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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到大明首席昏君》一百六十七、放飛的鴿子
  都在準備南下,楊廷和是長籲短歎,劉忠是心血來潮。

  可劉忠又想到楊廷和約他一同前往南京,路上好有個伴。

  這是個好主意,那要不要約上楊廷和一起去跟劉瑾辭行呢?

  情商低也有情商低的好處,想不到那麽多人心鬼蜮,一切以平常心待之。

  於是劉忠就到了楊家拜訪。

  劉楊兩人其實是同年,雖然並不熱絡,可總還算熟,所以也不需要太客氣。

  劉忠也是單刀直入:“介夫兄,這次升遷多虧了劉公公,你說咱們要不要去跟他辭個行?”

  同年嘛,當年私底下是稱字號的,如果呼官職就見外了。

  可劉忠的熱乎勁在楊廷和心裡卻激起了漣漪,似乎劉忠並不知道他被劉瑾嫌棄了。

  這怎麽說?

  楊廷和略一想就決定踢皮球,說穿了多得罪人啊:“以司直兄之見當如何?司直兄長於介夫,當以兄長之見為見。”

  劉忠也沒有什麽想法:“我沒看法,介夫去我就去,介夫不去,我也不方便去,畢竟你我是同年,如果用不同的方式就顯得太區隔了。”

  楊廷和沉吟了一下,還是別讓劉忠這個老實人吃這個白眼吧,反正他跟劉瑾了不可能彌合,得罪人的事不如就讓自己來。

  於是楊廷和微微搖頭:“以弟之見,還是不去為好,劉公公的門檻高,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阿諛奉承。”

  劉忠一聽覺得有道理,便應下了:“行,那便不去,感激記在心裡就好。”

  事情說完了,劉忠就告辭,他來就為了這點小事,現在沒事了。

  可楊廷和卻想解釋一下:“司直兄慢行,容我解析解析。”

  其實是楊廷和看到劉忠被賣了還幫人數錢,於心不忍。

  況且劉忠的遭遇也是因他而起,楊廷和覺得不將事情說明白,有點對不起劉忠。

  “不是說好了不去了嗎?還解析個什麽?”劉忠還真不會轉彎,但他又止步坐下了。

  楊廷和吞咽了兩口唾沫,才下定了決心:“司直兄,調任南京,兄是惡了劉太監。”

  “啊?”劉忠懵了:“惡了劉公公?怎麽回事?”

  “經筵上劉太監本來是想找弟的漏子,司直兄幫弟說了話,落了劉太監的面子,以至於次日司直兄就被調往南京,是被小弟連累了。”

  這麽說劉忠馬上就明白了,拍了拍額頭:“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可我也是就事論事,如果劉太監連這一點胸襟都沒有,那惡了也就惡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嘛。”

  楊延和無奈了,這個劉忠還真是心大!

  他不得不把五髒六腑都描了出來:“可司直兄有沒有想過,此事多半是出於陛下的授意,陛下將所有惡了他的人都遠竄出京,以弟愚見,如出一轍。”

  劉忠差一點就信了,蹭一下站了起來:“可是,那天陛下……”

  話到嘴邊劉忠又收住了,不能說,陛下跟他打眼色很明顯瞞著別人呢。

  於是劉忠急智了,換了個說法:“陛下為何要發遣我等?”

  楊廷和自哀自憐:“總是有礙眼之處吧,前時反對漕運改製是主因。”

  劉忠卻不這樣想,反漕運改製他沒上啊,他也看不慣那些在漕運上下其手的官員。

  然後劉忠靈機一動:“那是不是應該如李閣老所言,上疏請辭以致聖意?”

  劉忠說中了楊廷和的小心思,楊廷和卻冠冕堂皇:“聖上下了旨讓我等去南京,

怎可違逆。”  這就是又當又立了,劉忠心中起了一陣惡感,但他沒表現出來,情商他是缺,但可以智商來補。

  於是劉忠淡淡點頭:“倒也是。”

  楊廷和趕緊做注腳:“何況此次你們兄弟二人南調是特設,是升是黜,誰了說不清楚,要去辭行,在別人的眼中看來就是巴結劉太監,更加有口難辯了。”

  劉忠拱手相謝:“受教了,謝介夫為吾解開迷惑,有了這番話頭,就更不能去了。”

  原來劉忠還想跟楊廷和同行,現在想來也沒必要了,看來楊廷和並不清楚皇上的心意,咱還是一個人上路吧。

  於是劉忠點明了:“介夫,咱們就不同行了,隨行人雜,腳程有快慢,投宿有先後,你我各走各的,免得拘束,也不知道誰先出發,就不辭別了,南京見吧。”

  離開楊家,劉忠心裡不但沒有鬱抑,反而一片爽朗,他覺得領會到了朱厚照的深意,與楊廷和不一樣。

  所以劉忠認為他鴿了楊廷和,也鴿了劉瑾。

  心情愉悅之下,劉忠還真提筆如神,撰寫了一篇《野亭先生墓志銘》,大意是野亭先生寄天地而生,賴皇上的明介而仕, 對比別人,看看自己,離開官場也無憾了,已經有所作為,死了也不再為害,還將天地所賜、皇明所賴都還上了。

  取的是問心無愧,表的是可昭天地,全靠同行襯托啊。

  野亭就是劉忠的自號,他決定了,要廣為傳閱,既明心志,又可以暗搓搓嘲笑劉瑾和楊廷和一把。

  看了墓志銘的人如果知道劉忠與劉瑾、楊廷和的際遇,也許會在心裡暗笑“原來如此”,同心同德之輩還會共感“說得對極了”。

  想到這些,劉忠也滿意極了。

  楊慎還是被李東陽抓到了,轉了好幾圈,等到他出現在李東陽書房時,還有些小忐忑,這萬一李師跟陛下有了衝突該怎麽辦?

  沒有,李東陽也只是問他:“用修為什麽許久不登門了?是為師的門檻高了還是低了?”

  輕輕刺了一下,點到即指,沒有再為難,李東陽就轉了話題:“介夫先生南行的日子定了嗎?”

  楊慎搖頭,這他哪知道,不著家好多天了。

  李東陽以指虛點楊慎:“你呀,父子倆能有什麽隔夜仇呢,好好說開不就行了。”

  楊慎微微點頭,受著吧。

  可李東陽話再一轉:“你幫老夫給介夫傳個話,劉太監那裡臨行前還是應該去辭別,哪怕成了冤家,表面文章還是要做一做,不要讓你師尊面上太難看。”

  “噢!”,楊慎應下了,可以用這個為借口回去,這樣不丟臉。

  楊廷和就丟臉了,李東陽的囑咐他應該接,可剛剛跟劉忠說好了,難道又鴿了劉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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