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許天明的身影離開,陳子昂回過頭,看著底下這批弟子,視線變得灼熱起來。
“好,既然你們要求,那我們從今天起,開始加負訓練!”
從那天起,善學峰上時不時會有瘮人的慘叫發出來。
一名弟子站在懸崖之上,看著直線距離大約三層樓高的地面,嚇得大口呼吸了幾次才緩過來,他咽了一口唾沫,轉身就抱著陳子昂的大腿乞求道。
“老師,我錯了!我知道自己才疏學淺,只是一個平庸之人,應該腳踏實地修行!我是腦子抽了才說學什麽禦劍飛行,放過我吧。”
對此。
陳子昂只是將弟子扶起,並鼓勵他:“不要怕,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說罷,陳子昂一把將這名弟子推下了懸崖,並在上頭指導他應該怎麽控制身形。
“啊啊啊啊啊——————”
可惜這名弟子只知道抱著飛劍慘叫,最後還是“啪唧”一聲,臉朝下整個人都拍進泥地裡。
陳子昂看著底下無數個人形深坑不免歎了口氣。
‘這麽多天過去了,連一個學會禦劍飛行的都沒有。’
雖然事實如此,但陳子昂毫不氣餒,因為他心中一直有個榜樣激勵著他!
“我很不錯,我一定能行!”
給自己加油打氣後,陳子昂又將一名瑟瑟發抖的弟子,拎到了懸崖上......
後來,這個地方被弟子們稱作【基坑】。
意思也就是在築基期的時候,一定會跳的坑。
雖然說,陳子昂的教學方式很嚴厲,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段時間後,居然真的有陸陸續續幾名築基期弟子學會禦劍低空飛行。
可能是陳子昂的教學方式起作用了,也可能是這些弟子真的不想再跳崖了,拚命苦修。反正,總之確實是有些建樹了。
陳子昂也因此一舉成名,被推舉為鳴鍾堂的供奉,弟子們都爭先恐後報名上他的課。
當有人向功成名就的陳子昂來取經時,陳子昂淡然一笑,朝著本末峰的方向看去。
“因為,一切皆有可能!”
......
子夜時分。
寰宇閣。
寂靜的月光如一席流水,灑在無言的湖面,萬籟俱寂。
身穿棕黑色長袍的墨語長老,坐在長滿藤蔓的葡架下的石桌前,於月下獨酌。
忽有一陣陰風吹過。
落葉飛舞盤旋了一陣,而後歸於沉寂。
一個黑影,不知何時站在了墨語的身後。
黑影恰好站在了葡架的陰暗處,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一個渾濁沙啞的嗓音從黑影的口中傳出。
“早已準備妥當。”墨語微微轉頭,隻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黑影。
“那就好。教主吩咐,這次萬寧洞天,務必要把那丫頭抓回去,要是再出了紕漏,你我都擔待不起。”
“你就把心放肚子吧。”墨語的聲音沉穩,“江湖散修中,混進了大批我們的人,七大宗根本察覺不出來。只要進了洞天之內,外界無法乾預,那女娃娃就是插翅也難飛!”
“那就好。”黑影頷首,頓了頓,又想起什麽,再說道。
“對了,聽說這次,那個蘇有朋的弟子也會一道隨行。不如,先將其做掉,免得像上次那樣節外生枝。”
墨語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
“不妥,此時動手,很有可能會驚動上頭。
若是讓他們有了防備,我們很難再得手。” “你說的也有道理。”黑影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隨後話鋒一轉,“不過,確定那小子沒起疑心嗎?看他最近如此囂張,會不會是蘇有朋死前悄悄給他透露了點什麽?”
墨語想起許天明在武道台上,許天明毫不猶豫一刀砍向自己徒兒宋卿那一刀。
那一刀若是砍中,宋卿肯定當場斃命,所以墨語當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會。那小子就是一個沉不住性子的愣頭青。若是他真的知道是我們讓蘇有朋做了替死鬼,肯定早就上門尋仇了。況且,三號此前一直在監視蘇有朋,並沒有發現有任何可疑的文字書信或者線索留下。”
“......那就好,三號是很謹慎的一個人,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黑影背著手,望著月光喃喃道。
墨語呵呵一笑,聊起了另一個話題。
“倒是你,我知道這麽多年來,你為魔教出力是順勢而為,你真實的目的其實是想竊取老君秘寶。如何,成為天下第一的日子還遠嗎?”
“......”黑影沉默了一會。
“此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打算。”
說罷,又一陣陰風吹過。
黑影從原地消失了。
“還真是個行事乾脆利落的人......”
墨語笑著起身,撣了撣肩上的浮塵,趁著月色離開了寰宇閣。
......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這期間趙雯琪參加了萬寧洞天資格的選拔,楊六花和李嫣都去給她加油。
由於男女的觀賽入場票數量是固定的,比例是五比五。
凡有趙雯琪參加的比試,那是萬人空巷。
許天明自然是沒搶到票,也就沒辦法去觀賽了。
“真可惜啊。”趙雯琪表示很遺憾。
“啊,是啊,真是太遺憾了。”許天明也是這麽說的。
此乃謊言。
其實他覺得睡覺都比看比賽有意思多了。
經過激烈又殘酷的選拔,趙雯琪最終拿到了萬寧洞天的資格。
後來聽楊六花她們說起來,許天明才知道,趙雯琪此前隱藏了實力。
這小妮子居然有結丹中期的水平。
‘她也太謹慎了吧,藏的這麽深。’許天明不禁感到由衷的佩服。
又是風和日麗的一天。
和楊六花、李嫣抱了抱作為告別儀式,趙雯琪準備又一次踏上前往凡塵的旅程。
看著趙雯琪的身影消失在山間的石子路上,許天明立刻跑回屋裡,換上一身非常樸素的衣服出來。
“師兄,你這是幹嘛?”李嫣有點奇怪。
“哦,出趟遠門,過段時間就回來。”許天明把草鞋穿上,鬥笠戴上,一個江湖浪人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那師兄路上小心啊。”楊六花以為許天明是去看親戚。
“嗯,你們在家好好修練啊。”許天明吩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他剛走到門口,一名老者就從大榆樹後走了出來。
“事不宜遲,快上船!”