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上的功夫一點都沒耽誤,說乾就乾。
沒一會,折疊箱便被軟膠墊,裝的滿滿當當,彎腰直接撿起泡沫膠槍,對著箱內封膠起來。
呲、、、
一道道出膠聲,在兩人耳邊響起,箱子凹面瞬間被大量白色膠泡填充覆蓋。
男人抬起箱子,拆開折疊箱的另一槽面,將泡沫膠槍槍頭,對準箱子上預留的圓孔,噴射起來。
確保箱子內,每一處縫隙都被膨脹泡沫擠實固牢。
這才放下膠槍,撚起油布之上其他的金銀玉器,繼續用保鮮膜把裝有冥器的膠墊,纏繞起來。
起初男人車上自備的聚氨酯填縫劑和打膠槍,只是為了瓷器和易碎物品準備。
金銀玉器只需要用薄膜膠墊,纏緊包裹即可,完全沒必要在此基礎上,往箱子裡打上一層層厚實的泡沫膠。
男人回首看了眼,殷仲像是打了雞血般的亢奮精神,心中已經有了大概。
殷仲特地從車上拿出打膠槍,為了就是保護他的這些寶貝,萬無一失!
如果這些冥器是男人‘下針’所得,那麽身為小黑奴的殷仲,估計也會像金三、黎瞎子等人一樣。
直接用裹屍袋,暴力裝填,如果袋子裝不下,空間不足,冥器容易磕碰破碎,也絕不考慮再拿出一帆新的裹屍袋,繼續分量裝填。
而是直接提溜起裹屍袋的袋口,往地上像墜麥子似的,猛墜兩下。
臨了扛起麻袋,就往麵包車的後備箱上,猛的一拋,那樣子好像被他扛在肩上的裹屍袋。
裡面裝著不是價值連城的青銅冥器,而是剛從墓裡打包出爐的乾屍,隨意而無所畏懼!
對此,男人心中雖然苦笑連連,但也只能一副看透不說透的神情,任由其行。
既然膠槍、膠棒已經拿出來了,手上無非多噴兩下,耽擱不了多長時間,只要殷仲不像跳大神似的,鬧出么蛾子,男人也只能隨他開心就好。
沒一會兒功夫,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金銀隨葬品,便被兩人迅速清理完畢。
瞥了眼,身前足足打包五六箱之多的冥器器物,無奈的同時也頗為欣慰。
別人不了解殷仲,他這個當大哥的,自然非常洞悉自己弟弟,那雞賊一般的神奇腦洞。
以至於被裹屍袋打包的乾屍,打死也不會相信,他這個死人用的隨葬品,有天竟會被殷仲轉換成嫁妝,用在活人身上。
估計這些冥器同樣也沒有想到,在坑裡待了上千年,竟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堂而皇之被賊殷仲,擺到嫁妝盤上,大放異彩。
身為金器,走出了輝煌,更是走向了金器界的巔峰楷模,不僅見證了葬禮,同樣也見證了婚禮,雖然程序有點本末倒置。
將裝有冥器的箱子,全部搬到穹頂盜洞口,落下來的繩索前,男人朝殷仲淡淡說道:“你先上去,我來收尾。”
說完不再理會殷仲,一手握著手電筒,一手持著狗腿刀,神色凝重的,往幽暗陰森的墓室甬道內走去。
已經踩在乾屍身上的殷仲,自然了解男人去做什麽,也沒多想,攥住頭頂處的繩索,開始往上攀爬起來。
男人所為,自然不是去耳室裡,再抽出幾件鈞窯瓷器,而是將手電筒的燈光,仔細照在墓室、甬道、以及每一處磚面縫隙,確保沒有留下‘多余’痕跡。
這才往墓室正中央處走去,彎腰緩緩將地面上,那張巨大的油布紙折疊收回。
隨後輕輕揮動手掌,
刮起地面上殘余噴散的泡沫渣滓,隆進紙內。 做完這些,男人緊握著刀柄,從墓室東角落,走到西角落,從南角落走到北角落,確保沒有其他‘雜物’殘留地面,這才回到墓室正中央。
至於破壞面最廣,最為嚴重的黑漆棺槨,男人早已巡察三遍之多,而之前被兩人坐在屁股底下的棺材蓋。
後續交給二進宮,金三手底下的‘雜人’處理即可,即使‘乾活’過程中留下把柄,身為亡命徒‘尾蠍子’的他們,自然也不在乎。
而這些,在男人抹除所有痕跡,離開墓室的那一刻起,便與男人徹底沒了關系。
迸著寒光的瞳孔,最後巡視一遍墓室,確保無恙。
男人這才走到穹頂盜洞處,落下來的紋絞繩索跟前。
將身旁裝有冥器的箱子,系在又被男人接長一段帶有爪鉤的股結處。
向上雙臂一擺,抻在盜洞處的殷仲會意,果斷往上提拉起來。
一箱、兩箱、三箱、
直到將最後裝有雜物廢料的箱子提出墓室,男人方才拎起裝有乾屍的裹屍袋。
就在上方穹頂盜洞處的殷仲,以為男人會把裹屍袋掛在繩鉤上時,男人接下來的動作,卻讓趴在盜洞上面的殷仲瞠目結舌。
只見男人忽然打開裹屍袋,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糯米,猝然將其撒進袋內,直到裹屍袋裡面,沒有出現任何動靜,這才系緊袋子,掛在繩索爪鉤之上。
男人如此一番操作,殊不知,趴在洞口的殷仲,早已被震驚到失神。
嘴裡磕巴訝然道:“大哥這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了嗎?有些不存在的事情,都能謹慎到細思極恐的地步,生怕出現任何紕漏,甚至連詐屍的可能性都做了預案!”
