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蘇背著少女一路跑,少女此時暈了過去,路過孟宅,門口迎接的下人見孟扶蘇背著一個少女,紛紛愣了一下,不知發生了何事。
孟扶蘇衝他們喊道:“都木了?還乾看著阿?去請濟世堂請鍾老來,這姑娘傷得不輕,需要治療!”
那幾個下人聞言,這才反應過來,連連稱是,轉身跑向濟世堂。
濟世堂坐落於洛陽的城北,乃是洛陽最大的醫館,濟世堂掌櫃的鍾南山今年九十有四,是個德高望重的老者,醫術超絕,又是鍾靈谷的前任谷主,稱的上是大國手,每日堅持上午開診。
孟扶蘇不放心,於是背著少女,匆匆來到濟世堂,剛剛派去的下人才剛到,還未稟報。
只見堂內坐著一名身穿青衫長袍的老者,須發花白,精神矍鑠,面容和藹,正在給一個病患把脈,看到孟扶蘇,連忙站起來,拱手道:“孟公子,你怎麽來老朽的草堂了?”
孟扶蘇連忙拱手還禮,笑著道:“鍾老,您這樣就是折煞小子了,您就叫小子扶蘇就行了,這名少女受傷嚴重,希望您能治療一下”
鍾南山連忙擺了擺手,笑道:“扶蘇,老朽雖然醫術高超,但是老朽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了,不如讓老朽的蠢徒薑璃月給她瞧一瞧,看看有沒有辦法幫她恢復內傷,然後再用藥,這樣可保證性命無憂。”
“自然可以,那有勞鍾老請薑璃月了,醫者救人我這粗人就不插手了。”
孟扶蘇連忙躬身施禮道,將少女放入裡屋平躺,之後便退了出來。
不多時,一名約在十五六歲身穿藍衣的少女便走了進來,後背還背著一個竹箱子,她來到床邊,掀開竹箱,裡面赫然躺著一具具銀針,看上去頗為壯觀。
薑璃月掃了一眼孟扶蘇,衝他吐了一口唾沫,並罵道:“呸!叛出蜀山的人,朝廷的走狗,不配當蜀山的弟子,什麽公子榜第一,狗屁不是”
薑璃月這番侮辱的話,使得孟扶蘇嘿嘿一笑,也不惱怒,只是笑眯眯地看著薑璃月。
“好了,廢話不說,你來給這位少女看看,你不是號稱醫毒雙絕嗎?我倒想看看,這胭脂榜上能排的上號的紅粉佳人能吃幾碗乾飯?”孟扶蘇衝薑璃月說道。
胭脂榜就是美人榜,公子榜就是江湖少俠榜,非官方統計,一甲子一換,一個榜共十個名額,民間好事者閑的無聊編排的。
薑璃月也懶得跟孟扶蘇計較,走了進去,為少女把脈,片刻,薑璃月收回手來,沉吟片刻,隨即看著孟扶蘇,說道:“喂,那白玉京的番狗,這丫頭髮燒了,且肋骨斷了兩根,我給她開個方子,服下便能痊愈”
說完,薑璃月取出紙筆,寫下一副方子,遞給孟扶蘇,讓他照著抓藥,熬藥。
孟扶蘇接過方子,道了聲謝謝,誰知薑璃月話鋒一轉道:“我還沒說完呢,服下去後能不能好也不一定,這丫頭虛弱,體質不行,能不能活下去都難說。“
“什麽?這麽嚴重”
孟扶蘇皺了皺眉,他原本以為薑璃月可以治好這名少女,誰料這位竟然說,這位少女能活下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薑璃月白了孟扶蘇一眼道:“你懂什麽,行醫為病患自當盡力,樂觀點的話,還有一線生機,就是醒來了也經不起你們詢問”
孟扶蘇連忙點頭道:“是是是,薑大夫說的是”
“哼,這還差不多,你這白玉京的敗類,趕緊給我滾出去,老娘不想看到你。”
薑璃月一臉厭惡之色,
揮了揮手。 孟扶蘇見狀苦笑一聲,隻好離開了,臨走前,孟扶蘇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少女,這才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孟扶蘇走出濟世堂,他胸中鬱結,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發泄,於是便拐到了城西的酒樓,打算喝杯酒消磨一下鬱悶。
此時已經入夜,街道上燈火通明,孟扶蘇坐在二樓靠窗戶處的桌旁,一口氣喝完三壺老白乾,這才解了心中的鬱結。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孟扶蘇抬眼朝樓下看去,便看到了一名身材瘦削,面容憔悴的男子,手中還提著什麽東西。
男子身穿朝服,頭髮蓬亂,眼睛布滿血絲,看樣子,好像有好久沒有休息了。
孟扶蘇見到男子,心裡咯噔一跳,因為此人孟扶蘇認識,正是荊州牧劉虞,荊州牧劉虞為人固執木訥不懂變通,在荊州乃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平時不與人結怨。
是一個標準的清廉官員,而且為人又正直,所以荊州的百姓都非常愛戴他。
此時的荊州牧劉虞,不僅面露疲態,而且身形消瘦,臉色蒼白,看樣子,好像是許久沒有休息好,身上散發出一股頹廢之意,與他昔日的樣子截然相反。
孟扶蘇看到劉虞,心中大為詫異,按理來說,一州之守是不會輕易離開封地的,這人究竟要到哪裡去?
孟扶蘇心中疑惑,不由得暗暗猜測,將自己隱藏的足夠好後,他小心翼翼地在樓上盯著劉虞的一舉一動。
只見這劉虞像是做賊一般,左右張望,好像生怕被別人認出他來一樣,來到了一棟住宅之前,徘徊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輕輕敲門。
“滋嘎”
門從裡面被打開了,隨之走出來的是一位提著燈籠的肥胖中年人,中年人一臉的絡腮胡,一看便是個管家。
劉虞和這位管家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孟扶蘇離遠了聽的不太真切,只見這位荊州牧點頭哈腰的, 說話很客氣,一副討好的模樣。
片刻,劉虞一個閃身就溜進了大門裡,那位管家探出半個腦袋左看右看之後便將門閂緊緊的鎖住了。
“呵,有意思”
孟扶蘇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從兜裡排出了幾十文大錢,依次的碼放在老柳木桌子上,運用輕功,一躍而起,幾十個連環跳之後,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在了大宅子前,落地之際,他的衣袂飄飄,瀟灑俊逸。
孟扶蘇抬頭一看,這原來是安國公府,劉虞和安國公馬竣武可沒有任何的來往,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想到這裡,孟扶蘇心裡不禁有些疑惑,這劉虞和安國公是什麽關系,竟讓劉虞大晚上的來拜訪他,還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一想到這裡,孟扶蘇便翻身上了房頂,悄然憑感覺來到了主廳之上,小心翼翼地蹲了下來,將腳下的瓦片移開,露出了一個能窺視拳頭大小差不多的洞口。
只見這主廳裡燈火通明,馬竣武正端坐在上首,為自己沏了一壺茶,悠哉悠哉的喝著,而劉虞則乖乖的站在他的身邊,低頭對他耳語著什麽,一臉諂媚的模樣。
不一會兒,劉虞便打開了那隨身所帶的箱子,黃白之物差點閃瞎了孟扶蘇的眼睛。
只見箱子裡,堆積了一箱的金錠,數量不少,足有一斤重,還有一捆字畫,也不知道劉虞是從哪裡搜刮來的。
孟扶蘇一驚,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就感覺到太陽穴邊有微風傳來,他僅用余光一瞥,便看到一位黑衣人持劍衝他的太陽穴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