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還好嗎?”

　　“請慢一些，我有點怕疼。”

　　“那我抱著你吧。”

　　沐伶又跑出一段距離後才咬著牙放下巴若萊，除過不會死，他甚至比巴若萊都難受，本就羸弱的書生體質這樣一折騰已經反胃的厲害，連帶著喘氣渾身沒一處不疼的地方。

　　可他不願意就這樣接受平庸，暗自認為能認識白洛和虛星一定有什麽意義，如果離開地球一趟只是旁觀者，恐怕比那些在路上哇哇大叫，上吐下瀉的還要丟人。

　　這樣想著，他打算威風一些，勉強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了巴若萊，只是沒走兩步，他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唔……還好是朝後摔的，我不行了，要不你把谷風召喚一下?”沐伶將她平放在台階上，蹲在一邊大口喘氣，下意識去摸後腦發現摔破了。

　　巴若萊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她歪頭看著台階下潮水般湧來的士兵哼了幾聲，沐伶趕緊湊了上來:“你說什麽?”

　　“你把我殺了吧。”

　　“那我不是白受罪了?”

　　沐伶聳了聳肩，似乎被氣到了，一連咳嗽了好幾下，晃晃悠悠的想站起身，又給人一把從身後摟住，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當場駕鶴西去。

　　“你果然沒有離開。”

　　“算是吧。”沐伶不像之前那般熱切，淡淡的掃了眼我心長空:“你能讓這些人後退麽?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我……”我心長空抿緊了唇，用力攥起拳:“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待會兒再說吧，你先讓他們後退一下。”

　　“我不想拒絕你，但巴若萊還活著。”

　　“那乾脆你連我一起給殺了。”

　　沐伶深吸了口氣，他相信虛星一定早就觀察著這裡，之所以未現身可能在顧忌巴若萊的同僚。

　　我心長空靜靜地看他重新抱起巴若萊，在他要走時擋在了上去，拔劍抬手一氣呵成，頗有種下床不認夫的冷漠:“你如果執意這樣，我會的。”

　　“那你殺吧，反正虛星在一邊看著。”沐伶索性耍起了無賴，邊走邊嘟囔:“他可不是個人，把他惹著了指不定出什麽事。”

　　“那我幫你吧。”我心長空撇下劍，片刻猶豫後托起了沐伶一隻胳膊。

　　他頓時輕松不少，也有力氣多說幾句話了:“那下面的人不會突然衝上來吧?”

　　“他們都擔心有危險，不會的。”

　　“哦……”

　　之後直到進門，兩人都選擇沉默。

　　過了拱橋，沐伶將巴若萊扶到了石桌上，剛要去喊虛星，一臉頹廢的谷風就出現了，她不知在咕噥著什麽，薄嫩的唇互相磕碰著。

　　“不是讓你去喊虛星嗎?”

　　“別凶我了，他剛才一直罵我。”谷風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悶下頭把手一指:“他流了好多血，要死了。”

　　“你他媽才要死了。”

　　虛星緊接著走了過來，他首先用力戳了戳谷風額頭，等她躲到一邊，才抄起口袋瞥了眼趴在石桌上的巴若萊:“算上你六個，死了兩個，成功了。”

　　巴若萊已經睜不開眼，本就病態蒼白的臉上再看不見一點血色，她的氣息越來越輕，似乎隨時會消逝，谷風已經不忍再看，她換做本體躍到了沐伶懷裡，一隻小爪在他心口撓個不停。

　　“其實能有更好的結果，這沒腦子的蠢貓推了我一把。”虛星長歎了口氣，感歎道:“ 實在是可惜了，他們不該救我。”

　　“他們很快就會老死，

有你的參與，他們的死會永遠被人記住。”一個滿頭深綠色長發的少女大步過了拱橋，她帶著淺笑，主動牽住虛星的手:“多謝你了。”　　說罷，她眨了眨那雙頗有靈性的眸子，笑吟吟的看著巴若萊:“這是你喜歡的離開方式嗎?”

　　“一邊玩去，要是都跟你一樣沒用，我們都得死。”

　　虛星一把抽回手，竟難得有了幾分怒相，少女見他這樣，調皮的吐出半截舌頭做了個鬼臉，嘿嘿笑著:“我是來感謝你的，看來你不需要，那我就走啦?”

　　虛星一句話也不說，直勾勾的瞪著她，而後起了一陣大風，等風勢減緩，一臉失落的少女消失在了原地。

　　“真煩人。”虛星嘟囔了聲，看著沐伶:“都替你處理好了，這計劃還不錯，損失也比想的要小，別問為什麽不告訴你，告訴你絕對不會成功。”

　　“行吧……”沐伶撓了撓頭，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為難的看向我心長空，笑的很勉強:“長空，其實我這人挺自私的，也不該就因為那個就跑這來了，現在說什麽也晚了，要一起走嗎?”

　　“是我先騙了您，但為了家族我無可奈何， 巴若萊大人雖然衝動了些，但我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我相信您能治療她，請帶她離開吧。”

　　沐伶已經不想再麻煩虛星做任何一件事，他傷的很重，衣服上大片的血漬還未乾透。

　　“行了，你還裝什麽矜持?”虛星白了他眼，一把將谷風扯過來丟在地上，冷冷說道:“把你主人背回去。”

　　等谷風背上巴若萊，虛星按住沐伶肩頭，沉聲道:“待會兒我們回去，該說什麽說什麽。”

　　等三人消失在視線中，我心長空直接撲進沐伶懷裡，小聲抽泣著:“我真的很想撇下所有事跟您離開，可叔父已經很老了，很多事情……”

　　“我很愧疚，我看過很多拋棄妻子的故事，只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

　　“一切是我咎由自取，若有機會希望您回來看看，我會一直等待。”

　　“你可以再……委屈你了，有機會我一定回來。”

　　沐伶緊緊摟住我心長空，肚子裡的墨水漏的一點不剩，一句漂亮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快門聲響起，舉著手機的虛星回來了，在他身後跟著一臉錯愕的巴若萊和委屈壞了的谷風。

　　“話是說不完的，過來走了。”

　　“恩。”

　　最後，沐伶將戴了十來年的雙魚吊墜留給了我心長空，換來了一把相當漂亮的折扇。

　　虛星已經到了積勢的最後關頭，連帶著巴若萊，三人與這片天地的聯系越來越淡，直到空間開始扭曲，變成貓的谷風忽然撲了上來。

　　“他媽的你這傻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