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奮本來心裡有氣,聽得盧芳姑娘受困,提劍站起來,怒罵:“這是什麽地方,還有天理沒?待我去把他找回來。”
阿努本來也是無可奈何才跟張奮說的,並沒指望張奮幫他想辦法,見張奮這麽衝動,倒是怕鬧出事,他還想在這做生意呢。急忙說:“張公子,這,這不可不可,待我想想其他的辦法。我在洛陽還有熟人,我們去找找看,你先在這等等。”說完,帶著妻子出去。
張奮坐一會,一直等到黃昏,才見阿努夫婦兩人回來,卻不見盧芳姑娘。
“盧姑娘呢?”
阿努媳婦眼淚就出來了,哽咽說:“給留下了……”
阿努悶頭不說,默默地把店門關上。說:“張公子,回去住處再敘。”
張奮心裡正有話要問,便答應一聲,跟著阿努去了他租住的房子。
阿努媳婦點著油燈,屋裡頓時就亮堂了。
阿努說:“張公子,坐,坐。”
張奮坐下,說:“莫非事情有變?”
阿努似乎下了決心,咬咬牙,說:“張公子,我的表妹昨天過來,你也見過了,是吧,本來我是不想讓她拋頭露臉的,她是金枝玉葉,我這做裁縫,生意還可以,不少她一口,可是,表妹心地善良,說不好意思在家坐著,堅持要出來幫忙縫製衣服,哪想到,沒做多久,本城的穆康公子從這經過,看上了她,誑她和我妻子去他府上量身做衣服,這是老客戶,以前也上過門,不想今天,他卻不是做衣服,說是看上了我表妹,欲娶我表妹做妾,我表妹死活不肯,現在給他留下了,哎,要說平常人家,有他家條件十分之一,我也願意則個,可是,他卻不好,倘若我表妹嫁給他,只怕不過一個月,他就會棄如撇履,到時候,我表妹就不知道哪裡哭訴去,張公子,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也不知道你肯不肯幫我,反正我也要把我要對你說的話說給你聽,我想,你能幫我表妹脫離他家,我就讓她許配給你,希望好好照顧她則個。”
他心裡著急,說話一急,說出浙江的家鄉話來,不過,張奮也聽的明白。心裡也挺感激他夫婦沒有嫌棄自己。
張奮說:“這個穆康是什麽人,你認得?”
阿努點點頭,說:“他是個花花公子,家裡已經有妻子,但是,經常在窯子眠花宿柳,家裡有錢,不知道糟蹋了多少人家的女兒,我表妹無親無故,就我這個表哥,隻來兩天不到,就這樣讓她入了虎口,唉——“
阿努妻子悄悄地推一把阿努,說:“要我說呢,不如就從了他,一個女兒家,無依無靠的,有個天大的富貴砸到頭上,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聽說人家怎樣不好,哎呦,要我說呢,有的人好,但是,吃不果腹,衣不蔽體,住無定所,這樣的男人對你好,有用嗎?”
張奮不出聲,是啊,自己身上沒多少銀兩,倘若阿努的意思,把盧芳姑娘許配給我,我也養不起她。想到這,心裡不免歎口氣。
阿努說:“哎呀,你就別打岔了,我表妹就我一個親戚,怪可憐見的,依她的性子,只怕寧死不從,我真是,真是……”後面不敢說下去。
張奮見他夫妻意見不合,心裡倒有了計較,起身來,說:“晚了,早點休息吧。”
張奮回自己屋取了劍,出來巷子外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街上隱隱約約有幾處燈火,酒店,客棧,窯子。
這時候張奮感覺肚子餓了,走到一個奢華的酒店門口,
門口屋簷下掛著兩個燈籠,門口站著一個小廝,見有人上門,招呼說:“客官請進”。 張奮說:“還有飯吃嗎?”
回說:“有的,進去吧。”
張奮說:“穆康穆公子來了沒?”
“穆公子晚上都不來這的。”
張奮說:“哦,他晚上去那裡?”
小廝說:“穆公子一般在牡丹樓。”
張奮點點頭,說:“在哪個方向?”
小廝說:“前面不遠,過了第二個路口,就是。”說著,指著北邊方向。
張奮點頭,又問了穆府的位置,說聲謝謝。
進去酒店,現在大廳裡不多人,依稀有兩張桌子坐了幾個人。
張奮把劍放在桌上,吃了一碗牛肉面,喝一碗燒刀子。
張奮提著劍來到穆府,大門關上,屋簷下一左一右亮著兩個燈籠,夜風吹過,燈籠輕輕的擺動。
張奮來在門旁,看看兩邊沒人,躍上圍牆,眺望裡面,是個院子,過去是正廳,廳門開著,裡面有燈火。廳後面還有很多房子,
張靠近門口,只見大廳擺設的富麗堂皇,一個公子哥兒在喝酒, 旁邊兩個小廝侍候著。張奮剛要進去,大廳裡出來兩個人,看穿著,是護院,張奮尋思:倘若進去逼他要人,能逼著倒是好,萬一不能逼成,震動一大,自己孤掌難鳴,逃離容易,要救人卻難了。
張奮躍上屋頂,看護院到前院轉悠一圈,便往後面去。
後面又一進院子,比之前面較小,一排排的房屋,尚有幾處亮著燈火。
張奮快速過去,來到一處房子,靠近一看,是個大廳。此時燈火通明,有好幾個人在圍著在勸一個人。張奮在窗口一張,這人正是盧芳。
這些人都是穆康家人,盧芳坐中間,只是不說話。看她的樣子,又害怕又傷心。只是拚命搖頭。
“姑娘,咱們穆公子哪樣不好?要人才有人才,要情趣有情趣,要家業有家業,你還有什麽挑的。快從了吧,穆公子一高興,你娘家也有個依靠。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呀。”
“太對了。”
“姑娘,你只是點個頭的事,有那麽。難嗎?”
盧芳哭著說:“我不要,我無福消受,放我回去,求求你們,放我回去……”
這些人七嘴八舌,輪流相勸,盧芳只是不從。
張奮手揮兩下,打出兩顆暗器,把燈火打滅。屋裡馬上亂糟糟的。
張奮早閃進去,來在盧芳耳邊小聲說:“跟我走。”
一把抱著盧芳腰,閃出門外。
裡面的人還在找火摺,吵吵嚷嚷。
張奮抱著盧芳姑娘躍上屋頂,輕輕的放她坐在瓦面上,自己坐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