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張邁倒是沒想過,說:“是啊,怎麽辦,大牛,你是這裡人,你可知道城外有沒有破廟破房子之類,反正就是沒人打擾的地方?”
大牛豹眼轉轉,說:“兩位哥,我知道離這裡不遠的山上,有個老廟,現在沒人的,咱們一起去那裡行不。”
不舍對寺廟真是感情深厚,一聽這話就高興的說:“行啊,行啊,在哪裡?”
張邁:“你看你,像見到你師父那麽開心,還不知道能不能住呢,破廟破破爛爛的。”
不舍搔搔光頭,傻傻地笑。
少年說:“原來你們兩個不是這裡人?”
“呵呵,我們也是初來乍到。”張邁笑著。
“你們是不是打算在這長住?還是要去哪裡?”少年說。
“哎呀,我們只是暫時在這,可能過幾天就走,也可能過十幾天走。”張邁說。
“為什麽?”少年說。
按說,這少年素昧平生,這些話,根本就不適合問,也沒必要回答。但是,張邁對少年有好感,說:“哎,我們現在是無家可歸,在這呆一天是一天,無所謂,只要沒飯吃了就得走。”
“你們家人呢?不管你們?”少年說。
“我們是出來闖蕩闖蕩。”張邁說。
少年似乎想明白了什麽,笑眯眯的說:“哦,你們是要靠著賣丹藥維持生計,我有個建議,不知道兩位公子願不願意聽一下?”
“你說。”張邁說。
“能不能把你們那方子賣給我,要多少銀子盡管說,我看行就要,不行拉倒。”少年說。
“這,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不賣。”張邁說。心裡嘀咕,這少年年紀輕輕就知道把別人東西佔為己有,這可不好,貪心。
“哦,那還有什麽折中的辦法,你看,我們今天經過這裡,明天就走。要不然,我說個事,既然你們都居無定所,如果你們願意,跟著我們一起走鏢行不?這樣,你們就不用為吃飯憂心了,而我就可以得到小還丹。”
這個建議一下子把張邁和大牛吸引。兩人曾經為吃飯的事的大傷腦筋,尤其是大牛,馬上就說:“這個好,俺願意。”
張邁說:“不知公子明天要往哪裡去?”
“往南。”少年說,“我們的目的地是江州豫章。”
聽到這個,張邁就搖頭:“不行不行不行。”
江州豫章在九江的南邊,就是說,如果跟著少年往南走,則必須經過九江,這可不得了,好不容易從龍潭虎穴離開了,現在又回頭往那裡去,這無異於自個逼自個去送死。
“先別急著拒絕,我見你們兩位公子是個好人,才這麽說,如果你們願意,讓我爹爹收你們為徒……”少年話未說完,大廳裡出來一個壯實的中年人。穿著黑色長衫,寸長的胡子,顯得又硬又粗。眼睛深邃,耳大臉方。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穩如泰山的氣概。
少年高興地迎上去說:“爹爹,這些就是賣小還丹的。”
中年人見說,抱拳說:“原來是三位公子。”
張邁等三人也抱拳回禮。
“爹爹,我正在說,讓他們跟著我們,可好?”少年說。說話的樣子像在撒嬌。
張邁看得啼笑皆非,這少年怎麽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還撒嬌。張邁心裡真是有點恨鐵不成鋼。
中年人一把拉著少年過去一邊,小聲說:“無相不識,怎麽可以收徒呢,爹爹願意,人家也不一定願意。
再說了,這半路上說幾句話就收徒成何體統。” 少年本來想勸爹爹收徒弟,結果爹爹不但不同意,還訓斥自己一頓。心裡不舒服,哼一聲竟然進去大廳。
張邁不舍去房間收拾好衣物,退了房。讓大水牛幫忙扛著,出城而去。
大牛指著東南方向,說:“在那邊,不過,路有點遠,可能要走到天黑。”
不舍說:“不怕,我們現在就去。”
大牛說:“兩位哥,有點遠的路,買點吃的帶著吧,不然,等會天黑了沒飯吃。”
張邁就近見到包子店,怕大牛吃不飽,把幾籠包子都買下。
賣包子的店老板說:“這麽多沒東西裝,就拿個粉袋子給你,不過,明天得還給我。”
張邁答應他。拿著一袋包子,又買一包麵粉,讓大牛提著。
不舍心中有數,在山上煉丹時,要連續兩天時間,不能離開,這期間,就做包子吃,不舍在少林寺乾慣了活,什麽都會做。
三人出得城來,尋路上山,大牛跟不上兩人,喘著氣叫:“你們等會,大牛跑不贏你們。”
張邁笑:“你一頓飯吃幾個人的, 應該比人快幾倍才是,怎麽反倒慢了?”
“哥哥說笑了,那牛比馬吃的草多,跑得過馬嗎?”
說得張邁不舍都笑了。
三人迤邐走上山時,看那夕陽西墜,紅彤彤的像個蛋黃,百勞鳥互相叫著飛進樹林。一陣風吹過,野草簌簌,涼爽愜意。回首看山下城鎮,已經籠罩在暮色霧葛之中。
走不多時,前面隱約見到佛殿數重,枕高山,傍溪流,霧葛迷離,安靜肅穆。
不舍去到廟前,但見廟前後古樹參天,藤蔓纏繞,枝椏橫突,鬱鬱蔥蔥,寂靜安寧,仿佛回到自己長大的少林寺那感覺,心裡不覺甚是歡喜。
不舍一連聲說:“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佛祖保佑,終於找到這個好地方,好地方。”
大牛說是沒人住,不舍才高興,主要是要煉丹的需要。
煉丹,在少林寺,通常有嚴格的煉丹師,還要挑季節,地點,日子,時辰等等,非常講究。有的丹藥,藥材之中,一年四季都有,要等著采摘到一起,保存好,這中間每一個環節都非常的複雜,有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都前功盡棄。還有的丹藥甚至不能有生人的氣息,比如九轉還魂丹,XZ的魔羅招魂保命丹。所以,為了不被人打擾,煉丹師都自個去找個山洞裡,或者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幾天幾夜,甚至十天半月不等地連續煉丹,這般辛苦,都是隻為煉一爐好丹藥。
不舍進去裡面看看,院裡有口古井,上面有大雄寶殿,藏經閣,不過,已經破敗不堪,地下塵土厚積,顯然很久沒有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