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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鳴初啼》第97回 堅守持重王午觀望 燕國大軍進駐清梁
  幽州魯口

  此地乃前朝三國之時司馬懿為征討公孫淵,開鑿滹沱水北入泒水以運糧,築城於渠口,以滹沱有魯沱之名,因號為魯口。此城地處冀州南北水運要道,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經趙國累世經年營建,城牆高深,糧秣眾多,可堅守時日。

  如今城中,擠滿了從幽州各地遷徙而來的流民和敗退的軍士。

  原幽州刺史王午收攏殘兵,與諸將在原魯口縣府衙議事。此時幽州別駕李績也在堂下。

  一人酸溜溜的說道:“李大人何苦棄汝父李產而來,如今我們窮途末路,困守孤城,何不投了你的父親,奔一個好前程。”

  鄧桓上前輕聲言道:“李績之故鄉在薊城之北,父親降燕,族人亦入燕境,今雖在此地,恐與眾人心不齊,徒成你我之累贅,不如滅之,也省的防備。”

  王午轉頭看著他,正聲說道:“此何言也!如今天下喪亂,四夷並起,而李績猶能立義捐家,隨吾南遷至此,此情節之重,雖古之烈士而不及,為何以猜嫌之名而害之?況且燕、趙之士聞之,謂我只是群烏合之眾,據守魯口以自保,無容人之量,何人敢投奔於。更何況軍心一散,則不複振作,吾等將不戰自亂啊。”

  如今魯口城中,人人皆鄙夷李績,其人清高,那受得了此番羞辱。王午見狀,心中也不忍,說道:“李別駕,你且退堂稍待,等吾議事完之後,在與你詳談。”

  “承蒙王刺史照扶,卑職告退。”李績深深鞠一躬,退出堂外。

  鄧桓走到堂中央,看著李績遠去的身影,“哼,孤身一人入魯口,父母親族皆在故土,豈與吾等這些拋家舍業之人同心。”回頭對王午說道,“刺史大人,上下同欲者勝,將士同心者可敵。這人我魯口城留不得。”

  “鄧將軍,其人拋家舍業,與他父親斷交,追隨於我等,何必呢……”未及王午說完,一軍士匆匆入府稟道:“報燕軍已至清梁,離這兒不足百裡。”

  軍中裨將秦興聞此進言道:“今燕軍勢大,魯口亦不能守,當再往南遷以避鋒芒。”

  府中眾將交頭接耳,有人說道:“吾等聽說,幽州之戰,燕主登高擂鼓,燕軍將士奮勇,三日就陷薊城。”

  一人小聲道:“別出聲,刺史的弟弟就死於此役。”

  “不可!”鄧恆起身呵斥眾將,“今我軍已無處可退,若再讓魯口,後面是一馬平川,當無依憑。”

  參將鄭生言道:“鄧將軍果是奮勇,從安樂,到薊城,再到魯口,可是走得快啊。”

  “你?!”鄧恆大怒,“非軍不利,實乃天意弄人,我強悍之幽州軍,盡被諸石氏子孫調入中原混戰,北部空虛,方使燕軍得逞。”

  裨將秦興在一旁陰陽怪氣,“這麽說今我魯口,可與燕軍一戰?”

  鄧恆轉身向王午言道:“我幽州北境關隘羅布,城池眾多,分兵把守易被一一擊破。然魯口,城高溝深,加之糧草眾多,如今我軍又收攏不少殘兵,堅守此城,待天下時局有變,可與燕國有一戰。”

  堂下府中有一將士突然言道:“大人,如今中原易主,魏趙混戰,我們守的是那家河山?”

  王午怒道:“住口,我弟慘死與燕軍之手,兄恨不能為他手刃仇敵,豈有投降之理,若再言投降者,立斬不赦。”

  那人卻也不避,說道:“大人,豈能因一人之故而置全軍將士不顧。”

  “大魏來使,幽州刺史接旨。”眾將在爭吵間,

門外的護衛已經帶來使入府。  “大魏?”鄧桓稍顯遲疑,卻笑道,“這冉閔來的詔命可真快啊。啊,哈哈哈。”

  府中人等一陣歡笑。

  來使一陣尷尬,隻言道:“我大魏皇帝,特命臣傳諭王刺史,還望刺史擺香案,躬身迎旨。”

