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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染血,手刃宋太祖》第32章 上元節比詩招親
  上元佳節,朱雀大街上人潮如織,燈火璀璨。

  東風尚未吹開街邊的百花,卻先吹開了上元佳節的火樹銀花。無數五顏六色的花燈,在街邊星星點點,璀璨奪目,如同一朵朵鮮花一般盛放著。

  耳畔不斷傳來煙花燃放的爆裂聲響,入目是漫天絢爛奪目的煙花,先衝上雲霄,在空中各自散開,如飄飛的花瓣一般紛紛落下。

  雕梁畫棟的馬車,如仙樂一般的笙鼓,衣著豔麗的人群,朱雀大街恍若人間仙境一般。民間藝人們載歌載舞,魚龍漫衍的“社火”百戲,極為繁華熱鬧,令人目不暇接。

  望月樓上人山人海,這裡是滕王的女兒——溧陽郡主比詩招親的現場。人們為了一睹溧陽郡主的花容月貌,和汴梁四大才子的絕世文采,一早便把這裡圍得水泄不通。

  招親台上,隔著紅色的薄紗,滕王的公主便坐在正當中。而四大才子,滕王閣的馮夢仙、衛亦雲坐在左邊,雲起書院的朱風州和兵部尚書的長子韓徹,分列右手邊。

  今天比賽的題目是以相思為題,文體不限,詩詞歌賦皆可。

  那滕王閣的馮夢仙第一個出場,他衝著台上一行禮,然後微微一笑,走到書桌前,提筆就寫:

  昨夜碧空笑語盈。

  鏡花水月樓中亭,

  燕語喃喃夢不成;

  暖風切切擁人輕,

  錦食真饈何甘味,

  清掬滿衣相思淚。

  馮夢仙的小令一寫好,立刻便有很多書生在一旁將他的詩詞謄寫成十幾份,一份由侍女呈遞給台上的溧陽郡主,一份分發給現場圍觀的觀眾。

  溧陽郡主拿著那一首《浣溪沙》看了看,並未言語。顯然這一首詞精致工整,和溫飛卿的“畫屏金鷓鴣”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這首《浣溪沙》的立意較為輕柔,沒有濃情蜜意,並不能打動她的芳心。

  滕王閣已經派出了一名大將,接下來,便是輪到兵部尚書府的大公子韓徹上台了。大公子韓徹醉心於功名利祿,如果能和滕王的郡主聯姻,一旦滕王將來發動政變,自己韓家也可以得以保全。

  所以,他非常看重這一場比詩招親。他一抱拳拱手,對台上台下都行了個大禮。然後把自己的帽子正了正,整理了一下衣衫,提起筆,玉樹臨風地寫了起來。

  觀眾甲:“兵部尚書家的公子就是玉樹臨風。”

  觀眾乙:“是啊,不光人長得帥,文采還好、”

  台下一眾人等都對韓徹報以歆羨的目光,就連台上的郡主,也望著韓徹的身影,不住地點著頭。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韓徹便寫好了詩。

  溧陽公主和現場的眾人一拿到詩,便津津有味地讀起來,只見韓徹寫道:

  “江南有佳人,顧盼瀟湘沚。

  海霧蕩香鬟,芳蘭凝皓齒。

  左右顧不得,清淚亦難止。

  積年居深巷,眷眷執款實。

  公子翩翩往,不吝千金賞。

  重山屏眾人,憂傷獨彷徨。

  所為在景雲,白馬戰沙場,

  邊書久不至,空望雁陣長。

  悠悠歲將晚,美目恐遲暮,

  西風烈過庭,淚做相思詩。”

  韓徹寫的依然是建安風骨的古詩。詩的語言清麗俊秀,意境悠遠,將一個江南佳人,苦苦等待遠征的夫君,獨守空閨的寂寞清冷,描寫得淋漓盡致。

  台下的觀眾紛紛傳來了讚賞之聲,就連台上的溧陽郡主都看得面色紅潤,

口中不住地讚歎。  第三位上台的是來自滕王閣的衛亦雲,他一張手,也寫了一首雅致的小令出來。

  眾人一看時,只見那詞寫道:

  “問君清怨多幾許?

