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次提醒,我們戰戰兢兢走進山洞,兩側乾枯的枝條宛如一根根隻想我們的利劍讓人不寒而栗,我們時刻小心不讓身體接觸到任何藤蔓枝條和葉子,即使是已經乾枯斷裂的枝條我們也小心避開,每個人都屏住呼吸,耳朵裡可以聽到的只有踩著厚厚的落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還有洞壁那裡傳來若有若無的絲絲聲,手電光照向洞壁,可以看到新的藤蔓枝條向毒蛇一樣遊移伸展,枝條上綻出新的嫩芽,很快嫩芽便長成了漆黑的嫩葉。
通道很長,我們彎彎曲曲的走了大概十幾分鍾才看到通道盡頭露出一些光亮,是的,真的是那種陽光被穿透進來的光亮,壓抑住心中的衝動,我們小心走出了通道,然後被眼前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
眼前是一大片綠草如茵的草地有無數說不出名字的野花點綴其中,遠處是幾片小小山丘,草地邊緣是一個泛著碧綠水波的小湖,小湖的盡頭是一個明顯是人工搭砌的石台,石台很高,有一層一層的台階可以攀登而上,而在這裡最不可思議的是洞頂仿佛被一塊巨大的水晶覆蓋,陽光透過水晶被折射成無數條五顏六色的奇妙光芒灑落下來,這宛如仙境的秘域完全不是我曾經想象過的樣子。
“李先生,這裡就是秘域嗎?”阿香不敢相信地問道。
李雨時的臉上沒有一絲喜悅,勉強點點頭,然後抬腿向石台走去,我正要跟著走過去,發現驚山站著沒動,我驚訝回頭看了他一眼,驚山神情有些複雜地說:“我,我要去找一些東,東西。”
我想到應該是大巫師在冥想中交待了驚山的事情,驚山不願告訴我,我自然也不好去問,隻好向驚山點頭說聲小心。
李雨時他們都停下腳步等我們,看到驚山離開,他們的眼裡也都是詫異。
“驚山離開了?“李雨時見我回來,輕聲問我。
我點點頭但是也沒有再多說,只是埋頭向前走,李雨時也沒有再問,我們一行四人繼續向石台走去。走到石台腳下時,聽到石台高處傳來砰地一聲敲擊銅鼓的聲音,接著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那裡傳過來,“李先生,你們來得有些晚了。”
“是阿水?“阿香聲音驚疑地問道。
李雨時的臉色變了又變,我看不出他現在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麽,突然我的手被莫小蕾輕輕地碰了一下,我轉頭看向她,莫小蕾眼神瞟了一眼李雨時,在我手心裡寫了兩個字,小心。
我也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對著莫小蕾點了點頭,我們兩個跟在李雨時和阿香身後一步一步走上台階。來到石台上,看到阿水靠著一個巨大的石刻祭台已經等了我們好久,祭台後立著一個高高的石桌,上面放著的正是從我這裡搶走的銅鼓。
阿水看到李雨時,伸出手說道:“兩顆長生丹。”
李雨時沒有回答我,從自己的小背包裡取出一個小瓷瓶放在祭台上,伸出兩根手指說道:“為我做兩件事。“
“成交。“阿水沒有猶豫點頭答應,從祭台上拿起小瓶打開看了看,然後遞給了我,”如果我死了,記得把這瓶藥讓驚山轉交給我老婆,他知道我家住在哪裡。“
”還有,如果我今天死在這裡,也別浪費我這身肉,給我換一瓶解藥,記得解藥是給我兒子的,如果有人私吞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阿水環顧四周惡狠狠地說。
”對了,你讓我問長生丹究竟是什麽,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我接過瓷瓶放進衣服內袋裡,
突然想起來阿水曾經囑咐過我的事。 ”不用了,那裡有本書,我剛才沒事看了看,我想知道的都在上面。“阿水指指祭台後洞壁的一個方形空洞,那裡隱隱有金光反射過來。
“巫經?“我輕呼了聲,腳步不由得向祭台後走去。
“小蟲,你不能去。“李雨時和莫小蕾同時開口叫住了我。
“看來你們都知道了那本什麽巫經的詛咒,要麽自毀雙目,要麽死於蠱毒,是不是?“阿水譏諷地笑了起來,“李先生,我在你身邊這麽長時間,研究了你說的每一句話,你當年曾經一個人在這裡待了一天,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一定偷偷抄了份了巫經回去研究,但是現在你不是活得很好嗎?”