  王午隻一個眼色,鄭生心領神會,隻徒手拿過,言道:“不勞來使費心,吾等不知奉趙令,還是魏旨。”

  在隻一片嘲笑聲中,鄭生接過遞給王午,大魏來使灰溜溜的出府。

  王午一手攤開,一手拖著腮幫子,漫不經心的閱罷,笑言:“魏帝,封我個大都督錄尚書事,都督平、幽、冀諸軍事,余者有什麽可表,還不如多遣糧草軍士給我。”

  眾人笑道:“還不是因為將軍身居險要之地,左右天下大勢。昨日襄國來使要奉將軍什麽王。如今將軍奉趙則趙勝,將軍奉魏則魏勝,將軍若奉燕國。”那人頓了一下說道,“則燕國當據有中原。”

  王午起身向眾人說道:“今我幽州之兵雖不敵魏趙燕三方,然尚能自守。如今之勢,我欲持堅城而觀天下之變,眾位隨我奔一個好前程。”

  “報,末將探知,燕軍使慕輿埿劈山開路,從代郡,中山之地繞行南下,似繞過我魯口之進攻。”一斥候飛身入府稟道。

  鄧桓笑道:“看來燕國也懼我堅城難下,繞道而行,恐耗損軍力。”

  “眾人可來的真齊啊。”循聲而去,只見鹿勃早直趨入府,向眾人行禮,臉上刀疤還在微微抖動,確知從外面飛奔而來,言道:“末將有重大軍情,懇請王大人和鄧將軍入內室詳談。”

  鄧桓是他主帥,上前問道:“哦,是何消息,不能與眾將言語。”

  鹿勃早隻小聲言道:“慕容評。”

  鄧桓心中一驚,上前向王午耳語。王午隻轉變顏色,命眾人退出府門,隻引鹿勃早和鄧桓入內室詳談。

  清梁谷地

  燕軍中軍大帳和燕王行轅就在此處,如今燕軍大軍南下,這小小的清梁地界,幾欲成為一個燕國的小朝廷。

  因燕王在此,此駐地防守甚為嚴密,往來通行皆有口令,旁人一般難以進入。

  燕王此時在大帳之內處理政務,夜已三更,內侍涅皓不忍,忙上前勸道:“大王,用過晚膳之後,已經三個時辰,水米未進,如今夜已深,大王可要保重身體。”

  “噠噠噠”這時營中打更的也剛好經過,被涅皓這樣一說,燕王也頓覺疲勞,想從案便起來,不成想卻一個踉蹌,涅皓忙上前,扶住燕王。

  扶住燕王,涅皓慌忙退後躬身道:“大王繁忙政務,如今又操持軍務,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燕王揉了揉發脹的額頭,輕歎一聲,“我燕國初入幽州,新下諸城尚要安撫,如今大軍孤懸在外,當慎之又慎。”

  涅浩邊扶著燕王往榻上而去,邊說道:“我王謀劃周翔,今我大軍奮勇,當能了燕國歷代先王之願,據有中原指日可待。”

  燕王此時心情尚好,笑道:“也多賴我眾多燕國王族將士,若非如此,孤就真是一寡人了。”

  涅皓機靈的眼睛隻一轉,堆笑道:“大王知人善任,天下人皆傾心歸附,前些時候,幽州別駕李績也已來附,可見魯口城內之人已自顧不暇,我大將當不日蕩平幽境。”

  “李績。”燕王也露出欣喜之色,“素聞幽州李產、李績乃當世碩儒,恪弟也多次舉薦李績,恨不得相見。如今收之,我燕國文教愈勝,世子曄兒亦得一良師。”

  “報燕王,慕容霸回師入營。”說話間,大帳護衛進帳稟道。

  燕王若有所思,“霸弟確有勇略,治軍有方。所薦孫泳為廣寧太守,安撫流民,路有頌聲啊。”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悔意,“主不可怒而興師,若能不一怒殺王佗,我當軍當能速速拿下魯口,孤不及先王。”

  涅皓聞聽此言,小聲說道:“要不,召慕容霸入帳面聖”

  “算了,夜已深了,明日我大軍還要開拔。霸弟為我軍前驅,今夜其定當鋪排軍士,謀劃進軍事宜,明日一早還是和眾人在大帳議事。”

  忽一侍衛進帳在涅皓耳旁耳語,涅皓回身向大王稟告:“大王,少府孫斌求見。”

  此時慕容霸軍帳內。

  “霸公子,你可回來了。”隻一入帳,裨將高弼忙上前。

  慕容霸欲解鎧甲,說道,“可讓你等了這麽久,何事?”

