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狐疑著走上前,果然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有人用熒光筆大大地畫了一個箭頭指向前方。
“阿水?“我們面面相覷,這個地下世界至少幾十年沒有人來過,熒光筆應該是最近十幾年才有的東西,想不出來不是阿水還有誰會在這裡標記這個箭頭。
“小蟲,會不會有詐?“李雨時擔心地問我。
我想了想搖搖頭,說道:“阿水只有銅鼓,他曾經看過阿惹墳裡的人皮,知道只有銅鼓無法得到解藥,看來他是想和我們合作了。”
李雨時沒有再說話,但是看我的眼神裡已經在告訴我他不信任阿水。
我沒有再說話,和莫小蕾互看了一眼,莫小蕾點點頭,抬腳按照箭頭指示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每到岔路時都會有一個熒光箭頭指示,既然不用擔心方向錯誤走錯了路,我們腳步不再猶豫,前進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只是腳下的道路一路向著高處,有些地方的山路非常陡峭,我不得不幾次放下李雨時,和驚山還有阿香一起攙扶著李雨時爬過陡坡。
李雨時的眼光落在我們經過的道路上,嘴裡不住喃喃自語,眼神中越來越興奮,“對,就是這裡,我想起來了,我們六十年來過的就是這裡。”
“阿香,你趕快看遠方是不是有一個大大的葫蘆。“李雨時興奮地對著阿香喊道。
我們所有人手中的手電光束同時照向遠方,我們面前是一條七八米寬的平整地面,上面遍布著細密的黑色沙礫,兩側是看不見盡頭的無盡黑暗深淵,這裡應該是一座高山的山頂,奇異的是山頂異常平整,真的如同被巨劍一氣削平,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的如此神奇,而幾百米外的平地盡頭矗立著一個模糊的高大黑影,上小下大而腰部收緊了進去,真的像是一個巨大的葫蘆立在那裡。
“李先生,你看這個葫蘆的頂已經插進洞頂去了,上面是不是就是地面了。“阿香指著遠處的葫蘆黑影說道。
“是的,我們終於快要到了。“李雨時眼神複雜地看著遠方巨大黑影,嘴裡喃喃說道。。
“小,小心頭上蝙蝠。“驚山突然指著洞頂空洞喊道。
“蝙蝠視力很差但是聽力極佳,估計要發現我們早就發現了,奇怪那些蝙蝠似乎一瞬間都不見了。”莫小蕾答道。
莫小蕾話音未落,洞頂空洞裡已經飛出無數個黑色小點,喘息之間,已經有一大片大耳蝙蝠衝到了我們頭頂。
“烏鴉嘴,真是說什麽來什麽。”莫小蕾氣得叫道。
驚山迅速的往我們幾個人身上撒了幾把藥粉,然後背起李雨時一路向葫蘆黑影跑去,我們跟在他的身後一路狂奔,平地兩側從山底卷上強烈的山風將我們吹得東倒西歪,莫小蕾和阿香的辮子被吹散,兩人的長發在空中飛揚。
我們身上的藥粉只是稍微阻礙了一下大耳蝙蝠的攻擊,下一秒鍾蝙蝠鋒利的利爪和獠牙在我們身上臉上劃下道道血口,驚山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把自己和李雨時都掀進身旁無盡的深淵裡,我一把抓住驚山身上纏繞的繩子,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子硬是拽了回來,大耳蝙蝠趁機趁機落在我們身上一陣撕咬。
莫小蕾和阿香衝到前面跑出去很遠,看到我們跌倒又跑了回來,手中匕首一頓狂砍趕走我們身上的蝙蝠,阿香和莫小蕾兩個人攙扶起李雨時,驚山好像扭了腳踝,走起來一瘸一拐,我攙扶著他的手臂,另一隻手揮動手電驅趕不斷襲擾的蝙蝠,幾個人狼狽不堪的在這窄窄的山頂平地上蹣跚前行。
終於到了葫蘆黑影的山峰面前,黑黝黝的岩石上有一個四五米寬一人多高的山洞,我攙扶著驚山慌不擇路一頭要鑽進山洞,李雨時急忙身後從我身後拉住我的背包,大聲喊道:“先不要進去。”
我一愣,但瞬間拉著驚山轉身,大耳蝙蝠們似乎非常畏懼這個山洞裡的東西,在遠離山洞四五米的空中盤旋不敢下衝靠近,我們五個人身子貼在洞口的石壁上,緊張地注視著大耳蝙蝠在眼前飛舞盤旋,最終蝙蝠們悻悻然放棄了我們飛回了洞頂的空洞中。
又一次死裡逃生,隻感覺腳下一軟,我們一起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所有人的臉上手上都是一道道血口,莫小蕾從背包裡拿出止血藥,我們接過各自塗抹在傷口上,驚山的腳踝腫得很高,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盒藥膏自己抹在腳踝上,看著我居然開口笑了,“差,差點就回,回不去了。”
我呵呵地和驚山互相看著傻笑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問李雨時剛才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山洞的事。
李雨時瞟了一眼身旁黑黢黢的山洞洞口,問道:“你們看看,這山洞裡長著什麽?”
我們都站起身子,手電光束一起照向山洞,山洞洞口高大寬闊,像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城堡的城門,手電強烈的白光中看到整個山洞被密密的藤蔓覆蓋,貼近洞壁的藤蔓上生長著新鮮的葉子,但是葉子的顏色居然是黑色的,而越是遠離洞壁則藤蔓越是枯萎凋零,在洞口中心留下一條寬闊的通道。
“這裡怎麽會長著藤蔓啊?“阿香好奇地伸手想去觸碰洞口邊緣的一片嫩葉。
“別碰!”李雨時和驚山同時開口製止,我正好站在阿香身邊,一把將她伸出去的手臂拉回。
“這,這好像是死人藤。“驚山咽了口口水,眼神驚恐地說。
“我不知道這個藤蔓的名字,當年我們過來這裡的時候,翠兒姐說秘域之所以每六十年才打開一次,就是因為這個死人藤每六十年才枯敗一次,驚蟄後又會閉合再次封鎖秘域到下一個六十年。“
“難道不可以砍掉這些藤蔓?”莫小蕾盯著藤蔓眼中都是迷惑,說完掏出匕首輕輕隔斷一片嫩葉,葉子根部的葉莖肉眼可見的向外延伸出來,隻幾分鍾時間就長成了一根新的枝條,枝條上有覆蓋了更多新鮮的嫩葉。
驚山一瘸一拐走回平地撿了一隻被砍死的蝙蝠回來,將蝙蝠輕輕地貼向貼著洞壁的葉子,瞬間葉子仿佛活物從驚山手中卷走蝙蝠,枝葉後的藤蔓也活動起來,將蝙蝠緊緊包裹,接著藤蔓裡發出絲絲聲,幾分鍾後,枝葉和藤蔓都舒展開,一個縮小乾癟的黑色疙瘩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莫小蕾蹲下身子,小心用匕首刺進黑色疙瘩裡,拔出匕首湊到眼前仔細看了看,“血已經吸幹了,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莫小蕾驚訝得張口結舌。
李雨時苦笑了一下,站起來對著我們說:“好了,我們時間不多了,相信裡面應該有人等我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