“外公,你看過巫經?”我不可思議地看著李雨時問道。
李雨時看著我點點頭,說道:“是的,我確實當年將巫經抄了一份。“
”李先生,您不是得了癌症,而是蠱毒?“阿香突然想到了什麽,聲音顫抖的問道。
”當年被老養蠱人下蠱的不是我阿爸,而是我,所以我阿爸和敏芝才會不顧一切的同意那個老養蠱人的條件,後來翠兒姐想辦法給我壓製了這個蠱毒,也許是因為我看了巫經,那個蠱毒又重新發作起來,我遍訪蠱師又用了些巫經裡寫的辦法勉強又多活了幾十年,我心裡明白這個蠱毒我現在再也壓不住了。“李雨時輕聲答道,接著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張紙遞給阿水。
阿水接過白紙,仔細看了又看,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幾分鍾後才看向李雨時問道:“李先生,您確定真要這麽做?”
李雨時點點頭,問道:“你答應,長生丹就是你的,而且我也寫給你如何可以得到血蠱解藥,我想你沒有理由會拒絕。”
阿水咬咬牙,用力點了點頭。
李雨時神色有些糾結,眼睛瞟向阿香,最終看向阿水說道:“第一件事。“
阿水取出一個小小的綠色竹笛放在嘴下輕輕吹了一聲,阿香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莫小蕾驚呼一聲,跑上前去攙扶阿香。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阿水說:“你給我阿香的解藥是騙我的,是不是?“
“解藥是真的,但是蠱蟲沒有那麽快清乾淨,你要知道現在要阿香命的不是我。“阿水辯解說。
我又看向李雨時,“外公,這是阿香啊,她一直盡心盡力照顧你,她一直說要我理解你幫助你,你說過你會當她是自己的女兒,是不是?“
李雨時臉色鐵青,從斜跨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個碧綠的玉鐲,我驚訝地看著玉鐲說:“這是我媽的玉鐲。“
”這不是玉鐲,是我的女兒,秀兒在要走的時候,我用了所有的辦法都救不了她,最後隻好又給她服下一顆長生丹。 “李雨時的聲音有些沙啞。
”還魂丹,丹還魂,一粒魂凝,兩粒魂走,三粒魂魄散。“我喃喃說道,”你真的把我媽的魂轉移出來,現在你要用阿香的身體復活她,是不是?對了,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願意用全部家產換一條性命,你想說的不是自己的命,是我媽的命?你是我外公,為什麽你從一開始就隱瞞我,欺騙我,為什麽?“
李雨時扶著祭台大口喘氣,凌亂的白發在頭上顫抖,過了好久才一字一字地說:“不是我不願意和你媽還有你相認,是我不能也不敢,如果讓我那些兒孫,還有圍在你們身邊那麽多人知道你們和我的關系,他們會把你們生吞活剝連個骨頭渣都不留給我,不到最後一分鍾我絕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些,絕不能讓他們講你們搶走。“
”想想你媽,我們只要給阿香喂三顆長生丹,然後你再念這一段符文,你媽就回來了。“李雨時手顫抖地拿出一張紙條,上面是一段符文,怎麽這麽眼熟,我慌忙從背包裡翻找,找到一個寫著翠兒的錦囊,裡面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樣的符文,怎麽會?外婆那裡怎麽會從小就帶著這個符文,難道她也要復活誰嗎?
”小蟲,我說過阿香就是我的女兒,秀兒從她的身體裡復活後,秀兒就是阿香,阿香也就是秀兒,阿香是禁婆的後代,她的身體對於魂魄是最好的宿體,我養育她就是為了今天,只有在這裡,只有在這個祭台上才可以讓你媽媽的魂魄進入到阿香的身體裡。“李雨時還在身邊勸說,”難道你不願意你媽再活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