  高弼滿臉笑意:“都中遣人捎來信件,夫人和少公子母子平安。”

  “果真?!”慕容霸不顧奔波勞累,忙接過信件,細細的閱過,笑道,“辛苦段先了。來高弼,我這裡還有一壺酒,你我今夜小酌兩杯可好?”

  高弼只在一旁勸諫道:“公子恐怕不行,如今軍情緊急,敵我縱橫交錯,如今雖有大軍守備,然畢竟這裡是故趙國之領土,犬牙交錯,還是不要松懈。”

  慕容霸卻是收斂喜悅之色,但難掩笑容,“誠如你之言,等我軍拿下幽州,吾再和你痛飲。”

  高弼在一旁卻是遲遲未曾離去,面上卻漸帶愁容。

  慕容霸大疑,“軍營壯懷,卻做小女子之態,還有何事,快快說來。”

  高弼環顧了一下四周,進前一步,湊近了說道:“臣與少府孫斌有舊,其人查得慕容評與趙國邊軍等有暗通款曲之舉,倒賣軍需,暗通情報,所害甚大。”

  慕容霸差點驚呼:“果真?”

  高弼微微點頭,“只是其做事周密未有證據,慕容評亦不親自出面,隻叫宋該代為謀劃,故而一直未得證據。”

  慕容霸卻是警覺,忙問道:“我清梁大軍守備如何?”

  “此處地勢險要,隻兩山出口處有一營寨據險而守當是無虞。”

  “守備是何人所部?”

  高弼撓撓腦袋,“營中護衛,各部按天乾地支排列。”高弼手指頭盤算著,“今日是甲子?甲子!”高弼忽然神情緊張,“今日守軍乃是慕容評所部,明日大軍即要拔營南下,敵軍若有行動,當在今夜。”

  慕容霸趕緊整備好鎧甲,忙喚護衛,“快,速起本部人馬拱衛大帳。”一護衛聞聲入帳。

  慕容霸和來人將要出營,高弼忙叫住他,“且慢。”

  慕容霸隻手持自己金刀,急欲出帳,“事情急迫,當速速鋪排,為何叫住?”

  高弼隻把護衛攔住,不使其走脫,擋在慕容霸身前,“今夜公子只是扎營於此,未得燕王召令不得擅入,更不能調動中軍護衛。”

  燭火隻間隙間搖曳一陣,慕容霸緊緊攥住腰間的金刀,高弼眼尖瞄了一眼,說道:“如今燕王更不比先王,慕容翰之事可忘?”

  慕容霸隻稍一停頓,卻聽慕容霸慷慨說道:“高弼,豈能因一人之好惡而其國家之不顧。”慕容霸拔出佩刀,“今夜誰人欲掀我燕國社稷,且看我手中金刀同不同意。”高弼無奈,隻側身,跟在他身後。

  慕容霸只出帳門,喚道身邊親衛,入中軍帳,拱衛燕王。

  此時,燕王在大帳裡看著宋斌呈來的密報,怒不可遏,“此等纛蟲,禍國殃民,孤恨不得食肉噙皮。”

  宋斌只在一旁側立,默默站立,不言語。

  “是誰,誰給了他這麽大的膽子,燕國眾臣竟無一人揭露,此人毀我燕國根基,罪大惡極。”

  宋斌抬起那半明半暗的臉,許久緩緩說道:“其後台人盡皆知,先王在世尚知收斂,如今大王新繼位,朝中之臣皆知大王將其引為心腹,大王如何願意面對。”

  燕王許久不言語,“噠噠噠噠,”營中打更的人敲過,營中太平無事,“踏踏踏”一隊巡邏的軍士從燕王帳門前經過。孫斌見罷,隻默默告辭。

  涅皓,見孫斌出去,忙入帳侍奉,此時燕王隻背對著涅皓,站立許久聞曾察覺。

  “陛下。”涅皓小聲說道。

  燕王隻一回頭,“速叫王叔,入帳議事。”

  涅皓卻納悶,也不好多問,隻躬身退下,欲傳令。涅皓才欲出帳,燕王迅疾叫住,“今夜是何部駐守我中軍營帳。”

