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眾捕快頓時議論紛紛,想不到這幾日裡居然又死了一位唐朝的官吏,還是正五品。如今的大唐是越來越不安全了
“肅靜!”王典史清了清嗓子,沉著臉對安靜下來的眾人繼續說道,“此案的主審權在大理寺,宮裡會有人下來督查,爾等只需配合就好,不要多事!”
王典史把話說的很明白了。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對於破獲這類比較嚴重的刑事案件,大理寺是專業的。而天巡府隻負責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業務范圍不同,如果天巡府哪位立功心切的捕快,肆意插手這案子,還將案子引導錯了方向,那京兆府尹可是要擔大責任的,保不齊頂戴烏沙都給摘了。
“是!”許天明混在捕快堆裡頭,和身邊的人一起回應道。
午時一過。
宮裡就來人了。
衙門堂口,所有人站成了涇渭分明兩列。
左邊是天巡府的人,右邊是大理寺的人。
許天明站在左邊的隊伍裡,看著一位熟悉的高貴女子從大門口進來,享受著周圍尊敬愛戴的目光,從他面前高昂著光潔的下巴緩緩走過。
來的居然是大唐長公主,李師師。
‘怎麽是她?’許天明有些懵逼。
上次在雲錦書院尿急,被她坑去試煉地的場景,許天明歷歷在目。
‘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許天明在心裡暗罵了一聲,隨後又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她給認出來。
自己尚有任務在身,可不能輕易暴露了。
不過好在,李師師以睥睨的視線掃過眾人,並沒有發現許天明的存在,轉而對身側穿著緋袍,繡雲雁的京兆府陳府尹開口問道。
“都已經查過了嗎?’
陳府尹頷首:“都查過了,問過妻兒、仆人,街坊鄰居也問了,死者近日沒有與人結仇。
“巡夜的官兵問了嗎?”
“問過了,都說當晚附近沒有可疑人物出沒。”
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李師師沉吟片刻後,蹙眉說道,“那死者可有留下什麽
信息?”
“這倒是有。”陳府尹沉著臉點點頭,將當晚案發第一現場的事情複述給了長公主,“案發當晚,來送夜宵的仆人發現劉學士暴死於閨房中,胸口有一道很深的傷痕,應該是被利器洞穿了心臟。死者倒下的地方是一個衣櫥,有一面檢查著裝的鏡子,鏡子的底端靠近死者的地方,歪歪扭扭用血寫了這樣幾個數字。’
說罷,他從緋袍的廣袖中掏出一張紙條,展開後平鋪在李師師的面前。
紙條上寫著一行數字:
聰慧的李師師聽完後,發現了一個問題。
“如果是被洞穿心臟,應該會第一時間死亡......這個血字有沒有可能是凶手寫上去的?
陳府尹搖頭。
“應該不是。劉學士沒有第一時間死亡的原因是她身懷一枚護心鏡,雖然凶手出手很快力道很大,護心鏡反應遲了。但也還是能夠支撐她寫下這些數字。”
“原來如此.
”李師師微微頷首,“看來凶手應該是個修行者。”
許天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護心鏡這種法器,再差也是黃階,無論怎麽說,一個普通人是不可能無視護心鏡殺害其主人的。
李師師接著說道:“如此說來,只要解開這血字之謎,就能了解劉學士想透露的信息,而且極有可能是有關凶手的信息。’
“長公主冰雪聰明!”陳府尹瞅準時機,果斷拍長公主一記馬屁。
“一般,一般。”李師師表面平靜,但內心甚是得意。
她此次攬下這件案子,來府衙辦案,就是為了擴大自己的威望。
就是要讓手底下這群人知道自己能乾。
所以接下去,只要解開這血字之謎,李師師就能破了這案子。
到時候長安一傳十,十傳百,她李師師的名號響徹大江南北,無數賢人智者到她麾下,到那時,就連皇兄都不是她的對手
稍微做了一下美夢的李師師回到現實中來,開始和陳府尹探討起這血字之謎。
然而無論他們怎麽苦思冥想,大理寺卿獻計獻策,都無法解開這個謎團。
一個時辰過去了。
看著這群大唐的高官還在原地踏步,許天明歎了口氣。
他等不下去了。
盡管有會被認出來的風險,但他還是得出來說話,否則這個案子將永遠是個死局。
‘還是得靠我C啊
“長公主,屬下有個不成熟的想法!”許天明走出隊列,朝著李師師拱手朗聲說道。
陳府尹一看到許天明,當即面色一寒,沉聲說道:“哪來的毛頭小子,沒看到長公主正在鑽研案情嗎?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
頓時從堂後走出來一群衙役,就要對許天明動手。
旁邊的同僚和大理寺眾人都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看著許天明出醜。
畢竟這種難度的案件,就連大理寺都難以破解,他一個小捕快還敢插手?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慢!”李師師抬手示意了一下,並看著許天明親啟朱唇,“你有什麽想法?說來聽聽。
李師師這麽做的原因,是因為她看到許天明後,覺得面熟。
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是在何時見過他。
這也沒辦法, 許天明本身長相平平無奇,放在這群清一色的捕快裡頭更是不顯眼。
李師師早就把他忘在腦後了。
衙役聽到李師師的話後都紛紛退到了幕後,畢竟雖然天巡府裡陳府尹最大,但整個長安,她李師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敢得罪?
許天明得到了許肯,便開始說出了自己對案件的理解。
“方才我聽長公主所言,其實都句句在理,只是想要讀懂這劉學士留下的血字,恐怕是走錯了方向。”
眾人一聽,覺得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長公主的台都敢拆,不想活了?
陳府尹的臉色更是難看,畢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要是說錯了話,他也要跟著受牽連。
“哦?那你有何見解?”李師師雖然心裡有些不服氣,想著這麽一個年紀輕輕的捕快,能有什麽查案閱歷,但也還是耐下性子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