  雨打春殘花不語,

  執酒暖濕寒,

  酒烈淚難乾;

  且向清霄圖一醉,

  花落花殘香無味,

  斜雨燕雙歸,

  孤翁蓑笠回。”

  眾人看時,都交頭接耳地說道,衛公子的小令,雖然勝過了那馮公子,但是無論是語言的工巧,還是立意的深遠,都較韓徹稍差一截。

  就連台上的溧陽郡主也完全認同,她只是對著衛亦雲輕輕地點了點頭。沒辦法,衛亦雲只能耷拉著腦袋,回到座位上,獨自一人喝起悶酒來。

  終於到了最後一個人,來自雲起書院的大師兄,朱風州上場。他為人恃才傲物,一向以清高自詡,所以也不行禮,眾人顯然是對他的傲慢有一些異議,台下暗暗起了一些不滿的噓聲。

  那朱風州也不在乎,借著酒勁,提起筆來,洋洋灑灑地寫了起來。

  他所寫的是一篇駢文,他一邊寫,旁邊的書生一邊謄抄,及時地將他所寫下的駢文傳給溧陽公主和現場的觀眾。

  觀眾甲:“他寫的駢文,能行嗎?”

  觀眾乙:“是啊,自從王勃之後,沒有人能寫出那麽出眾的駢文了。他以為自己是誰啊?”

  在眾人的一片質疑聲中,朱風州如瘋如魔,顛顛倒倒地寫了起來。

  眾人看時,只見他寫到:“三月既望,臘盡春回。日光熾乎席塌,花香鬱乎簾外。乃躡輕履,緩步林間。碧油欲墜,彩星紛紛。左牽翠柏,右挽涓溪。聆白鷺之婉轉,容清風之滿懷。

  青岩下階,得一清潭,遂展慵懶於舟上,又盡醇烈之微酣。愜兮天地之俯仰,醉兮春風之快哉。忽環顧乎左右,望佳人兮湖畔。眼澄如水,瞳漆似夜,鬢如鴻影,眉若青黛,冰肌玉容,膚若皓月,流光溢彩,絕豔婉約,淺笑傾城,如出水之芙蓉,身形微動,若輕舞之蝴蝶。蘭心蕙質,佩草木之佳芳。輕紗漫展,馥百花之幽香。若非屈子之苗裔,亦乎宋玉之華胄。纖塵不染,飄然若仙。

  泊余舟乎湖邊,忽翩躚乎吾前。梨花寒露,紫熏凝香。自雲南庭杉木,折乎洱水之神。靈修未成,受恩命以馳騁,靛青未出,故效學乎江南。徘徊經年,尺墨忽至。聞故鄉之綺窗,是歸時之在望。雲鬟清淚,依依作別。悄然遠逝,空余蝶藍。

  噫!吾窮且困乎此時。身世淒迷,幾遭離亂。惜本役之不作,歎原望之迢遠。介乎無家之徙徒,嘯乎窮路之酸儒。戚營廝之譏笑,疲富庶之輕喚。未見明洞之光,不知星漢何時。且念仙蝶之縹緲兮,怨路遠之難夢。憶清輝之朦朧兮,恨蒼洱之千裡。目楊柳而望深秋之蕭瑟,嗅百花而見凜冬之凋敝。人生如夢,期在何時?且自深勉,孜孜以奮,蘇秦之血始流,張儀之舌猶在。意迷離兮夢不輟,汲白首兮志不移。忘功名乎身外,盡文墨以樂志。初春有夢,故書此懷。”

  當書生緊緊抄完第一段的時候, 現場的觀眾便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看來,是他們輕視了眼前的這位才子。

  當書生抄寫道“且念仙蝶之縹緲兮,怨路遠之難夢。憶清輝之朦朧兮,恨蒼洱之千裡。”的時候嗎,現場已經隱隱有人爆發出了驚歎之聲。

  “自初唐王勃之後,幾百年間,未有駢文華麗而至於此者。真乃天人也。”

  就連溧陽郡主看著也在心中暗暗稱奇,臉上是掩不住的春色。

  已經不需要宣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致認為,獲勝的人就是雲起書院的朱風州。

  而就在這時,符太后帶著小皇帝郭宗訓也趕到了現場。

  現場觀眾紛紛下跪,已經皇帝和太后,就連溧陽郡主也都離席,跪在地上,口中高呼萬歲。

  小皇帝擺了擺手,說道:“眾位愛卿,平身。”說著,他一伸手便拿起一塊糕點,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

  符太后命人拿來了剛才四大才子所作的詩文,一一看過,也認為雲起書院的朱風州應該多得花魁。

  大太監馮保保把一張紙箋交在小皇帝手裡,郭宗訓站起來,剛要朗讀,便看見台下站著密密麻麻的臣民,一下子,他的社交恐懼症又襲上了心頭。

  當年,他的叔叔滕王郭彪在他心裡種下的噩夢,像是盤旋在墓地上空的鬼魂,久久揮之不去。

  他一張嘴,便感到自己十分磕巴:

  “朕……朕……”

  他的臉色開始變得鐵青,他想退縮了,想要撲在太后的懷裡躲起來,再也不要見到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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