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父站在大廳內,同小倆口大眼瞪小眼。
“爸,既然沒有什麽事情,我們就先上樓去了?”
虞楚挽著裴宴城的胳膊,一手指了指三樓她臥房的位置。
正當虞楚要將裴宴城拉上樓梯的時候,虞父開口叫住了他們。
“你先上去,宴……宴城留下來,我有些事情要給你說。”
虞楚抬頭,裴宴城順勢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你先上去。”
虞楚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他的胳膊,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走到一半,她趴在樓梯扶手上,說道,“爸,你可不能欺負他!”
虞父額角的青筋突突的跳著,這話說得他是有多麽的凶神惡煞一般。
敷衍的朝著虞楚揮揮手,這才將目光落在了裴宴城的身上。
他和裴宴城可以說是很熟了,畢竟商界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兩家的產業雖說不在一個范圍內,但是各種會議晚宴經常碰面,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想不熟悉都難。
可是誰又能夠料到,就是這樣的一個在商界裡揮斥方遒翻雲覆雨的年輕人,一個不慎就成了他的女婿。
看樣子,還是虞楚坑蒙拐騙才弄到手的。
是他虞家的白菜先動的手。
一想到這裡,虞父就忍不住一陣頭疼。
*
虞楚回了自己的臥房,還是一如往常乾淨整潔的模樣。
她的臥房空間極大,三樓的位置,她的房間就霸道地佔了一半的面積。
從成年後她去海外留學,學成歸來之後就一個人搬出去住了,這虞家莊園的她就很少回來住了,畢竟,傅清如那母女倆對她來說是眼不見為淨。
寬敞的房間內還是之前的裝扮,帶著幾分粉嫩的調調。
地上鋪了一層絨絨的地毯,周遭隨意擺放的掛件裝飾物,皆非凡品,不少都是虞父從各路淘來的精致的小玩意兒,爺爺也常常差人給她送東西,這裡還有一部分都是曾經在各大拍賣場上被拍到天價的物品。
就這樣,擱在虞楚的房間裡面吃灰,一吃就是好幾年。
虞楚站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這張皮囊,微微恍神。
指腹停在唇角的位置,她輕輕戳著,讓這好看的弧度更加更顯。
她指節上的鴿子蛋一如既往的耀眼,那滑落的袖口處露出來的平平無奇的紅繩也被襯托得高貴起來。
她對現在的生活滿意至極。
外頭燈影幢幢,夜色寂寥,有夾著寒意的深秋的風從露台處鑽進來。
虞楚上前,將露台的玻璃門給合上了。
丟在床頭的手機在震動,上面跳動的是喬寶貝的大名,虞楚很快地就接了起來。
“我不過就是在深山老林去拍了幾天戲,你居然就搞出來這麽大的動靜!”
虞楚聽著,坐在梳妝台前取下耳飾,原本璀璨奪目的鑽石流蘇被她隨意放進了抽屜裡的收納盒中,與琳琅滿目的珠寶首飾比起來,倒顯得有平庸起來了。
“你這村終於是通網了?”
喬寶貝在那頭罵罵咧咧,“你都不知道那深山老林裡蚊蟲多就算了,一點網都沒有,接個電話都難於上青天,身為當代年輕人,沒有網絡的日子讓我抓狂!還有我們那個喪心病狂的導演,就知道激我,真是令人發指!”
虞楚眸中染上笑意,聲線慵懶,“若是你那導演不激你,照你這拖拖拉拉的架勢,說不定年底了你都不一定拍得完。”
“說起來,
你還應該感謝感謝人家。” 喬寶貝憤憤不已,“哪有那麽誇張,我慢是慢了點,但是慢工出細活。”
“你確定你這細活完成之前你不會先發飆?”
喬寶貝想想也是,在電話那頭低聲嘟囔著什麽,虞楚這邊沒有聽得太清楚。
“大美人,我還有幾場補拍的戲份,就這兩天殺青,我要來江城喝喜酒!”生怕虞楚拒絕,她惡狠狠地說道,“不許拒絕!”
從虞楚領證的那一天開始,她就一直在劇組裡面累死累活的,這好不容易趕上殺青的日子了,說什麽都要來江城一趟。湊湊熱鬧也好。
“行行行,我在江城等你。”
“那說好了,你就候在江城給本宮接駕吧。”
虞楚噗嗤一笑,“你這在戲裡面還沒發揮夠嗎?”
喬寶貝哼哼兩聲。
剛掛斷她的電話,裴宴城就推門進來了。
虞楚仍舊坐在梳妝台前,耳飾項鏈早就摘乾淨了,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有種散漫地美感。
“我爹沒為難你吧?”
室內暖和,裴宴城脫下了西裝外套,掛在進門處的衣架上,同虞楚的大衣緊緊地挨在一起。
他慢條斯理地挽著黑襯衫的袖口,凸出的腕骨間點綴著一條赭紅色的繩。
男人邁著長腿走過來,虞楚從鏡子中看到他解開的領口處隱隱露出來的鎖骨,往上是她愛極了的鋒利的喉結。
虞楚眸色晦暗,舔了舔下唇,想咬。
她從鏡子中看見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微微彎下了腰,與她的實現相持平。
“你說我讓你欲罷不能?”
虞楚驀然回過神來,臉上笑靨如花,微微側過身子近距離地打量他俊美無儔的面容。
“何止欲罷不能,”虞楚輕佻的勾勾他的下巴,有一點胡渣的粗糲感,她故意拖長了尾音,“簡直就是……如饑似渴。”
感覺到男人呼吸一窒,虞楚收回手,輕輕蹭了蹭他的面頰,“好了,大狗狗,我想也沒辦法啊,條件不允許,我也很是懊惱呢。你別鬧,我先把妝卸了。”
不知道那一句話戳到了裴宴城,男人直起腰,一手握成拳頭放在唇邊,咳了兩聲。
“我爸剛才……”
虞楚的話還沒有說完,裴宴城就給接上了。
“我聽說,你昨天跟人動手了?”
虞楚的手一頓,從鏡子裡看裴宴城。
她昨天分明就給會所的人給封了口,究竟是誰把消息給傳出去了,還傳到了裴宴城的耳朵裡?
她爹?
“好啊,居然有人敢告狀告到我爸面前了。”
虞楚背後有兩個男人,一個是裴宴城,一個是虞父,既然選擇要告狀,聰明的都知道該找的是虞父。
畢竟,裴宴城,想想就可怕。
“下次動手之前告訴我,這種事,我擅長。”
裴宴城磁性的嗓音鑽入耳中,虞楚的氣瞬間就消了,她眉梢一挑。
是了,差點忘記有的人年少時的豐功偉績了,論乾架,誰能乾得過他裴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