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田滿倉一眾弟子,嘰嘰喳喳的進來,田滿蒼叫:“大勇,你去安排張賢侄住處。”
一個年紀跟張邁差不多的小夥子答應一聲,笑眯眯的對張邁說:“張師弟,走吧。”
張邁思量,此時回去,確實不行,只怕渡江都沒船了。便跟著去了客房。
推開門,張邁隻覺得鼻子聞到一股霉味,顯然好久沒人住過。
大勇說:“張師弟,你住這屋,油燈在桌上,火哲在抽屜,我有事忙先走了。”
張邁故意臉上帶著笑容,說:“謝謝大勇師兄。”
大勇說:“不必客氣,等會你自己出來吃飯,我可能沒時間來請你啊。”
張邁說:“不敢勞煩師兄。”
張邁走了進去。心想,這“天門”派弟子這樣對我真是讓人費解,初次見面像曾經有仇有恨,要找回面子那般奚落我。我雖然不會說話,言語間可沒得罪誰呀?
張邁關上門,看看屋裡擺設,放下哨棒,摸摸剛才給陸強擊中的地方,拿出隨身攜帶的跌打酒擦擦,坐在床上,思量著剛才陸強對付自己的招式,怎樣去避開這一招,只能退後,但當時陸強雙腿那麽快,卻哪裡退的及?要不就往側邊閃,好像行,但是,現場恐怕來不及想到這樣就已經中招,哎,怪隻怪自己學藝不精,技不如人,只有挨打的份。這些天門派的弟子當真渾蛋,好像齊心協力來欺負我似的,難道我長得好欺負的模樣不成?咳,也不知道師父跟這個田滿蒼的交情有多深,看他的徒弟,根本不把我師父看在眼裡,也就這個田甜好,肯幫我說話。想到田甜的模樣,又想起師姐楊懷。我怎能見異思遷呢,我師姐才是最漂亮的。
此時,大廳裡已掌燈。田滿蒼身邊坐著個環佩叮當,珠圓玉潤雍容華貴的美豔婦人。這個美豔婦人正是田滿倉夫人,也就是田甜母親楊柳依。
田甜很像母親,只是沒有母親那種豐滿成熟女人的風韻和與生俱來的雍容貴氣,她已經三十六了,看上去仿佛二十歲女人。
田滿倉在問徒弟話:“張邁拳法怎樣?”
田充說:“看張師弟的拳法不怎地,陸師弟很輕松的就把他一腳踢倒。”
陸強比劃著把自己怎樣踢中張邁的招式演練一遍。
田滿倉很滿意,道:“看來,楊震沒進步啊,如此甚好。”
田甜哼一聲:“你們大夥欺負人家,可惡。”
田滿倉呵呵笑:“你不懂,學武功當然要比試一下,這沒什麽。”
“爹爹你還向著他們。”
楊柳依說:“你們這樣確實不妥,比試歸比試,可以換一個方法。比如,大師兄跟大師兄比,小師弟和小師弟比,這張邁我沒見過,聽你們說,想來不會是個不好說話的人。”
“你不懂,”田滿倉說,轉而向著一眾徒弟,“好了,張邁的話題到此為止。”
說話間,天已黑了,飯已經做好。田甜讓大勇去叫張邁吃飯,大勇說:“剛才跟他說了,他說自己會過來,不用我去叫。”
等到飯菜全部端上來,還不見張邁過來,田甜看看大家,好像忘記了張邁這個客人。說道:“大勇,感情是你又欺負人家,你不去我去。”說著,匆匆走了
張邁正在想著陸強的飛腿怎麽破解,聽到田甜在外面叫:“張師兄,吃飯呢。”
張邁聽女聲叫自己,答應著打開門,見是田甜,說:“田師妹……”
田甜說道:“你在想什麽呢,
還把門關上。”瞅瞅裡面黑燈瞎火的,“怎麽燈也不點。” 這田甜正當青春年少,少女的矜持,讓他充滿了好奇心,張邁雖然穿著粗布衣服,卻有一種平易近人的可親近的感覺,心裡不由自主就喜歡,想知道張邁一些什麽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張邁倒一時不知怎麽回答,想一下,才說:“呃,在想明天早點回去向師父交差。”
田甜說:“今天我師兄沒有傷著你吧。”
張邁哈哈一笑,道:“沒事,陸師兄的這一招製敵,我很佩服。”說著,比劃著使出陸強打敗自己的那一招。
田甜說道:“哦,張師兄,你這麽快就學會了?陸師兄這一招是爹前兩天才教的絕招,當然難拆,剛才我爹還罵他呢,拿來對付你,你是客人,不能這樣對你,你……”
張邁笑笑,道:”怪不得這麽厲害。”
張邁跟著田甜出來大廳,見過田滿蒼和夫人楊柳依。
田夫人好像很喜歡張邁,微笑著道:“張賢侄,十年不見,變成少年英雄了,來,過來伯母這邊坐。”
張邁見田夫人和田甜那麽像,比田甜更有一種吸引人的風韻,讓張邁想起師娘馮白荷。說話慈愛,人又可親,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親近親近。就說:“謝伯母。”過去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田滿蒼好像對夫人的表現不置可否。端起一杯酒,說道:“張賢侄,遠來是客,喝一杯酒。”
張邁見是白酒,搖搖頭,說:“田師伯,抱歉,這個酒我不敢喝,會醉。”
田滿蒼說:“哎,這什麽話,大丈夫做大事,一杯酒都不敢喝,也太謹慎了吧。”
楊柳依想說什麽,終於還是沒說。
田滿蒼跟夫人坐在一起,田充,田甜, 陸強坐在另一邊,其它的徒弟,還有另外兩桌坐下。十幾個人兩張桌子都坐滿了。
看那桌上擺著牛肉豬肉雞肉,還有長江的鱸魚鯰魚甲魚湯等,滿滿的一桌。張邁心情好起來。在家可沒這麽豐富,得過年才做這麽多好菜。
田滿蒼似乎很高興————他確實高興,知道楊震的徒弟不如自己的徒弟。
田滿蒼說道:“張賢侄滴酒不沾啊?我知道你師父可是挺喜歡喝酒的。”
張邁笑說:“現在師父也很少喝,都是喝師娘釀的甜酒,我們師兄弟就喜歡喝。”
田滿蒼咕噥說:“那是女人喝的酒。”
楊柳依看著田滿蒼,說:“別這麽說嘛。”
田滿蒼似乎覺得這句話有點過了,嘿嘿笑,說:“不說不說,好,大勇去拿甜酒來,大家都喝兩杯。”
大勇答應著,去後面房子捧出一壇酒,拍開泥封,一股香甜味撲鼻而來。
大勇給大家倒上。張邁喝一口,覺得跟師娘釀造的一個味,心裡大是高興。
田甜一直在看著張邁。
田充對田甜很是呵護有加,張邁也看在眼裡。
吃了飯,早有小的師弟收拾下去,接著端上茶來,飯菜不錯,茶也好,是浙江龍井,碧綠碧綠的,色香味俱全。
張邁喝過茶,告退回屋裡,關上門,也不著燈光,一個人在黑暗中,回想著怎生破陸強那一招,他不知道,人家的一招一式,是前人經過無數的經驗總結出來的,想要破解,不是那麽容易。不知什麽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淒厲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