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慌了神,隻得伏地乞請,真要把皇上逼死了,他也別想活了。
朱厚照怒火中燒,鋪鋪都是你話事,這次輪都應該輪到朕了呱!
地位轉換了,朕是皇帝,你是打工人!
盯著瑟瑟發抖的韓文,朱厚照心中泛起無以倫比的爽感,誰說穿越了白瞎的,朕玩給你看!
群臣不敢看,這招必殺技提前面世,他們一點準備都沒有,當然一劍光寒十五州。
吐槽大叔們高潮了。
【嘶,恐怖如嘶,我有被這段劇情電到,照照好帥啊,殺伐果斷,發起狠連自己都敢殺,就問你怕不怕?愛了愛了!】
【祖傳藝能了,玩心眼賣狠,大萌的這些個士大夫根本不夠看。】
【老夫掐指一擼,翕,有點兒體味了。】
確定了,系統管理員是話癆,估計這會正跟他的一群同事在窺屏呢,但確實給了朱厚照提醒,很有用!
朱厚照虎視像鵪鶉一樣的群臣,睥睨了一圈才瞪著韓文質問:“韓尚書還敢死諫嗎?”
韓文不敢看朱厚照的灼灼目光,低著頭弱聲回應:“老臣惶恐。”
朱厚照差一點笑出了豬叫,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盼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
有旋律了,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朱厚照還是板起了臉,朝著韓文無限噴吐。
“不,你一點不惶恐,你說要誅這個誅那個,漫說你的彈章全是風聞奏事,就算是確有其實,也可付有司查證、論罪,你倒好,上來就喊打喊殺,還說朕不似人君,朕問你,朕還未成年,你卻要往朕的手上抹血,你是何居心?”
嘴瓢了,未成年人都出來了,都是政教處主任的錯。
無礙,韓文不敢反駁,又咚咚咚地叩頭起來,三下之後才弱聲道:“臣犯了嗔癡,請陛下降罪。”
吐槽飛起。
【主角祭天,法力無邊!】
【冒昧的問一下,主角自殺了接下來怎麽辦?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個設定讓人頭皮發麻。】
【本是熱血男兒,何懼區區嘴炮,看吧,這些文臣被朱厚照拿捏得死死的。】
朱厚照把視線聚焦回來,賣狠是有用的,但還需趁熱打鐵,一把反推。
又抬眼看了看底下的一群人,都嚇得噤若寒蟬,有些乾脆以袖擋額,估計是怕血濺五步。
士大夫嘛,跟學校裡那群老師一個樣,雞都沒殺過,說句不好聽的,自己面對的是一群行動力上的弱雞,優勢在我。
於是朱厚照舉劍一步一步地向前,一直走下禦階,向朝臣們逼去。
這是進一步給他們施加壓力,在對方脆弱的心理底線上反覆摩擦,玩的就是心跳。
韓文已經嚇破了膽,密集地用額頭叩擊地板,苦苦哀求:“陛下萬萬不可,陛下乃萬金之軀,不可毀傷,臣萬死。”
那淒厲的聲音和滿額頭順著鼻梁眼角滴下的血讓人毛骨悚然,形如厲鬼。
玩誰能比我慘?不能可憐他,一旦心軟,這些人又會恢復剛才扯高氣揚的樣子,朱厚照麻著膽子上。
他的腳步不停,韓文等人也只能匍匐後退,有些還手腳交纏,索性攤躺在地上,不玩了,愛誰誰。
這時異變突起,一個老頭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排眾而出,幾步上前擋住了韓文。
朱厚照被老頭突兀的行為嚇得往後一彈,差一點讓劍身抹到了自己。
老頭要幫韓文出頭?
並沒有。
怕刺激到朱厚照,老頭躑躅地停了步,向朱厚照深鞠一躬:“刀劍無眼,還請陛下放開手中利刃。”
【小心,老頭是孝宗托孤的三閣老之一謝遷,在朝臣中言談最健,在朝中素有李公謀、劉公斷、謝公尤侃侃的美名。】
老閣臣的面子得給,朱厚照將劍從頸側拿開,卻未歸鞘,而是背手執在身後。
先藏住做案工具再說。
眾大臣見狀懈了一口氣,馬上又嚇了一跳。
嗵,只聽一聲巨響,將快要沉下來的氣氛打碎。
循聲望去,是太后來了,所乘禦輦砸在地上撞出的聲響。
事情鬧得太大,太后匆匆趕來,連規矩都顧不上,催著內待抬著禦輦進殿,估計力士們也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吧。
張太后沒摔著,她掙扎著從禦輦上站起,那張風韻猶存的臉看過來時,朱厚照心裡好像突然多了個空洞。
這是被老媽支配的恐懼,唉,最後總是要面對家長。
【驚動太后,昏庸度+1,獲得昏君的隨機技能包:奶奶的健身藝能。每當面臨母親的怒吼時,奶奶的慈祥總會浮再眼前,奶奶的安慰,你值得擁有。】
什麽鬼?朱厚照腦子裡多了段慢動作二十四式太極劍。
張太后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謝遷見狀不敢遲疑,拱手相詢:“陛下何故若此?一切都好商量!”
放下無聊的技能包,朱厚照動了念:“怎麽個商量?”
謝遷語氣更誠懇了:“只要陛下勤習經筵,以四書五經繩輔朝政,眾大臣忠心耿耿,必不使陛下為難。”
朱厚照有些心動,系統示警了。
【叮,觀測到宿主有賢明的可能,警告,一旦宿主成為賢明聖君,系統就會崩潰。】
“為什麽?”朱厚照在心裡默默地問。
【昏君的爛攤子,顧名思義,只有昏君才能擁有,賢明聖君不配。】
【別上當,他們說的是彈劾八虎,還不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其實是想嚇住小皇帝,乖乖縮回去垂拱而治,大臣們就又可以像憲宗、孝宗時那樣大權獨攬,皇帝成了個章,有事蓋一下,沒事扔一邊。】
“那要是堅持做一個聖君會怎麽樣?”
【想當聖君,就會走上朱厚照的老路。】
那就不能當聖君了,朱厚照知道自己的下場就是沒個下場,除了鬧騰一場,啥也沒撈著。
但不答應今天的事沒了。
該怎麽辦呢?朕總不成說自己出去是尋仙問道吧?那更荒謬。
等等,作為一名昏君,荒謬不是正確選項嗎?
技能包果然有用,朱厚照突然露出了陽光燦爛的笑容:“謝師傅,朕出宮並不是去玩,而是向高人學藝,以邁高祖太宗,你們倒好,不問是非不加詳解,還給朕扣上了荒唐的帽子,哼!”
謝遷也蒙了,朱厚照走位過於飄乎,摸不著邊角。
其實朱厚照也沒那麽高明,之前還暗暗做好了在這大殿之上橫躺打滾的準備,現在嘛,當然是技驚四座了。
但得把話說死:“朕能證明給大家看,證實之後謝師傅能做主將六千鹽引還給朕嗎?”
謝遷一愣,過了好一會才回神,為難地與太后、劉健、李東陽交換了眼神,幾人都點頭,謝遷才沉聲道:“好,老臣答應陛下。”
謝遷正面扛住了火力,韓文得了喘息以為自己又行了:“臣一時失言,然臣心可昭日月,用鹽引供輸織造不合祖製,皇上豈可數祖忘典,鹽引不能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