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帝國當朝太師韓通,帶著小皇帝的聖旨,終於擺平了保龍案。
他帶著雲起書院的書生,和私開灰窯的灰戶們,一個窯一個窯地填平。往日裡百孔千瘡的龍脈,終於如同大傷初愈的巨龍,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學子看看著自己的未來又有了希望,心中都歡喜不已,對韓通百般稱讚,更有人吟詩作對,對韓通歌功頌德。
終於,來到了最後一個灰窯。這個灰窯看上去與眾不同,小小的,黑漆漆的,像是停工了許久。從窯洞裡,還傳出隱隱的石脂的氣味。
韓通皺了皺眉頭,站在窯口喊了兩聲,沒人答應。
他剛要抬腳往裡面走,便看見幾人從裡面一閃而過。他們如同地獄來的惡鬼一般,撲向了自己。
韓通大叫一聲,趕緊讓所有的人都退後,他一摸腰間的碧玉判官筆,大筆一揮,便向四個黑影撲了過來。
只聽得兵刃在空中叮當作響,韓通上下翻飛,左撲右擋,總算抵擋住了四人猛烈的進攻。
那四人見一時間無法攻陷,便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為首的黑衣人虛晃一槍,四人便向著窯內跑去。
韓通剛要去追,便看見有一個慌慌張張的工匠,架著一輛馬車,從窯洞的側方衝了出來。
那馬車急速飛馳,直接衝著一種書生和灰民而去,南平戰馬高聲嘶鳴,抬起雙腿,便要踩踏那些書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韓通趕到戰馬身邊,揮動碧玉判官筆,猛地向那南平戰馬的馬耳,揮出狠狠地一擊。
只聽一聲軟骨碎裂的聲響,那戰馬一吃痛,登時改變了方向,成功避過了驚慌的人群。
就在這時,其他四個黑衣人縱身一躍,都跳到了馬車之上。車夫用力一揮鞭,馬車便向著山下疾馳而去。他們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瞪韓通,韓通剛要上去追趕,卻被水雲天攔了下來。
“太師,算了吧,這幾個也是狗急跳牆的灰戶,既然他們不願意去種田,那就讓他們去吧,反正幾個人,也成不了氣候。”
韓通知道那馬車之中裝的,定然不是石灰,不然為什麽非要用黑布蒙著,而且這個窯洞常年不用,都沒有煙火之氣,為什麽這幾個人要守著這灰窯這麽久?
還有,那幾個人身手了得,一看就不是普通灰戶,很有可能是南平的奸細。韓通被水雲天這樣一擋,錯失了追擊的最好時間,當即怒火中燒,便要發作。
水玲瓏見韓通要發火,趕緊衝上去,抓住韓通的手臂,小聲說道:“通哥,父親也是擔心你的安危,你千萬別生氣。”
這個時候房可可也走了過來,勸慰韓通道:“大人剛才那幾招勇猛無比,那幾個灰戶不是對手,早已經落荒而逃,大人又何必動怒,更何況,院長那是一片赤忱之心。因為擔心大人受傷,所以才加以阻攔。大人,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韓通點了點頭,也不說話,悶聲直接進入了灰窯之中。
這果然是一處廢棄了許久的灰窯,只見地上都是散落的年久失修的工具。燒窯的地方也早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燼。
韓通繼續向裡面走,突然穿過了一條狹窄的石道,在石道的盡頭,是一處豁然開朗的石室。
石室內四角有四個火把還在熊熊燃燒,韓通看出,這裡剛才還有人待過。他急忙四下一望,入目盡是一地的密密麻麻的木桶,在一個角落裡,是堆積成山的,事先削成的竹筒。
韓通隨手拿起一根竹筒,
只見裡面盛滿了延州石脂。 這是簡易的猛火雷啊,韓通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心下大驚,心想,糟了,剛才那些人一定是把製作好的猛火雷用馬車運了出去, 雖然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把所有四大車的猛火雷都組裝完成,但是,僅僅是一車的猛火雷,就足以對整個汴梁城造成毀滅性地打擊了。
韓通命令房可可趕緊調集官府中的官差,將這些未製作完成的猛火雷,全部運回官府。
同時,他快馬加鞭地趕回大理寺,調集一切能夠利用的力量,全程大肆搜捕這一輛馬車的猛火雷。
一眾官差忙活了整整一天,但是也沒有任何的收獲。他們打草驚蛇了,那一群狡猾的南平孤狼們,都嗅到了敵人的味道,在城市的不為人知的角落裡,偷偷地躲了起來。
猛火雷已經組裝完畢,只等那一天的到來,他們便會在汴梁城中乾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第二天早朝,韓通建議陛下取消一個月後的科舉,同時,建議取消十天之後的上元節燈會。
但是,他的提議立馬遭到了滕王一黨大臣的集體反對。他們反對的理由是因為取消科舉和上元節燈會,會造成汴梁城居民恐慌,並且有損國體。
“不過是區區幾個毛賊,用不著大張旗鼓地搜索。我看太師就是太過於神經過敏了。”
就連符太后也覺得,實在用不著取消。便對韓通好言安撫。並且命令眾大臣守口如瓶,不要四處宣揚有人在暗中製作猛火雷的消息,同時,責成開封府和大理寺全力緝拿這一夥南平賊人。
從那以後的幾天時間裡,韓通就再也沒有時間去找水玲瓏,雖然他沒有直接捉拿到那一夥南平賊人,但是,對於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他已經在心裡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