臉色似乎有些發白。
“你被人監視了,”他這樣說,“不,準確來說是你父親被人監視了。”
我很迷糊,但聽到這話心中還是忍不住一個膽寒,問道:
“你怎麽知道?”
他看著我,眼神有些深,道:
“你知道這些管道是幹什麽的嗎?這些管道連接著你家的每一個房間,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收集聲音,然後將聲音在這裡放大。”
他說:“從你一開始講這個故事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這個故事本身是矛盾的。”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卻沒感覺出有什麽不對勁,隻好聽他繼續說道:
“我們假設一下,你想讓一個人知道一些信息,然後你錄了個視頻,留了一封信,告訴那個人下一步應該去哪,你會在他得知信息的路上設很多嚇人的東西嗎?”
“不會”我回答的很快,“除非我是個變態。”
他點了點頭,“不錯,這是正常人的想法,但是在你看到那個視頻和獲得那封信的時候,你經歷了什麽?”
我回憶了一下,想到我先是把綠光當成鬼,然後被突然打開的櫃門嚇了一跳,接著燈滅了,但我還是去了樓梯,又被反反覆複嚇了幾次。
這樣一想,好像是有點問題。
“我認為他是在引導我的好奇心。
”我道。 他搖了搖頭:“這就是那個正常人的高明之處了,因為,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些事情的發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視頻,信,都是他設計好了的,而其他的意外,都不是他弄出來的。”
我聽的雲裡霧裡,問道:“那樓梯呢?這難道不是他安排的?那我要怎麽拿到那封信?”
他看著我,忽然笑了一下:“那如果這樓梯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呢?”
原來不是這個樣子?
我仔細想了想,要是沒有了發霉的氣息,沒有了腐爛的牆,沒有了血腳印,沒有了生鏽的鐵門,那麽這個樓梯還算正常,只不過位置偏了一點,黑了一點而已。
我已經冥冥覺得有些恐懼。
他繼續笑:“想明白了嗎?所以如果這只是一個人布下的局,那麽這個人就是又想讓你知道又不想讓你知道腦子有病。但如果這是兩方勢力交織的結果,這就很好解釋了。一方勢力和你父親認識,想讓你知道信息,另一方勢力卻不想讓你知道信息,千方百計的阻撓你。”
我疑惑道:“那為什麽另一方不直接將信息銷毀呢?”
他看著我,許久,才開口道:“可能他們也不知道信息的內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兩股勢力應該牽扯很厲害,以至於他們都放不開手腳。”
不用他繼續說,我也瞬間明白了過來,就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心直衝向天靈蓋,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我又問道:“那到底是誰在監視我?”
他又看了看他的手,道:“不知道,但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情,監視你的人,搬走了那個箱子。”
他將手伸過來,我看見他手上沾了水,還散發出一股類似魚腥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