“拉!...”
在男人一道沉悶聲中,殷仲驀然回過神來。
雙臂用力,交替將裝有乾屍、斂服、以及大哥撒的那一小把,防詐尖頭小糯米的裹屍袋緩緩提拉上去。
解開鉤纏在袋子上的繩索,取下被男人纏在上面的爪鉤,這才將繩索往墓室下方拋去。
目視著繩子被男人接住,殷仲也只能靜靜的趴在上面,乾瞪著眼睛,看著男人一點點拽著繩索往上提升。
是的,瘦若縛雞的殷仲,望著大哥那粗獷的身軀,此時也是有心無力。
當然,如果繩索上面系著,兩百多斤的金疙瘩,想必殷仲會變得異常威武,拉起來只會感到無比輕松。
僅僅十幾秒,男人便從十幾米深的墓室地面,拽升到穹頂盜洞口處。
就在距離洞口幾十公分的位置,男人停了下來,並未第一時間鑽出盜洞。
手指扣住盜洞青磚壁面,準備將他之前,卡在穹頂處的大燈燈泡掰卸下來。
指尖關掉燈泡開關,手指夾住燈泡熟料外罩,另一隻手緩緩松開碎石盜洞處的牆沿。
等待身體停旋安穩之後,方才抬起手臂,手掌捂住上面的螺絲鐵釘。
夾住塑料外罩的手指,猛的一薅,鐵釘連同燈泡燈體,一並被男人拽了下來。
塑料外殼上的鐵釘,因為被男人手心擋住的緣故,才沒有被崩飛掉彈落到,身下已經漆黑一片的墓室當中。
握了握手上的燈泡、熟料殼、工具,確定東西都在,這才示意殷仲,將他腰間的繩索拉回到洞口。
就在男人身體爬進盜洞內,旋轉身體調整角度時,趴在身旁的殷仲,忽然將手電筒,朝下面已經沒有光照的墓室內閃了閃。
兩隻眼睛,來回在眼眶子中打轉思量,仿佛又在打著什麽壞主意。
看到殷仲那異常的反應,在橫向盜洞內已經抻直身子的男人, 也趴在殷仲身旁的夯土地上,順著燈光,狐疑的往穹頂下方處的,墓室內倪視打量起來。
仿佛感受到,身旁大哥的凝視。
殷仲沒頭沒腦的小聲嘀咕聲:“大哥,你說我要是從大英帝國博物館裡,把永樂大典給盜出來,會怎麽樣!”
說完眼睛中,竟迸濺出近乎猙獰的興奮。
那一瞬間,他仿佛感覺自己不是趴在,墓室盜洞正上方的夯土上,而是趴在英國博物館的房梁上。
似乎下一秒就要一躍而下,做出比八國聯軍洗劫圓明園,更加禽獸的行為。
男人聞言,提著手電筒,往殷仲臉上照了照,一副‘你是認真的嗎?’表情,壓低聲音道:“仲寶,你要是能從大英博物館裡,把‘它’盜出來,到時候華夏人員就不用研究什麽永樂大典,就隻研究你。”
好家夥,你比霍金腦洞都大,看來盜墓這一行,對於你來說,都是屈才,你乾脆寫小說好了。
聽到大哥的調侃,殷仲連忙自嘲道:“別別別、我往鍵盤上丟塊骨頭,狗用舌頭舔的都比我寫的多。”
男人灑脫謔笑道:“不簡單啊,看來你還寫過小說啊。”
應聲,殷仲握著的手電筒微微一顫,心中暗自慶幸道:“差點又被大哥給套了,畢竟咱寫的可是小黃文。”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阿彌托佛”:殷仲心中自我淨化道。
但是他那淫蕩的表情,已經徹底出賣了他自己。
可以想象,他應該是把自己寫成了男主角,來敘述他那猛男般的意淫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