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實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他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凌晨1點了。
萬萬沒想到警視廳的人來的那麽慢,等他們來了以後街上已經沒有公交和出租了。
小拉走在蕭實身邊:“蕭實,為啥他們剛到你就走了,讓他們把咱們送回去不行嗎?”
蕭實搖了搖頭:“這種連一級汙染源都算不上的東西,歸警視廳全權處理,咱們在警視廳又沒熟人,肯定會被帶回去問一堆話,耽誤了報道倒無所謂,主要是麻煩。”
小拉攤了攤手:“害,讓徐莉跟他們說一下不就行了?”
“雖說找徐莉也可以,但她剛從總部回來,肯定也是累的不行,而且她手頭怕是還有一堆事要處理。”
所謂“一堆事”,就是李紅紅事件的那些事,畢竟她根本沒有怎麽處理呢,就被叫去開會了。
蕭實意味深長地看了小拉一眼:“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小拉扭過頭:“那什麽是最重要的?”
蕭實摸著兜裡僅剩的幾百塊錢,雲淡風輕地道:“最重要的是多虧某人那個25萬的遊戲頭盔和5萬的直播禮物,讓我現在見到徐莉就心虛。”
然而,蕭實話說到一半,小拉就已然不見了蹤影。
“呵呵。”蕭實冷笑了一聲。
至於有人要殺自己這件事,目前他還沒有和徐莉細說,只是告訴她最近讓莊顏小心一點,具體情況等改天找個機會再聊。
“就這麽走回去起碼也得兩三個小時。”
蕭實乾脆停下腳步,打開手機地圖搜了一下光明大道414號,喜出望外。
離這裡很近!
“徐莉說讓我明天去報道,可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已經算是‘明天’了吧?”
“早去會兒應該也沒事吧。”
想著,蕭實就向光明大道414號走去。
“小哥……買蠟燭嗎……”路邊一個老婆婆坐在地上,佝僂著腰,面前擺著一堆紅白不一的蠟燭。
“又是半夜出來勾別人魂的汙染源。”蕭實暗道,隨後繼續向前走去。
這種汙染源,他已經見過太多太多了。
如果有人去買她的蠟燭,就會被她勾走魂。
“叔叔,我送您朵花吧……”一個身穿紅衣,低垂著臉的小女孩舉著一朵慘白的花說道。
“給死人送花的嗎……”蕭實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向前走。
接受了她的花,就代表你接受自己是個死人的事實了。
一個拎著公文包的西裝男在蕭實前面快步走著。
“啪嗒”
一遝紙鈔掉在了地上。
“喂,你錢掉了!”蕭實向前面那人喊道。
前面的西裝男聽到呼喊聲後,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走的更快了,沒幾步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小拉突然出現,一腳踩在了這遝紙鈔上面。
“嘿嘿,這可是他自己不要的,不能怪我。”
說著,就要伸手去撿。
“你如果想當他的替死鬼的話,就撿吧。”蕭實幽幽的說道。
小拉立即收回了剛剛準備伸出的手臂:“你也知道,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聽人勸。”
蕭實邁過了那遝紙鈔,輕聲道:“在人家的地盤,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這些半夜在外面遊蕩的汙染源,每一個都對應著一個災厄點。
如果中了他們的計,就會被拉入他們的災厄點,那樣就很麻煩了。
……
“到了。”
蕭實看著地圖,此時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小拉四處望了望:“這附近全都是花圈壽衣店啊。”
蕭實也看向四周,確實都是壽衣店,並且可以看到,這些壽衣店所點的燈光都有所不同,有的點著暗紅色的燈,有的點著幽綠色的燈,然而下一秒,蕭實就明白了。
每個點著暗紅色燈光的店裡,基本上都有那麽幾個穿著白色或是紅色衣服的“人”,扒著門盯著自己。
而每個幽綠色燈光的店裡,都是穿著古裝,腦袋上貼著符的“人”。
“應該是受眾不同吧。”
蕭實這麽想著,目光聚焦在了這周圍最大的一棟建築上。
“萬潤園殯儀館”
蕭實盯著門上大大的招牌,又看了看門牌號:“光明大道414號。”
“嗯,看來就是這裡了。”
這是一棟古香古色的建築,整體色調以紅黑為主,看起來非常嚴肅、莊重,有點像古代那些大官居住的府邸。
要不是那個大大的招牌,一點也看不出來這是一家殯儀館。
蕭實在手機上輸入“萬潤園殯儀館”。
“竟然還有白讀百科?”
“萬潤園殯儀館,是全國連鎖百強企業之一,屬事業編制,集谘詢、接運、火化、悼念、骨灰寄存等業務於一體,擁有完整的產業鏈。”
蕭實眉頭緊鎖,目光停留在“屬事業編制”幾個大字上。
“這也沒開門啊。”小拉走到門口,握住門環敲擊著鋪首:“開門,接客了!”
蕭實低頭瞅了眼手表,現在是凌晨兩點四十四分。
在這個時間點,門裡的人如果聽見門外有人邊敲門邊喊著“接客”,恐怕是要嚇死的吧。
蕭實並未吐槽小拉的行為,因為他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小妹妹,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在這做什麽?”
一個胖乎乎的油膩中年人搓著手,正向一名一米五左右,洛麗塔打扮的少女問道。
這名中年人身穿白色西服,戴著一頂禮帽,手裡提著一個公文包。
“我在等人,這麽晚了,叔叔你又在這裡做什麽呢?”少女開口問道,她的聲音顯得非常稚嫩。
“嘿嘿……叔叔我啊,不是什麽壞人,叔叔我只是一個喜歡在夜裡拯救迷路少女的無名英雄。”
說罷,中年人從手裡變出了一隻極具誘惑力的棒棒糖。
這棒棒糖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人不禁想上去啃上兩口。
中年人將棒棒糖遞給少女:“小妹妹,跟我走吧?”
說完,中年人扭身就走,似乎他對自己說的話很有自信。
“叔叔……”少女跟了上去。
“叔叔,你等等。”
中年人聞訊停下腳步,有些意外的轉過身子,擠出一副油膩的假笑:“怎麽了?小妹妹?”
“我……我……”少女從挎包裡掏出一隻布偶。
布偶胖乎乎的,穿著白色的西服,戴著一頂禮帽,手裡還拎著一個公文包,和那名中年人一模一樣。
“我剛做了一個布偶,叔叔你看。”少女雙手將布偶高高舉起。
這,這不是我嗎?
中年人心想,自己是第一次見她,她這布偶是什麽時候做出來的?
“好看嗎?”少女歪著頭問道。
中年人繼續假笑著:“好看,好……你在做什麽?”
中年人看向少女的雙手,她正在從襠部開始,一點一點的將布偶逐漸向上撕開。
“啊!”撕裂一般的疼痛感從中年人的襠部傳來,他聲嘶力竭的阻止著少女:“停……快停下!”
“嘶啦”
布偶被撕成了兩半,那名中年人也像布偶一樣,左右分了家。
“科科科”
少女捂著嘴,發出低沉的笑聲。
一道亮光從她胸前一閃而過。
是一枚直徑兩厘米大小,刻著一隻布偶熊圖案的圓形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