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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到大明首席昏君》八十六、把科舉琢磨透
  得推動一把,反正養著俞日明也要花錢的,何不廢物利用?

  三日後,劉機送別王華時收到了一封信,裡面是王華對科舉改革的看法。

  其實是王守仁奉命跟他家老頭泄的題。

  朱厚照給出的方案是解額也改,但南北分卷,就不考一樣的題。

  這就得講解一下科舉的結構,鄉試分不同的布政司,也就是後來的省份,考出來的舉人集中到京城來考會試。

  這裡面會試的名額就是解額。

  如果只動科舉的解額,無疑反彈會很大,多了我的就少了你的,哪一邊都不會罷休。

  而按照朱厚照的辦法題目不同就無從比較,現在科舉可不像後世的高考,它不是用簡單的分數來衡量的。

  會試的八股文,既限定了格式,又限定了內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必須出自四書五經,每一句的平仄對仗都有固定的韻律,也就是駢四儷六。

  就是提出一個問題,必須以聖賢之語來作答,拚出來的答案還必須按固定格式壓韻,還得言之有物言之有理,還得出彩,讀之通順朗朗上口。

  舉個例子:給你一首流行歌曲,規定你在限定的時間內用政治課本的內容填詞,歌還得好聽,詞句也得符合規范,還得把話說漂亮。

  是不是很難?

  可以取巧的,只要教你唱歌的老師很精通,你就有樣學樣記得這種感覺以及現成的模板,也就是劃好了重點,不用背完整本書,是不是懂曲樂也無所謂。

  畢竟一本書的內容並不多,玩熟了就可以四處借鑒集合拚接而成,其熟練程度是能磨出來的。

  可請這樣的老師是要花錢的,就像學鋼琴請私教一樣,在經濟條件不好的地方,學生們連教輔都買不起,更何談請名師。

  這就是科舉南北差距的由來。

  真要讓考生自己來琢磨這種感覺,那等於要求每個考生都是天才音樂人,一點都不現實。

  歷來的科舉也很難出名篇,少數的名篇也一定是出於天才之手。

  按朱厚照的計劃,會試分開,中選之後再放在一起考殿試,用殿試來決高下分名次。

  等於是把五音不全的沒有名師教導的學生跟高帥富分開考試,這樣就不會被笑話了。

  等過了會試,就不考八股文了,放開約束隨便創作,你唱山歌也行,你詩朗頌也行,二人轉都可以,只要出彩,將好的立意表達漂亮就行。

  在這種情況下,請了名師的學生就沒了優勢,看的是個人的靈性。

  這就避免了南北差距,因為南方的文脈鼎盛,考生們掌握了更純熟的考試技巧,所以在科舉中總是比北人錄取名額多,久而久之,通過科舉選上來的人都是做題家,卻沒有多少實際的工作能力。

  采用這樣的辦法也能多取一些有實際能力強、思維靈活的士子,算是一種暫緩矛盾的方案。

  還有一個好處,它並不違背祖訓,相對來說這樣的改變對南方影響也不至於太大,必竟沒有動到他們的根子。

  本來劉機是打算硬推解額劃撥,他也因此與劉瑾交惡。

  劉瑾的胃口出乎意料的大,一下子將陝西的解額擴充了五倍,也將河南的解額增加了一倍。

  現在這個方案又不同,分卷了就不須同場,朱厚照乾脆將北方各省的解額都擴大化,至於進京了考不上,那請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而且還會用殿試排名權重影響下一科,第一次南北榜五成對五成,

狀元計三百分,榜眼少一分,一直到最後一名,一榜相加佔總分的額度就是下一科的會試錄取比例。  如此劉瑾就沒話可說,因為每個布政司的解額都是增多的,會試分卷後也賴到不南方頭上,而是北方人的內部競爭,純看才氣。

  至於殿試考不好,都不受八股的製約了還考不好,那就怪不得別人了,這樣北黨的嘴也被堵上了。

  明眼人都看出來,若想照顧自己的家鄉,必須將鄉試、會試、殿試三關全打通,除非搞定皇帝,不然說什麽也沒有用。

  劉機新官上任,將這個方案一捅出來,朝堂立刻就炸了。

  剛開始他們想群起而攻之,然後猛然間又發覺下不了手,因為南、北黨之中也分了不同的小陣營,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利益並不統一。

  比如你劉瑾、焦芳想反對,可我山東的就覺得這樣的方案很棒。

  南北黨以及閹黨頓時崩盤。

  無可奈何之下劉瑾隻得暫時擱置議題,但這股風放出來了就刹不住。

  反而是吹出這股風的劉機,毀也有之譽也有之,但所有的人都覺得劉機弄出來的這個方案照顧了絕大多數,也都認為他是乾臣,開出了千古一方。

  這股壓力就壓到了劉瑾身上,就連焦芳也連著兩次找上門,要幫河南說話。

  其實是怕劉瑾否了這個方案河南人吃虧,因為在焦芳看來,這個方案簡直就是為河南人度身訂做的一般,熨帖無比。

  最終各派在爭爭吵吵之後也取得了共識,眼前的這個方案對南方來說是為害最少的,對北方來說是傾斜的,不應該杯葛。

  然後劉瑾就為難了,不但閹黨內部不穩,他的鄉黨也對他頗有微詞,因為誰都覺得自己行,能在北方同行中搶得先機,可一言而決的劉太監猶豫了,那就說明他的心思不定,要壞菜。

  上面一次過將人情賣完了,劉瑾這個中不溜就沒人情了,嚴重挫傷了劉瑾想網羅人才營私結黨鞏固自己陣營的打算。

  但如果他一意孤行反對的話,又會得罪絕大部分人,畢竟眾怒難犯。

  可就在劉瑾進退維谷時,又一件事爆發了。

  南京都察院的禦使們聯名上疏,彈劾劉瑾擅權,戕害中外,請革之。

  其實是叩闕的余波,或許有韓文的影子,因為韓文在回京前是南京戶部尚書。

  南京遠在南方,消息傳遞不及時,一程至少耗費半個月,再加上拉人頭湊團夥達成共識也需要時間,若不是王嶽、范享在臨清殞命的消息由逃脫的徐智帶到南京又刺激了一輪,怕是這份彈章還得再慢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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