  涅皓趕緊回身稟告“奴婢沒記錯,當是慕容評所部。”

  “也罷,諸事系於他一人,如今我軍在敵境,戍衛之人不得親動,且傳折衝將軍慕輿根。”

  涅皓本以為可免了這個苦差事,沒成想還是要召慕輿根,心中暗下叫苦,也無奈,隻得按燕王之令行事。

  此時慕容評大帳,慕容評正盯著鄧桓進獻的寶物細細端詳。

  “大將軍。”宋該悄然從後入帳。

  慕容評隻拿著之前鄧桓遣人送的夜明珠在燭火之下,細細觀賞。燭火映襯之下,閃著幽明的光亮,慕容評入神,一時竟不差察覺。

  “大將軍。”宋該又小聲說道。

  “唉,”慕容評緩緩收起了寶物,隻面帶不悅,“軍師將軍,不是大將軍,可別亂了稱呼。”

  宋該諂媚道:“大將軍,當今王上所倚重,一國所賴皆系將軍一人,大將軍實至名歸啊。”

  慕容評卻是受用,一邊擼著自己的美髯,一邊笑道:“從龍之功,位及人臣,何等快意。”

  “星夜來此所為何事?”慕容評卻是漸漸收斂了笑容。

  “將軍,魯口遣人送來賀儀,還望將軍高抬貴手,不要重重圍困,讓他們可以將金銀細軟轉移他處?”

  慕容評拿起案上的玉杯,輕輕抿了一口水,“無妨無妨,轉移他處?也就苟延些時日罷了,這中原早晚是我們慕容家的”

  宋該更進一步,“將軍所言甚是,只是今夜所運之賀儀甚為笨重,少不得要有一些人運送。”

  “什麽東西值得如此大張旗鼓?”慕容評聽他還有要求,卻是埋怨。

  “將軍,除了有些尋常物件之外還有…”宋該湊在慕容評耳邊,“好馬配好鞍,寶劍配英雄,將軍有雄風,婦人仰慕,二八佳人…”

  慕容評假意正色道:“燕王敕令,怎可在軍中肆意妄為。”

  宋該卻是不以為意,“將軍,如今離了燕都也多日,魯口之民念及將軍辛勞,隻一夜春曉,明日拂曉便散去,神不知鬼不覺。”宋該見將軍還有絲憂慮,“今中軍守衛皆是將軍所部,神不知鬼不覺,如今夜已深,將軍睡榻可是淒冷啊。”

  “哦,這樣啊,哈哈。”慕容評笑道。

  宋該心領神會。

  轅門外,一車隊緩緩駛來。

  “站住,來者何人?”柵門外,一軍士攔住了來人。

  領頭的人說道,“此處有一些慕容評將軍所需之物, 還望將軍行個方便。”說著,拿著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意欲交於那人。

  那人卻是拒絕,隻言道:“此乃我大軍駐地,即是慕容評將軍所悉之人,當有口令,今夜口令是何?”

  “將軍,小人來時倉促,未得口令,還望將軍行個方便。”那人確是不惱,還在和顏悅色的和守衛言語。

  “不行,我燕軍軍製,無論何人,皆……”

  “來來來,都是自家人。”大營之內一隊人馬趕來,為首的宋該已經快步走來。

  那守衛見宋該前來隻做了一個揖,說道:“原來是宋大人,所為何事啊?”

  宋該看著送貨之人,那人微微頷首,宋該會意,說道:“這些人是給前軍師將軍做隱秘之事,不涉軍事本也不怪,將軍行個方便還請通融。”

  “原是替前軍師將軍做事,”守衛手中的長戢漸漸松開,抱拳致意道,“吾等原也不便打聽,但末將聽說如今趙境未靖……”

  “嘻嘻”

  兩人對話之間,隊伍後頭有人發笑。

  “何人發笑”,守衛循聲而去,只見隊伍後有幾個軍士是清瘦的模樣,低著頭。

  守衛緩步向後頭走去,“啪”護衛隻刀柄將頭盔打落,趁著火光,一容貌清麗女子在面前。女子掩面,忙回頭。

  宋該見此,眼神飄忽,忙湊上前道:“將軍,切莫壞了好事啊。”

  “宋大人,你這…”竟然是女人,那守衛猝不及防。

  “別動!”趁說話間,此時那身前女子悄然走來,一小刀,抵在那人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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